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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勇从一年多以前,跟着李十月在突厥出使过后,在李十月升为五品宁远将军进了屯所的时候,就直接和王大头、高进他们一块儿被分到了李十月的手底下去了。
这也算是刘潭对于李十月着人带回来的那百匹不要钱的战马的贴心奖励吧。
说一句,陈勇他们是李十月的兵这话,在现在来说是不过分的。
这一年多来,跟在李十月手底下,陈勇他也早就了解李十月的手段了。
用话多的孙小六的话来说就是:“将军她阖该就是咱们玄甲军的人!”
为何这么说?
因为李十月她对待敌人的路子,就和玄甲军的大将军,也就是现任镇北王刘潭,那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说砍头就是砍头,说都杀了那就是都杀了。
李十月和刘潭在对敌方面,那都是如出一辙的秉持着一个态度——对待敌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将他们从肉体到精神,彻底抹除。
所以,在陈勇提刀来到门外,随意点了一个贼匪问了一句话后,没等那贼匪开口呢,陈勇就直接上前挥刀抹了这贼匪的脖子!
然后陈勇就指着站在一旁看的黑子,让黑子拿着砍刀去剁那贼匪的脑袋去了。
是的,能像李十月这般身有巨力可以一刀就砍人脑袋的人,在军中其实并不多。
至少,作为斥候的陈勇他是做不到的。
不过,没办法一刀砍人头,那也不要紧。
抹人脖子也是能杀人的。
死后再剁头,还能减少痛苦呢。
所以,在黑子握着砍刀在细雨之中对着倒在地上的贼匪剁脑袋的时候,除了玄甲军的自己人之外,这满地跪着的贼匪;
还有站在门口的秦奋;
以及趴在窗口向外看的赵油家那些还存活的妇人和女娘,那真的是谁都是没想到,说杀人就真的是把人杀了的。
杀了这一个后,陈勇和孙小六两人这才和其他玄甲军,把这些跪在木屋门口淋雨的二十几个贼匪,一个个的都塞了布条子去堵了他们的嘴。
然后,陈勇就才随意的又指了一个贼匪,看着一旁的玄甲军直接上手拖着这个被陈勇点上了的贼匪,来到李十月所在的木屋门口。
“我问你,你知道的就好好说;
不知道的就说不知道。
可明白了?”
那贼匪被堵了嘴的喉咙里头发出“啊啊”声,然后这贼匪就才反应过来自己个儿没办法开口说话,就赶紧冲着陈勇上下直点头。
待得陈勇给这贼匪拔了口中布巾子,没等陈勇问话呢,这人就仰着脖子对着陈勇直接抢答了。
“俺们是从建安逃过来的!”
有一人开口,其余的那些想要活命的贼匪,一个个的哪怕被堵了嘴,就还积极踊跃的想要答话的模样,就和鸟窝里头等着爹妈喂食的雏鸟一般,“阿巴阿巴”的想要张嘴吃食似的。
不过才问了三个人,陈勇就把这伙子贼匪的底细给问了个一清二楚。
他们这伙子贼匪皆是来自建安州青石岭镇下辖的几个村子,他们的大当家,也就是那个被李十月齐根儿切了那话儿的匪首,是来自西海村的。
村名之中带了一个“海”字,就可以得见,这个村子是靠海的,村中基本上全都是靠海吃饭的渔民。
“你们不好好打渔,为何会流窜到我们金州做了贼匪!”
“军爷,俺们是真的被逼的没法子了!
老天爷不给俺们活路啊!
接连数月不下雨,俺们春耕下的苗都枯死了!
想要出海打鱼活上这条命,可谁知道倭寇盯上了俺们村子,他们见人就杀!
还趁着俺们白日出海打鱼的功夫,把俺们的婆娘和闺女都给抓走了,粮食也都抢走了!
俺们跟着大当家的,好不容易才从倭寇眼皮底下逃出来的啊!”
这贼匪说着这话,大概是想起了家中亲人了,竟是说着说着就带上了哭腔,说到最后他就开始“呜呜呀呀”的哭了。
坐在屋里方桌旁的李十月听着门外这贼匪的话,她就皱起了眉头来。
陈勇抬脚进了屋子,“将军,这......”
李十月对着俯身凑在她耳边的陈勇小声儿的说了几句话,陈勇他一边听一边点头,听完后就又出了屋子。
然后他又随意点了一个被堵了嘴的贼匪到跟前儿来。
“建安州不小,其中有重要的建安港,若是有倭寇登陆,你们逃出去的人怎的不去报官?
建安港之地就有驻军!
若是你们报官了,当地官军怎能不管?”
陈勇这一提报官的话,这个被提到前头的贼匪那可就来了劲儿了。
“俺们怎么没去报官?
俺们从镇上找到县里,但到了县城,俺们连县太爷的脸面都没见着,就被哄赶了出了衙署。
等俺们第二次再找过去的时候,差一点儿就都被抓进大牢里头去了!
要不是大当家的机灵,提前看出不对,领着俺们逃了,俺们这会子说不得就都已经下了地府进了轮回去投胎了。”
李十月她对金州之外安东的其他州府不是那么熟悉,建安州那边儿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她不知道;
但只听这些贼匪的话,就可以推测出,当地官署,至少是县衙里头必定与倭寇是有关联的。
这种关联自然就只能是通敌之罪了。
这一审问,直到天明,就才把木屋门外地上跪着的二十多个贼匪都一一给问了一遍。
李十月她从屋里走了出来,站在外头抬头看了看天。
雨已经停了,不过天色仍旧是一副阴沉沉的模样。
李十月她预估这雨估计应是还会再下。
“都记下了?”
孙小六坐在屋内,他一边吹着自己面前纸张上的墨迹,一边应着屋外站着的李十月的问话。
“将军,都记下来了。”
“让他们画押。”
“是。”
仍旧是被捆缚了双手双脚跪在地上的贼匪就一个个的被玄甲军压着,咬破了他们自己个儿的手指,对着孙小六他记录了一晚上的供状按血指印。
看着贼匪一个个的都按了血指印了,孙小六就把这一摞子认罪供状整理好送到了李十月面前。
接过来,李十月先看到的就是这伙子贼匪,包括那个仍旧光着屁股在屋里昏迷着的匪首在内,这简陋的寨子里头死的和活的,大小近七十人的籍贯、名姓。
大略的翻了一遍后,李十月就把这摞纸还给了孙小六。
然后她看向了一边站着的黑子,对着黑子吩咐道:“天亮了,搜刮一遍,粮食、金银和其他值钱的都别放过。
让兄弟们把死了的贼匪都抬过来吧。”
“是,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