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眼见着陆老夫人快要晕过去,陆昂再也看不下去了,他扶着陆老夫人,生气地对陆衍之说道:“衍之,你怎么能这么过分?这可是你奶奶,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奶奶!”
陆衍之:“你还没有资格指责我。”
陆昂:“我怎么没资格指责你?你是我的儿子,我管教你,有错吗?”
“我确实是你儿子,可是从我来到这个世界开始,你有管过我吗?在许静拿着我生病,把你哄回来的那些日子里,你关心过我吗?我刚接手公司的时候,正处于摸索的阶段,你又在做什么?
你把整个公司扔给我,自己在外面花天酒地。
你觉得这样的你,有资格管我吗?
而且,为了女人,你也没少气你妈!”
陆昂瞬间说不出话来。
许静见状,连忙说道:“衍之,我和你爸,都没有资格说你,可是,你奶奶总是真心实意对你的吧。
如果没有她,你也没有今天。”
“如果,不是我从小就在商业方面展现出非凡的天赋,她还会把我当做继承人来培养吗?”
这个问题,看似是在问许静和陆昂。
实则,却是在叩问陆老夫人。
陆老夫人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因为当初把陆衍之接到家里,是老爷子的意思。
她对陆衍之的事情上心,确确实实是在陆衍之展现出商业天赋之后。
可这也不能怪她。
老头子死了之后,陆家的重担全都压在了她的身上。
陆昂不争气。
她只能把目光投向下一代。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陆昂毕竟是陆衍之的父亲,并没有被他的问题牵着鼻子走,反而很冷静的说道,“我理解你想要为宋轻语讨个公道的心情,但是既然你奶奶不愿意道歉,你就别逼她了。
身为儿子,让我来代劳吧。”
说着,他看了一眼陆老夫人,确定她没有问题了,这才将人松开,走到宋轻语的身边:“宋小姐,对不起,我母亲没有搞清楚事情,就冤枉了你,请你原谅。”
宋轻语看着认真鞠躬道歉的陆昂,颇为意外。
她没想到,陆昂会这么爽快地跟她道歉。
不管怎么说,陆昂也是长辈。
但——
做错事的分明是陆老夫人和许静。
让陆昂道歉,并不是宋轻语想要的
“陆先生,你的道歉,我是不会接受的。”
此言一出,陆老夫人和许静的脸色都变了。
许静按捺不住开口说道:“宋轻语,你别太过分了,我老公已经跟你道歉了,你还想要怎样?”
“一人做事一人当,谁做错的事就应该谁道歉,”说到这,宋轻语看向陆衍之,“否则,陆总做这些就没有意义了,对吧?”
她这话,无疑是在逼陆衍之表态。
她也想看看,陆衍之到底能为她做到什么份上。
陆衍之沉默了片刻,转头看向陆老夫人:“陆老夫人,你听到了?当事人对你们的道歉,并不满意,如果,你们不能让当事人满意,那我只能对陆氏动手了。”
“你——”陆老夫人气地举起拐杖,“你个逆子!我今天就要打死你!”
“妈!妈!”陆昂连忙上前拦住了陆老夫人,“你先别生气……生气对解决事情于事无补,你先冷静点。”
陆老夫人在陆昂的安抚下,总算是冷静了几分。
可是看着陆衍之,她的眼神依旧在喷火。
陆昂看向陆衍之:“衍之,能不能让我和你奶奶单独说几句话?”
陆衍之沉默片刻,终于点了头。
陆昂带着陆老夫人,到了安全通道。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隔着门,陆老夫人气呼呼地对陆昂说道,“你这个儿子实在是太过分了,陆昂,你可是父亲的,你得约束他。”
“你约束了我一辈子,最后约束了我吗?”
陆老夫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陆昂趁陆老夫人生气之前,赶紧说道:“妈,你现在必须冷静下来,你心里应该很清楚,衍之比我还难驯服,如果,我是向往自由的大雁,那衍之便是天生的百兽之王,没有谁可以控制住他。
你想要掌控他,现在的后果你也已经看到了。
只会把他逼得越来越远。
甚至和陆家为敌。
一旦他和陆家为敌,你应该知道陆家的下场。”
陆老夫人总算是沉默了。
她当然知道,陆衍之和陆家为敌的下场。
陆衍之对陆家的事情最为熟悉。
一旦出手,必然是招招致命。
恐怕陆家在他的手底下,活不了几天。
陆老夫人发出一声冷笑:“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给宋轻语道歉?”
“眼下只能这样了,如果事情继续恶化下去,我怕道歉都解决不了这件事。”
陆老夫人扶着拐杖,摇着头说道:“我到底是做了什么孽,生下的儿子,为了女人,逃离陆家,把重担全都扔给我,孙子,又为了女人,不但要离开陆家,还要对陆家下手……”
陆昂喃喃道:“也许,你不想着掌控我们的人生,就不会有这一出出的悲剧。
陆老夫人浑身一震。
蓦地想到了什么。
那个时候,她和宋轻语一样的年纪。
可那却是她嫁给陆老爷子的第五个年头。
她一直以为,她会和陆老爷子举案齐眉,幸福美满的。
可也就是那一年,她在陆老爷子的车子里发现了别的女人留下的口红。
在此之前,她对陆老爷子在外面的情况,是从来不过问的。
可当怀疑的种子种下起,她就变成了另一个人。
疑神疑鬼。
直到终于确定,他在外面确实有了别的女人。
在那之后,她就完全变成另一个人了。
控制欲极强。
无论陆老爷子去哪,她都必须派人跟着。
直到他死去的那一天。
他死了,倒是挥挥手,什么都不用管。
却把她变成了一个疯女人。
陆老夫人闭了闭眼,从前程往事中回过神,她转头看着儿子,目光中的犹豫不决,渐渐像是雾气般消散,只留下坚决。
“好,我给宋轻语道歉,就怕她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