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峤的找补虽然不高明,但好歹听着顺耳多了。
加之比邻而居多年,裕妃母子对余莺儿的品性也算是有所了解,心里头倒也没有对她产生芥蒂。
毕竟一个脑子缺根筋的人,你还能指望她做出什么精明事来?
“福晋不必如此,庄妃妹妹的意思我明白的。况且,这事也的确是弘昼占便宜。”
只不过宫里恬妃的为人她也知道一二,只盼着这位被富察氏一族精心教养出来的格格既不会跟恬妃那般无脑愚钝,也不会如履郡王福晋那样缺少子嗣缘分。
“裕妃娘娘这话妾身倒是不认同,五阿哥身为皇室贵胄,日后的前程再差也是郡王之尊,富察氏的格格嫁过来便是堂堂王妃之尊,难道不比当个外命妇更为尊贵?”
外命妇自然是比不上王妃的。
裕妃唇角的笑容真挚了不少:“倒是我想差了,多谢福晋开解。”
的确是她杞人忧天了,即便那富察氏有缺,于弘昼倒的影响也不会很大,弘昼不可能守着她富察氏一人过日子。
奚峤抿笑:“娘娘不过是一时紧张所致罢了。五阿哥人品贵重、又长的这般俊俏模样,回京后不知要迷倒多少贵女格格呢,娘娘您就放宽心,只等着儿媳孝敬、儿孙绕膝吧。”
“那就承福晋吉言了。”
一时之间,屋内宾主皆欢。
不多时,奚峤主动提出告辞。
出了裕妃住处,庄妃挥退随行的宫人,凑到奚峤耳边轻声问:“姐姐,我回想了一下,你刚才在裕妃跟前主动提了富察氏六次欸!”
虽然是裕妃主动将话题引到富察氏身上的,可是她们走这一趟本就是为了恭贺裕妃封妃和五阿哥被赐婚,不论是怎么也绕不开富察氏的。
她有充分的理由怀疑自家姐姐的目的不简单!
奚峤叹息一声:“着实是羡慕啊,若是日后小六的妻族也能如此,你我姐妹还有什么好愁的?”
说话的时候,奚峤眼角的余光朝着不远处的灌木扫了一眼,很不凑巧,她铺展开的精神在这丛灌木后发现了一个未成年的小太监。
“原本以为三阿哥失了恩宠,咱们小六能得到更多的垂青和眷顾,可如今看看,到底还是出生的早才是真的有用啊!裕妃和五阿哥得了富察氏的助力,又有年长的优势在,日后小六只怕唯有称臣了。”
余莺儿乍闻这话不由一愣,但随即眼珠子一转立即道:“嗨,姐姐担心这个做什么,本来我也没盼着这个,只要小六能平安长大,跟弘曔一起给咱们姐妹养老送终就成。到时候咱们就四处去游山玩水,不必被困在这一方院子里。”
奚峤投去赞赏的目光,嘴上释怀的感叹道:“罢了,终归是我妄想了,总想着同为皇室子弟,咱们小六也有资格去争上一争。”
余莺儿戏瘾上头:“姐姐想明白了就好,咱们姐妹如今的富贵权势已然是旁人三辈子都赶不上的了,咱们得要知足才是啊。”才怪!
她就是想要成为全天下最最尊贵的女人!
不过这种少有的、能对自家姐姐说教的机会着实太过难得,余莺儿一时兴奋又激动,恨不得能多说几句才好。
奚峤轻笑一声:“是我着相了,人常道知足常乐,与其如皇后那般兢兢战战没个安生日子过,倒还不如安乐度日。你放心,日后我不会再起这些不该有的心思了。”
说着的功夫两姐妹已经携手走过了灌木丛,声音在空中若隐若现听不分明。
藏在灌木丛里的小太监谨慎的支起身子四处瞄了瞄,确认周围无人、足够安全后,悄摸离开了此处。
裕妃的住处,裕妃宫人整理奚峤姐妹带去的贺礼时,发现了一盒金瓜子。
看着被呈到跟前的金瓜子,裕妃不由跟五阿哥弘昼感叹:“这位穆郡王福晋倒的确如家里人传信中那般阔绰,这一盒金瓜子少说也值百来两了。”
最关键的是,这东西对她们母子而言用处不小,宫中有头有脸的嬷嬷太监们就该用这等好物来赏。
五阿哥随手抓起几粒把玩了片刻后又丢回盒中:“这几年里,穆郡王府依托着皇阿玛的信重和宗室的撑腰,置办了不少挣钱的产业。这笔财富若是能为我们所用,这条路定然会更好走。”
裕妃沉吟道:“怕是不好办。”
五阿哥笑了一声:“不好办也不难办,若是小六日后的嫡福晋出自蒙军旗呢?”
裕妃眼睛一亮,敦亲王当年无缘夺嫡的主要原因之一便是他的嫡福晋出自蒙军旗。
“娘娘,五阿哥,小俞子回来了。”
母子两人对视一眼:“进来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