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从她的反应中看出来，赵芳此刻处于无比害怕的状态。不停地回头左顾右盼，就像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一般。
然而沐云初感受了一下，这附近除了他们之外并没有其余人类了。
所以在看了一圈后，再次将视线重新落在了赵芳身上。
“你在怕什么？”
身后的璃殇配合着她不断变化鬼脸，还扬言如果自己不说出沐云初想知道的答案，就要一口将她吃掉，折磨得赵芳欲哭无泪。
这跟‘前有狼后有虎’有什么区别。
明明之前是那样一个‘雷厉风行’的女人，此刻却跪在地上，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
更不见数十分钟前那得意模样。
实在是她此刻真真正正体验到了害怕。
甚至将两个手腕伸了出来，说出了：“要不然你们还是报警抓我吧，把我抓到监狱里去。”这样的话。
不禁让人怀疑，她到底在害怕什么。
沐云初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好似猜到了一些。“他给你下了咒？”
接着不等赵芳回答，又继续说道：“那是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对吧。”
赵芳的眼睛越瞪越大，瞳孔却愈加收缩变小，脸上的肌肉因为太过紧绷而一跳一跳的。她看着沐云初，发不出一句完整的声音。
而心里除了震惊之外，还有着纠结。
她知道？
那她能说么？
沐云初同样也在赌。
她片刻不放松地盯着赵芳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是赌对了。
就是当初派出凤娘的那个同修。
“他下了什么咒？”
赵芳好好思考了一下。
那男人只说不让自己告诉别人关于他的事情，但这咒……应该不算吧。
“我不知道下的什么咒，但我不能说出任何关于他的事情，否则就会当场暴毙。”
几乎是颤抖着将这话说出来的，说完之后还感受了一下，确定自己还活着，才暂时松了一口气。
从她的样子中可以看出，她确实没有说谎。
但这不代表沐云初就会放过她。
先不说她所知道的关于那男人的事情很重要，就说她这些年开孤儿院敛过的财、害过的人，就已经是死八百次都不足为惜了。
“你不说的话，就只能让警察来问了。”沐云初做出要报警的姿态。但赵芳听了之后却不为所动。
她甚至故作镇定地松了口气。“报警就报警吧，反正最多也是个无期徒刑，死不了，怎么说都比现在强。”
赵芳很聪明，她知道自己将这些孩童喂给子母鬼的事情沐云初没有办法向警方提供证据。
最多只能找到一些孩子在她这里消失的情况。
“就是个拐卖呗。”
沐云初见她完全不知悔改的样子，就知道她是因为确定自己不会死，所以才这样。
不过她不懂的是，“你觉得你进监狱后就会没事？”
“那你知道前两天有个人贩子被判处死刑了么？”
赵芳眨了眨眼睛。
她完全没注意到这件事。
“你是骗我吧。”
她害怕是因为，在过往的十几年间，从未有一个被判处死刑的人贩子。一旦有了这个先例，就说明她自己也有很大的几率会落得这个下场。
沐云初直接将那个新闻搜索出来给她了。
“当然……如果你对此还有侥幸心理的话，我也可以把你交给她。”
这个‘她’，指的是璃殇。
沐云初在说这话的时候，还微微动了动下巴示意。
让赵芳的视线跟着她移到旁边等待许久的璃殇。
两人已经有了默契，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后者就张开了血盆大口，笑着威胁道：“放心，我会慢点吃你的，尽量让你感觉到全部的痛苦。”
赵芳：？？？
“不应该是尽量感觉不到痛苦？”
璃殇语气温柔：“你不一样。”
但却丝毫不会让她感觉到暖意。
甚至是瑟瑟发抖。
她已经亲眼看到了璃殇是什么东西。
赵芳分辨不出这些‘鬼’追根究底的区别，但却不受控制地去想，自己也会像那些曾经被喂给‘子母鬼’的孩童痛苦吗？
看着血盆大口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眼前立刻死，和不知道会不会发生的即将死的抉择中，脑子里的下意识反应让前者占据了上风。
“说说，我说！”
“那个男人让我做这些，除了让我给他大部分钱财外，还有一个……”
然而，就在她才说到一半的时候，话语戛然而止。
她惊恐地看着自己，接着就像完全不受控制般，将舌头咬了下来。
顿时血液从整个口腔中溢出，她疼得几乎晕厥，却无法发出正常人的尖叫。
沐云初防着她身上的诅咒，却没有想到那男人会直接让她的舌头被咬下来。
巧的是，这时警察们已经到了。
数辆警车停在马路边，将他们团团围住……
温煦是有着能代表自己身份的证件。
沐云初也带着前些日子周志成交给她的警察顾问的证件。
所以在警察们询问过后，便已排除了她们的嫌疑。
温煦说：“是我报的警，因为我们发现这个孤儿院的院长在营业期间曾有多种犯罪行为。”
他微微让开身子，指了指一旁的赵芳。
后者此刻的造型吓了那些警察们一跳。
“不过我想她现在应该需要治疗。”
要真让赵芳这么死了，倒有点便宜她了的意思。
更何况这后面还应该有很多需要她配合调查的事情。
见此状况，警察们迅速分成了两伙队伍。最优先的一伙人将赵芳扣上手铐带上车，先送她去治疗。
虽然温煦做了一些应急措施，但也还是会有危险。
而另一部分的人则是要去营救还在孤儿院的孩童们。
看似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可沐云初却总有种不安感。
终于，她冒着反噬的风险掐指一算，表情顿时更加凝重。
“怎么了？”
最先发现她异样的竟然是温煦。
沐云初却说：“不用救了。”
“什么不用救了？”旁边领队的警察非常不解。
而温煦很快就明白了什么，迅速转头看向已经只剩下个车尾的警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