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袋东西加在一起的体积要比聂母的小身板还大些。
聂澄羽见状连忙跑了过去。
一边将东西接过，一边询问她买了什么。
这句话就像是某种开关，聂母瞬间变得激动起来，和他讲述着自己今天的经历。
“你不知道，我真是太幸运了！”
“竟然碰到了打一折卖衣服的！”
本来是正常出门去市场买菜的。当时走到市场尽头，她已经买完了所有需要的东西，但是想要回来必须要再从市场中心穿回来。
可是人太多，又怕挤坏自己刚买的菜。
没办法，她就从楼宇之间的老小区稍微绕些远。
结果就让她碰到了这个宝藏小摊。
一个不起眼的摊子，旁边有几个简单的衣架，上面挂满了衣裳。一位也就三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坐在旁边吆喝。
一开始聂母也不怎么感兴趣的。
虽然他们家不说有钱到什么程度，但也不至于在这种地摊买衣服。
直到听见那句：商场清仓，全场一折。
脑袋里好像有什么雷达被唤醒了，腿上仿佛被灌注了几吨的铅，再迈不出一步，硬生生拐了个完美直角弯。
接下来的事情就有些一发不可收拾。
在她说这话的时候，聂澄羽已经将那些黑色袋子都掀开了，发现里面大大小小竟然有十几件衣服。
男装女装都有，基本都是马上就能穿的秋冬款。比如呢子大衣和皮夹克什么的。
“这么多！”他忍不住声音大了些。
“哎呀！”聂母觉得他的反应有些过了，摆了摆手，“便宜嘛。”
然后像是展示一般地将那些衣服都拿了出来。
一一平铺在地上。
像是在炫耀自己的战斗成果。
“你看你看，这件衣服，原价一千多的大衣，我五十块就拿下了。”
“这个皮夹克也是五百的，那人卖我二十五。”
“还有……”
聂母不知疲惫地给他介绍着，没过一会，眼睛都花了。
不过聂澄羽得承认，这些衣服的款式确实不是那种无法接受的程度。
“可，可是我们要这么多衣服做什么，也穿不过来啊？”
就算再便宜，这些加在一起也至少一两千呢。
他只是感觉没有这种必要。
而且里面很多的款式根本不是他们母子的风格。
不能穿，又不能说重话，聂澄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你懂什么，我们可以送人啊！”
聂母说，“这些衣服可是真真正正的新衣服，送给咱们家亲戚穿不是挺好的。”
聂澄羽：“……”
闻言他没法说什么，只能蹲在一边帮忙叠衣服。
不过该说不说，这些衣服瞧着真的不像地摊货。
或许真的是哪个商场倒闭送出来的吧。
但突然，他发现了一个事。
又将自己叠好的衣服重新拆开。
没有。
这个也没有！
“你这孩子找什么呢？”聂母有些不满。
“妈，这些衣服怎么没有吊牌啊？”
聂母不以为意。
“没有就没有呗，肯定是从商场匀出来的时候就将吊牌剪掉了。”
“你这么大惊小怪的干什么。”
她一边说一边将自己叠好放在袋子里的衣服塞到聂澄羽的手上。
“喏。”
“反正你放假在家也没什么事，去给你二舅送过去。”
聂澄羽：“……”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正准备起身时，卧室里突然传来一道声音：“不能去。”
聂澄羽：！！！
聂母：？？？
听到这女声，她先是吓了一跳，接着就变得非常激动起来。
“儿子，你女朋友？”
“厉害呀！”
她不是那种老古董，年轻人谈谈恋爱是很正常的事。
“那不用你去送了，我去我去。”
“不是你想的那样！”
见他妈马上就要误会了。
聂澄羽连忙拿出手机和他妈好好解释了一下。
并将沐云初是个算命主播的事隐瞒了。
他怕他妈会说出什么冒昧的话。
聂母表示失望。
尤其是在看到沐云初那么漂亮的时候。
知母莫若子。
聂澄羽怎么会看不出他妈心中的想法呢。
顿时尴尬得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想快点转移话题，让她不要再在‘女朋友’这件事上多纠结。
突然，他想到了刚刚沐云初阻止自己。
“主播，你说不能去送衣服，是会发生什么事情吗？”
联想到在一开始的时候，沐云初说自己即将有牢狱之灾，聂澄羽不禁冒了一身冷汗。
莫非是他在外面和别人闹了冲突？
沐云初却摇了摇头，声音幽幽传到众人耳边。
“是这衣服有问题。”
聂澄羽：！！！
聂母：？？？
两人的视线不约而同地落到了地上的那堆衣服上。
但是反应却完全不同。
前者是震惊中带着疑惑。
后者则是不解中带着愠怒。
“小姑娘，东西可以乱吃，但是话不能乱说的啊。”
“你不能因为你长得好看就随随便便信口雌黄呀。”
她辛辛苦苦才从一众大妈中间夺下来的‘战利品’怎么会有问题呢。
而且聂母根本不知道沐云初会算命的事，所以觉得她是在这里危言耸听。
对于沐云初的话，聂澄羽也是半信半疑。
问题是他绞尽脑汁地思索了半天，也没想通几件衣服能有什么问题。
里面还能下毒了不成？
沐云初理解两人的怀疑，遂开始说起了别的事。
“你八字日主乙木生于卯月，得月令之助，自身元气较足，且有丁火、甲木生扶，日主身强。年柱甲午，甲木透出，伤官星得力，伤官代表着才华、灵感、悟性，这表明你的头脑聪明、思维敏捷，有较强的文科天赋，对文学、艺术、历史等方面的知识有着浓厚的兴趣和较高的领悟能力。”
仅仅一开口，聂澄羽就说不出辩驳的话了。
“然而，你时柱戊寅，戊土正财星透出，且坐下寅木与月支卯木会局，财星的力量得到增强。这说明你由于某些现实原因在大学专业选择时，最终放弃了自己擅长的文科领域，转而选择了理科方向。”
沐云初顿了顿。
“对么？”
聂澄羽早已惊得说不出话来。
呼吸陡然急促，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周围的一切声音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震惊所掩盖，只剩下她那清晰又仿若来自遥远天际的话语，一字一句地钻进他的脑海。
“对……”
简直太对了。
这就是让他纠结的点。
他喜欢的是文字，是创作，但偏偏母亲却要让他走向完全相反的一条道路。
强压下心中这不舒服的感觉，“所以这衣服是真的有问题？”
“嗯。”
“如果你将这衣服送到亲戚家，会造成直接害死他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