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的睡眠质量好到如果不进行干预,就能一直睡下去,直到大人们都睡着了,自己一个人在夜半醒来,面对空寂的夜晚独自害怕到天明,或者在害怕中又再睡着这种局面。
不过好在城中靠谱的大人还有不少。
穿着同一侍女制服的披肩红发戴着半脸狐狸面具的女人走进了孩子睡觉的房间,伸出手轻轻的拍着他的胸口。
“该起来了,鸣人。”她语气温柔的呼唤着那还在睡觉的金发孩子。
声音中带着一点不明显的哭腔。
小孩子翻了个身,头也往被子里缩了些,似乎想要再继续睡下去。
“鸣人。”女人的音量又再提升了些许。“快醒醒。”
小孩子睁开了还有些迷蒙的眼,一下子坐起了身。
那迅猛的动作将女人吓了一跳。
坐起来的小孩脸上依旧困顿。
她正想要为这孩子可爱的模样笑出来。
小孩子却转头看向了她,“你是谁?”
声音都还迷迷糊糊。好像连自己说了什么都没有意识到一样。
女人顿时正襟危坐,想要给这个孩子留下一个好印象。
谁知道这孩子才缓慢的说出了后半句话:“欧巴桑?”
女人在欧巴桑一词的刺激下,一头鲜艳的红发好像都飞扬了起来。
原本还很迷惑的漩涡鸣人小朋友不知道是出于本能还是直觉,打了个寒颤,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害怕的看着女人。
“你现在能起来,穿好衣服和富江大人一起吃晚饭吧。”女人在极怒之下还是挤出了一看就满是怒意的笑容。
“是!”小孩子大声的应下。
在女人的微笑下,他快速的穿好了自己身上的衣服,乖乖的站在了女人的身边,跟着她一起走过了长长的走廊。
在抵达餐厅前看到了等在那里的漩涡水户,小孩子顿时松了口气,像是找到靠山一样跑了过去。
“奶奶!”他叫喊着扑进了来等待他的漩涡水户的怀中。
漩涡水户轻轻的揉了揉他的头顶,示意他先进餐厅去见富江。
小孩子有些在意的回头看了看正在靠近的女人,转身就跑进了餐厅。
漩涡水户迎了过去,脸上带着笑容,“怎么样,这具身体用得还顺手吗?”
“是。”女人点了点头,半脸面具下露出的嘴唇勾起了笑容,“这具身体非常好用。”她微抬起手,轻轻的捏了捏,“有触感,有嗅觉,能听到,能看到……鸣人好温暖。”
她说着说着,面具下的眼睛又湿润了起来。“但是我好像吓到他了。”
“没关系,慢慢来就好。”漩涡水户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起来吃饭吧,有很多东西,是必须由你这个母亲来交给那孩子的。”
女人点了点头,跟着走进餐厅时,看到了这里使用的是传统和式的分餐餐桌,漩涡鸣人已经端着自己比其他人都要小几号的小餐桌坐到了此处主人的身边,开心的摇晃着身体,喋喋不休的等着一起吃饭。
主人身边再一点的距离是那天一起见到的那位宇智波的族人。
女人稍微有些局促,跟在漩涡水户身边,既想要靠近那孩子,又因为与这里其他人都不熟悉而感觉踌躇。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踌躇,主人抬起头来对她露出了个温柔的笑容,询问:“可以请你坐到鸣人的身边来吗?”
“是!”女人欣喜的应声,快步到了小孩子的身边规矩的坐下。
小鸣人稍微有些紧张,却还是乖乖的坐在那里。
漩涡水户好笑的摇了摇头,从旁端了属于她的那只餐桌靠近过去放在了她的面前。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笑着点头,“谢谢奶奶。”
“你也叫奶奶奶奶?”小鸣人被这个称呼吸引。
“嗯,奶奶是我叫的,你其实你应该称呼为曾祖母哦。”女人声音温柔的对小鸣人纠正着。
“曾祖母?”小孩子迷茫的重复了一遍。
“没关系,怎么叫都一样,你们各论各的都可以,”漩涡水户举起一只手,避开了孩子那迷茫的视线,“奶奶就很好了,不要提醒我我的年龄已经那么大了。”
富江因为她的话沉默了一瞬。
他理所当然和水户同辈,但是论年龄……
“鸣人。”富江叫了小孩子一声。
“在!”小孩子立刻元气满满的应了一声,期待的看着富江。
“对长相漂亮的年轻女性都要叫姐姐。”他开始教导这个孩子一点在社会上生活的法则。想了想又补充,“对年轻好看的男人也要叫哥哥哦。”
“噗呲!”第一个没忍住的还是宇智波泉奈。
“哈哈……”接着跟着笑的是漩涡水户。
女人还有些迷茫。
“富江哥哥?”漩涡鸣人试探着叫了一声。
富江沉默,终于还是厚不起这个脸皮,“继续叫我富江就好了,名字取出来就是用来叫的。”
“哦,富江!”小孩子开心的大声叫着他的名字。
那样灿烂的笑容顿时让女人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笑容。
就如她想象的那样,鸣人是个这么可爱的孩子。
“这位是漩涡栉奈。”富江给小鸣人介绍着坐在身边的女人。
小孩子看过去,有些疑惑的重复,“漩涡?”
在漩涡水户的不断教育之下,他已经知道了漩涡这个姓氏代表着是他的同族,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和他流淌着一样血液的族人。
是自然而然与他站在同一阵营的人。
“嗯,是为了你特意请来照顾你的人。”富江为他介绍着,“你可以叫她栉奈,也可以叫她妈妈,她一定会将你当成最宝贵的孩子照顾。”
漩涡鸣人低头了一瞬,虽然很快就抬了起来,脸上带着不会掩饰的失落,“是不是我不乖,你不想要我了?”
“怎么会?”富江立刻否认了他这个有些自卑的想法,手也放在了他的头顶上,轻柔的抚摸着,“你会在木叶,也会在我身边,但是我很忙,所以必须要有人在我忙碌的时候代替我陪伴照顾你,而且你也需要个妈妈。”
他耐心的给可能完全听不懂的孩子解释。
“我会很乖,不会闹你了。”小孩子果然不理解这些,他只是觉得是自己最近一直哭打扰到富江了,所以富江不想要自己了。
“不。”富江干脆从自己的餐桌前起身,跪在了他的面前,让自己的视线尽可能接近他的视线,“我没有不要你,但是你应该是自由的,想要朋友就可以有朋友,喜欢花就尽可能的去看,喜欢爬树就在大人的保护下去爬,喜欢抓青蛙就每天抓一大堆,但是不准带进房间里来!更不准放进被子里!”
一瞬间的失态之后,富江马上恢复了温柔的表情和语气继续说:“然后在玩得筋疲力尽的时候来我这里,在吃饭的时候,在洗澡的时候,或者是睡觉的时候,告诉我你今天过得快不快乐,都做了些什么,明天打算继续做些什么。”
漩涡鸣人还不是很能理解他的意思,但是多少明白了这不是富江不要他的意思。
他马上重新兴奋起来,转头看着漩涡栉奈高兴的说:“那KU……KU……”小孩子忘记了富江刚刚告诉过他的名字应该怎么读。
栉奈想要给他提醒。
却看到了坐在鸣人身后的富江抬起手对着她轻轻的摆了摆,示意她不要说话。
鸣人认真回想了许久还是想不起来,又开始回想富江刚刚告诉他的别的称呼,于是试探着喊道:“妈妈?”
漩涡栉奈一瞬间就抱住了他,颤抖着应着:“嗯!”
被抱在怀里的鸣人有些迷茫,却因为那温暖反抱住了对方,试探着询问:“妈妈是来陪我玩的吗?”
“是!”漩涡栉奈声音颤抖得厉害,那声音中夹杂着欣喜与感动,还有失而复得的小心翼翼,“我会永远陪伴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