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你干啥？”江木捏了捏她肉嘟嘟的脸，“你爸啥时候骗过你？”
他顿了顿，压低点声音，带点小得意：“这车，可不是以前那种破摩托——它带个大后座！能装俩小祖宗！”
“哇——！！！”江爱怡直接跳起来，小手拍得啪啪响，“爸爸最棒了！”
屋里头听见动静，江父和林父一前一后踱出来，一脸懵：“啥玩意儿这么高兴？”
俩老爷子瞅见停在雪地里的“怪车”，脖子都抻长了——从没见过这种模样，像摩托车，但又胖又宽，还挂个铁盒子。
“这叫雪地摩托。”江木一边把挂斗扣紧，一边回头解释，“专治各种没路的雪窝子，吴良超送我的，刚加满油，就等咱上路呢！”
“哦，这样啊。”江父点点头，没多问，瞅两眼就溜达出去了。
林父也摇摇头：“玩意儿稀奇，就是不认得咋开。”
“行了，宝贝们，上车——出发咯！”
挂斗锁死，钥匙一拧，引擎“嗡”地一声轻响，热得正合适。
江木弯腰，一把捞起江爱怡，又顺手拎了萍萍，俩小家伙被塞进挂斗，安全带一系，活像两只刚塞进篮子的绒毛团子。
“坐稳咯！”他一踩油门，车身轻晃，慢悠悠往前挪。
才五公里出头的时速，稳得跟散步似的。可对两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来说，这就是火箭！风刮在脸上，雪渣儿在脚下飞溅，她们咯咯笑得像两台破喇叭。
江木没急着回家，绕着农场一圈接一圈转，就为了听她们尖叫。
半个多小时后，转到后山林子边。
“好啦好啦，玩够了，该回家暖和了！”江木刹住车，扭头一看，俩小脸蛋通红，眼睛亮得跟星子似的，嘴还咧着没合上。
“嗯嗯嗯！”俩人连连点头，小脑袋点得像拨浪鼓。
江木刚扭身想踩油门，冷不丁“啪嗒”一声——树杈上掉下个毛茸茸的黑影。
“咦？”江爱怡一愣，接着猛地指着地：“粑粑！粑粑！树上掉下一只猴子！”
“啥？”江木一怔，回头：“哪来猴子？”
刚才光顾着开，哪有空抬头。
“就在那儿！你看！”江爱怡小手伸得笔直，指向雪地里一团灰扑扑的东西。
江木顺她手指看去——真有一只小猴子，瘫在雪堆里，浑身毛都结了霜，瘦得肋骨都凸出来，眼神发飘，连叫的力气都没了。
“哎哟，这小东西哪来的？”他皱眉。
在渠河村住了好几个月，连猴毛都没见过一根。它肯定是迷路了，或是被猴群扔了。
他翻身下车，想走近点看看。
小猴子一瞧有人来，猛地一缩，喉咙里挤出几声尖叫，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我要看！我要看猴子！”江爱怡急得在挂斗里扭来扭去，“粑粑，抱我下来！”
“萍萍也要看！”萍萍也不甘示弱，奶声奶气跟着喊。
“好好好，下来看，别乱动啊！”江木无奈笑，赶紧回来解安全带。
两个小团子一落地，连鞋都没穿好，手拉着手就朝那小猴冲过去。
“别碰！别摸！”江木头皮一炸，嗓子都快喊劈了，“它可能有病！”
可俩丫头哪听得了这个，跑得比兔子还快——
“猴子！猴子！！”
小猴子蜷在雪地里，瘦得像张纸片，浑身抖得跟风中落叶似的，眼看着快撑不住了。江木心里咯噔一下——这娃儿要是真被两个丫头摸了，一激动咬一口，那可就麻烦了。
好在江爱怡和萍萍没乱来。俩小姑娘眼珠子瞪得圆溜溜，瞅着那小东西，可离得足足半米远，一步都不敢靠前，就那么蹲着，像看珍稀动物似的。
“粑粑！粑粑你看！”江爱怡一见江木走近，立马跳起来喊，“它瘦得皮包骨啦！咱们能带它回家吗？给它喂点饭，弄点热乎的？”
她小嘴吧嗒吧嗒停不下来：“而且它冷得直打颤，咱拿件毛衣裹它好不好？”
江木张了张嘴，卡住了。
家里猫狗兔子刺猬都快挤成群了，再来一只猴子……他真有点发愁。
“求你啦粑粑！”江爱怡直接扑上来，两只小手死死攥着他胳膊，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就一次！就一次嘛！”
看着女儿那双亮得能照出星星的眼睛，江木心里一软，叹了口气：“行吧行吧，听你的。”
“哇哦——！粑粑最棒啦！”俩丫头瞬间原地蹦三尺高，欢呼得像过年放鞭炮。
江木二话不说，脱下自己的厚外套，弯腰轻轻把那团缩成球的小毛球裹了进去。小猴子连挣扎的劲儿都没有了，只微弱地“吱……吱……”叫了两声，像蚊子哼哼，任他拎起来。
“走，回家！”他一把搂住那团“毛球”，催促道，“再不救，它真要冻成猴干了。”
“嗯嗯！”两个小家伙用力点头，小跑着跟在后头。
雪地摩托轰隆隆驶回农场，车刚停稳，江木把俩丫头从后斗抱下来，顺手把裹着猴子的外套捧在怀里，大步往屋走。
“麻麻！奶奶！外婆！快出来！我们带了一只小猴子回来——！”江爱怡边跑边喊，屁股扭得像在跳广场舞。
屋门“哗啦”一开，江母探出头来：“啥猴子？”
话音未落，她一眼瞅见江木没穿外套，脸色直接垮了：“你疯啦？下雪天脱衣服？不要命了？!”
“妈，我扛得住。”江木笑嘻嘻的，“咱不是天天喝那个灵泉嘛，抗冻！”
他把外套轻轻一抖，露出里头那团灰扑扑的小脑袋。
“哎哟我的天！”江母倒抽一口冷气，“你真把这小东西捡回来了？”
“快上楼换衣服！”她嘴上催，眼睛却黏在那团毛球上，“这小命儿还有救没？”
“马上换！”江木应得干脆，转身冲进杂物间，翻出个纸箱，小心翼翼把猴子放进去，又跑上楼换了一身厚外套，下来时，客厅里已经围了一圈人——老婆、丈母娘、奶奶，全蹲在纸箱边，眼睛发亮。
“粑粑！你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