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景兰回到座位旁时看见克维尔来了。
而他的右边是一身便装的江荩。
江荩正在关闭克维尔的电子邮件，克维尔则偏过头和杜梓天讲话。
看见她来了也是开口打招呼“景兰姐上午好。”
杜景兰笑眯眯的应下坐好。
但是坐好之后她有些不敢说话，没办法，哪个普通人坐在元帅旁边不紧张。
此时杜梓天正在问克维尔仪式上要做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克维尔显然是带着搪塞。
这个话题一旦讲下去，那可就长了。
克维尔才懒得说。
“我想现在知道。”杜梓天一脸恳求，可随即他又变了态度，他带上了笑容，像是有些嘲讽。
“你不会是不知道才这么说吧，没想到你也不知道。”
克维尔往旁边依靠，语气很是随便的说“嗯，我不知道。”
真以为他看不出这小胖的激将法是吧。
杜梓天见这个方法没用，也是着个脸，为什么每次克维尔都不上当。
明明这招对别人都很好用。
于是他就坚持不懈的继续问，克维尔也主打一个装傻。
杜景兰是看的一脸惊奇，这俩孩子是怎么玩的那么好的？
性格差别太大了。
而且她这小弟看起来也太憨了，半点没有遗传到她的机智。
不过克维尔的性格也真是好，这么喋喋不休的话语都没有不耐烦。
杰西从外面进来讲了几句话，就把众人带去专门开启精神力的场地。
这里是一个封闭的巨大场馆。
里面有许多独立的小间，孩子们要独自进入这些独立的小间。
因为被告知过程会很痛苦，大多数孩子都紧紧的抓着父母的手不愿意进去。
杜梓天也是走几步停一下，非要杜景兰扯着他走。
克维尔倒是没什么怕的，他被牵着往前走，边走还不忘看一眼杜梓天的蠢样。
杜梓天所在的房间和克维尔正好是一左一右。
克维尔见杜梓天死活不愿意放开杜景兰的手，无论怎么劝都不放。
于是他把手从江荩那里抽出来向杜梓天走去。
他伸手捏了下杜梓天的虎口，杜梓天只感觉手一麻就松了手。
然后他扯着人把人放进了左边的小间。
杜梓天眼泪汪汪的看着他，没敢反抗。
“不用担心，一会儿就好了。”
克维尔说完还十分好心的替他关上门。
他走向了自己的小间，但在进去之前，他回头看了一眼江荩。
两人对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
可是这个时候不说话，反而对他来说是最好的鼓励。
克维尔想，江荩都能推开工作来这里陪自己，又为什么想要奢求那么多。
他向来是一个知足的人。
克维尔走进去关上门，彻底隔绝了四周的一切。
黑漆漆的四周亮起了光，紧接着是柔和的女声。
“辐射刺激第一场开始。”
“温馨提示，过程可能伴随神经疼痛，均属于正常现象。”
话音一落，他就感到脑袋有着针扎般的疼痛，不过对他来说还算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女声再次响起“辐射刺激第二场开始。”
这一次比上一次要痛了许多。
克维尔倒是不在意这些疼痛，只是不自觉的开始发呆。
因为这个疼痛，他想起了一件往事。
那是他成年之后的一天。
他准备去参加一场在贝塔星系的机甲展演。
可是临行出门的那一天，他却被江荩扣下了，江荩不允许他去。
年轻的他不服江荩的管束，于是他和江荩吵了一架。
吵架的代价就是他被没收了光脑以及跨越星系的通关凭证。
克维尔也在那一天的半夜选择离家出走，他没带任何东西，孤身一人的离开。
他靠着自己学到的东西在外面赚钱，自己养活自己。
他会的东西很多，也很广，不愁没事做。
但是在离家出走的第三个星期，他被江荩找到了。
江荩看着住在一个小租房里的他，眉眼之间是明显的怒意。
克维尔其实很少看见他这么明显的情绪表达。
江荩从前的生气只是他隐约的感觉，但这一次他是直面的看到。
“你真是越大越能耐，现在和我回去。”
克维尔听着他话语中毫不掩饰的怒火，仿佛带着能令他窒息的压力。
“不，我不回去，我成年了，也就不是老该你管着的孩子。”
年轻的克维尔分外叛逆，他讨厌江荩对他的控制，讨厌对方说一不二的模样。
江荩没有说话，四处仿佛一下安静下来。
克维尔这才注意到他的脸色很苍白，脖颈之处也有显出的青筋。
他好像很疲惫，这种疲惫与平时不同。
但是也在气头上的克维尔并没有多想，他只是固执己见的和江荩对着干。
江荩似乎是冷笑了一声“爱回不回，谁惯着你。”
他说完就转身离开，门外的光倾泻在他的身上。
笔直的背影在此时看起来很是孤寂。
后来克维尔知道贝塔星系遭遇了外域海盗的袭击。
而江荩在那里驻守了整整两个星期没有休息。
连带着他赶回来的时间，换算过来就是赤翼星这里的三个星期。
只用了两个星期就围剿完一整个外域海盗，让无数人都为之惊叹。
人们崇拜而相信着他，他一直都是这里安全的屏障。
霍兹林克也找过他谈话，他们也聊到了这场战役。
霍兹林克说，那天之后江荩修复了整整两天的精神力。
没人知道他为什么那么着急把那场战斗结束，甚至不惜透支精神力。
克维尔也在收拾自己东西的时候，找到了被没收的展演票。
但奇怪的是这有两张，最奇怪的是这两张不是袭击之前的日期。
而是袭击之后的日期。
克维尔并不记得自己买了两张票，而且这两张票的位置隔了很远。
那个时候的他只是以为自己也许是买错了。
可是现在克维尔明白了。
但明白了又有什么用，在那个过去，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发生了。
他曾经青春的鲁莽和任性也无法改变。
克维尔摸了摸自己跳的快了一些的心脏。
他不知道这快了一点的心脏是在为从前愧疚，还是单纯的为现在的仪式难受。
克维尔不想去想，但是脑子就是不听他的。
不知不觉中第一个阶段很快就过去了。
第二个阶段是精神力等级测试和体能测试。
克维尔抚去自己额上的冷汗握紧拳头。
一个长大的人型个体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的任务就是放出精神力和这个东西对打。
它会受到他的攻击而不断变强，直到他再也打不过它。
那时的体能和精神力才是所谓的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