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之中,缚灵索泛着淡淡的金光,将黑袍人捆得结结实实。
那绳索是祁缈和陆明泽在古董街里淘的,当时陆明泽只当她是被奸商骗了,但她一眼就认出这是玄门秘宝,专克邪术与灵力。
此刻捆在黑衣人身上,他越挣扎就缚得越紧,已死死嵌进黑袍人的皮肉里,逼得他体内翻涌的灵力不得不收敛。
简丛君喘着粗气,额角还挂着汗珠,擒拿此人,着实耗费了不少力气。抬眼一看,霍璟昭却清清爽爽跟没事人似的,这让他看着被捆在地上的黑袍人,心中一阵火气上涌,伸手就去扯那人头顶的黑色兜帽。
“我倒要看看,你这混账到底是谁!”
兜帽被猛地掀开,露出一张布满皱纹却依旧显得慈和的脸庞。花白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鼻梁上架着一副老花镜,镜片后的眼睛此刻虽因愤怒而通红,却依旧能看出平日里的温润。
“林……林老?”简丛君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成震惊,“林海峰?怎么会是你?”
简丛君瞳孔微缩,下意识地看向祁缈。
祁缈靠在墙壁上,脸色虽仍有些苍白,但眼神却异常平静,好像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反倒是被捆在地上的林海峰,在兜帽被揭开的刹那,身体猛地一颤,随即闭上了眼睛,脸上掠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最终化为一片死寂。
“林海峰?”王大春飘回来,站在祁缈身侧,挠了挠头,“谁啊?哦,想起来了,之前骆文强他们四个上五台山想抢降魔杵,里面是不是就有他?”
“就是他。”简丛君轻声开口,目光落在林海峰身上,很是复杂,“林老是玄门里出了名的老好人,见了谁都笑眯眯的,从不多言多语,永远是副与世无争的样子。虽然他想要降魔杵,但从没跟骆文强他们一样真的对五台山做过什么,有时甚至还会帮我们一把。
他沉默了一瞬,拳头不由得握紧:“谁能想到,这万煞噬运阵,这北台市上百万百姓的气运被夺,背后的始作俑者,竟然是他。”
心中怒火再次燃起,他蹲下身,手指几乎戳到林海峰的鼻子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北台市死了多少人?有多少家庭要承受破碎的痛苦,那些无辜百姓被吸走气运后余生都将凄惨过活,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你设下这歹毒阵法,夺取一城气运,到底有什么阴谋?!”
林海峰脸上的慈和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病态的固执与阴冷。他用毒蛇一样的阴毒的目光看着简丛君,“汝等蝼蚁,焉知我辈?”
语气里满是高高在上的鄙夷。
简丛君气急,抬手就要往他脸上揍一拳。
就在此时,暗室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金属碰撞的轻响。虎目师长带着蒯正良、赵晴明、宋箭等人冲了进来,手中还端着枪械。
当看到暗室中央情形时,虎目师长也是一愣,随即快步走到祁缈身边,上下打量着她:“祁小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祁缈摇摇头,“人已经抓住了。”
虎目师长看向林海峰,眉头紧锁:“这些事就是他搞出来的?真是人渣!幸好祁大师您发现的及时,否则真的就要生灵涂炭了。”
闻言,霍璟昭挑眉,“师长什么时候也信这种玄异之事了?”
虎目师长一瞪眼睛,“经历过上次的事,哪里还能不信啊,不过我信不过别人,就信祁大师。”不然也不会霍璟昭一个电话,他就带人往这边赶。
不过……虎目师长看了眼阵法,在他看来,那阵法就是由弯弯曲曲的鬼画符构成的,实在是看不出门道,他问道:“阵法是破了,但那些被抽走的气运和生机怎么办?北台市后面还是会发生类似于体育场这样的灾难吧?”
“不会了。”祁缈摇头,“阵法以破,生机个气运都会慢慢恢复的。”
祁缈冲他感激一笑,“不管怎么说,这次都多谢师长您了。”
“那就好,那就好。”师长松了口气。
“哎,”虎目师长一摆手,“早就答应过你的,这也是我欠你的,不用说谢。”他看一眼林海峰,“只不过这人得你们自己看押了,以免我们这里出了纰漏。”
“自然。”祁缈点头。
见二人说的差不多,蒯正良走到虎目师长身边,低声道:“师长,我们得赶紧撤离了。再耽误,怕是会引起北台市政府那边的关注。”他顿了顿,看了一眼祁缈,又担忧地看向虎目,“您这次擅自调动人手,若是闹大了,回去之后怕……”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其中的担忧显而易见。
虎目师长摆了摆手,面色沉肃:“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祁小姐没事就好,百姓救了,歹人也抓住了,我们就算是尽忠职守,其他的不用多想。先撤离,其他的事,回去再说。”
话音刚落,暗室入口处又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请先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