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不敢回头,拼尽全力推动石门。石门发出嘎吱嘎吱的刺耳声响,
缓缓向内打开一道缝隙。外面的光线透进来,与石室里的血色光芒交织在一起,勾勒出他沾满血污的侧脸。
他刚要迈步出去,却听见身后传来晶石轻微的震动声。回头时只见那巨兽的身体正在暗红光芒中消融,而他遗落的佩剑,正插在一堆逐渐凝固的暗红晶体中央,剑柄上还缠着几根发光的藤蔓,
那是他少年时在青云山巅亲手栽种的缠星藤,如今竟在这暗无天日的石室里,借着巨兽的残力绽放微光。
犹豫不过一瞬,身后的石门已开始缓缓闭合,边缘挤压空气发出沉闷的呜呜声,像是在催促,
又像是在叹息。林天牙关紧咬,舌尖尝到血腥味,他最后望了眼那柄随自己征战五年的佩剑剑鞘上的云纹还沾着他方才搏杀时溅上的血珠,此刻正被暗红晶体缓缓吸附。
“走吧他在心里对自己低吼,猛地转身,朝着门外的光亮冲了出去衣摆擦过石门边缘的碎石带起一阵细小的扬尘身后的嘎吱声逐渐减弱最终被厚重的轰隆声彻底取代,
石门严丝合缝地合上了,将那柄佩剑、凝固的暗红晶体,还有石室里渐渐黯淡的血色光芒,一同封在了永恒的黑暗之中。
林天跌跌撞撞扑到门外的草地上贪婪地呼吸着带着草木气息的空气胸口剧烈起伏。
他回头望去,身后是布满青苔的山壁,方才那道石门竟像是从未存在过一般,只在山壁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被藤蔓半掩着。
远处传来鸟鸣,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沾满血污的手背上,暖得让他眼眶发酸。可他总觉得后背空空的,像是少了一块至关重要的骨头,
那柄剑不仅是兵器,更是五年前师父临终前亲手交到他手里的信物,剑鞘里还藏着半张未写完的地图。
正怔愣间,一阵极轻的“簌簌”声从山壁后传来,并非石门开启的声响,倒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穿透岩层。
林天猛地攥紧拳头,掌心的伤口被攥得生疼,他警惕地盯着那道藤蔓覆盖的痕迹,不知黑暗之中,被封在里面的除了残剑,还有什么正在悄然苏醒。
山壁后的簌簌声越来越近,像是有无数细虫在岩层里钻动,带着潮湿的土腥味透过藤蔓缝隙飘出来。
林天往后退了两步,指尖摸向腰间—那里本该悬着佩剑的位置,此刻只剩空荡荡的剑穗在风里晃,硌得他掌心发紧。
忽然,那片覆盖石门的藤蔓猛地向上翻卷,露出下方山壁裂开的一道细缝,缝里渗出点点暗红微光,
竟与石室里的血色如出一辙。紧接着,一根泛着荧光的藤蔓从细缝里探出来,顶端的芽尖像有眼睛似的,径直朝着林天的方向颤巍巍地伸。
是缠星藤。林天瞳孔骤缩。这藤蔓明明该和佩剑一同被封在石门后,此刻却穿透了厚重山壁,连芽尖上都还沾着未干的暗红晶体碎屑。
他刚要转身避开,那根缠星藤却突然加快速度,像条灵活的蛇似的缠上他的脚踝,荧光顺着藤蔓爬上来,
竟在他染血的裤脚上晕开淡绿的光,像是在修复他方才搏杀时被巨兽利爪划破。的伤口。
不等他反应,山壁后的声响陡然变了。不再是细琐的钻动声而是沉闷的咚咚声,
像是有什么庞大的东西正在石门后撞击岩层,每撞一下,地面就跟着颤,林间的飞鸟惊得扑棱棱飞起,遮得阳光都暗了几分。
缠星藤还在往上缠,已经绕到了他的手腕,芽尖轻轻蹭着他掌心的伤口,竟让那火辣辣的痛感淡了不少。
林天看着那根从黑暗里钻出来的藤蔓,忽然想起石室里插在晶体中的佩剑缠星藤本是认主的植物,
当年师父教他栽种时说过,这藤能循着主人的气息生长,哪怕隔着千山万水。
难道石门后的晶体里藏着比巨兽更可怕的东西?缠星藤不是来缠他是来拉他回去,
正思忖着,山壁突然剧烈一震,那道细缝瞬间被撑大,碎石簌簌往下掉。林天抬头,看见缝隙里映出一双泛着红光的眼睛,没有眼白,只有浓稠的暗红,
正死死盯着他,而那双眼睛下方隐约能看见一截覆盖着晶体的兽爪爪尖上还挂着半片染血的兽皮是方才消融的那只巨兽的皮。
缠星藤突然收紧,将他往山壁方向拽了半步。林天猛地回过神,一把攥住手腕上的藤蔓,想将它扯断,
却听见山壁后传来一声低沉的嘶吼,不是巨兽的咆哮,倒像是有人在岩层后含混地说话,每个字都裹着血沫的腥气剑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