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晓悠也被这一变故吓了够呛，完全忘了刚才那股子犟劲儿，连忙跳回裴斯年的手上瑟瑟发抖。
房间内的白蘑菇，一夕之间，全变异了。
它们甚至和孟晓悠一样，会吐泡泡。
唐胜楠：“这……什么情况？授粉成功？”
她扭头去问裴斯年，当看清裴斯年的脸色之后，嚯了一声。
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往日那白得好像死了三天似的帅逼脸，也和变异了似的，印堂黑绿黑绿的，虽然依旧帅……但还是没眼看。
裴斯年周身的气场仿佛蒙上了一层黑雾，让唐胜楠下意识看一眼外面的天气。
外面晴空万里，不符合某某规律，这个时候应该来点暴风雨雷电什么的……
殊不知，裴斯年的内心已经在打雷了。
他阴翳着一张俊脸，镜片折射着戾气的锋芒，胸腔的怒火仿佛随时都能喷薄而出，压抑得他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了。
可是裴斯年知道，他的情绪要稳定下来，小笨瓜什么都不懂，她连人类最基本的男欢女爱都不知道，怎么可能知道植物能授粉呢？
裴斯年眼前发黑，喉结艰难地滚动，“小悠，让小狗和小尾出来，我有话要问你。”
“啵……”不知怎地，蘑菇有些心虚，甚至不敢去看他的脸色，蔫头巴脑地垂下头，把小狗和小尾掏出来。
三个植物，一个被男人捧在手心，另外两个，肩膀上一边站一个。
裴斯年问：“你知不知道那些蘑菇怎么了？”
孟晓悠垂头丧气：“啵……”
声音通过小尾，传给小狗，小狗当场翻译：“不知道……”
“你的泡泡，到底是什么东西？”
蘑菇耷拉着脑袋，眼睛委屈成荷包蛋：“啵~”
小狗：“孢子呀~”
裴斯年心头受到百万点暴击。
一旁站着的唐胜楠倒吸了一口凉气：“所以你和那些蘑菇……授粉了？”
孟晓悠：“？？？”
她终于意识到哪里出问题了，怪不得裴斯年的脸色那么难看，原来是怀疑她和……
她气到跺脚，“啵！啵！啵！”
小狗：“裴斯年！住脑！再胡思乱想我要打你了嗷！”
“啵？”
小狗：“你诽谤！蘑菇都不会开花，怎么能授粉呢？”
“啵！”
小狗：“你自己去查查，蘑菇都不是植物，而且我和普通蘑菇也不一样，我的孢子不可能繁殖出蘑菇！”
胆小菇气恼，恨不得在裴斯年手里一蹦三尺高。
她的孢子确实和人类世界所知道的不一样，在人们研究植物大战僵尸的游戏里的设定是，里面的蘑菇喷出孢子向敌人攻击。
只不过那些是更详细更早期的，后期孢子之类的详情解说已经绝迹了，是用一段话简单陈述所有蘑菇的攻击射程和冷却时长。
呈现给人类的介绍就是：胆小菇是一种远射程射手，敌人靠近后会躲起来。
伤害：普通
特点：敌人靠近后停止攻击，白天睡觉。
这是人类所看见的，实际上，他们植物界发生了一次大改革，毕竟戴夫那个懒懒的老头不会总想着自己种子，只会躲在房间里捂脑子。
他们植物商量商量，蘑菇们会用自己的孢子制造泡泡分身种植，来代替他们的本体消耗，就算僵尸啃了，本体也不会感知到疼痛和消亡，戴夫也不用再培育。
可以说，植物界只有一个胆小菇。（现在没了。）
这个孢子只是分身，并不是她的孩子。
只是当时情况紧急，不少植物来不及凝聚分身，她就为了保护同胞傻乎乎用本体冲过去了。
就是怕笨蛋胆小菇出现意外，所以植物们才会保护她，没想到最后还是落得这种下场。
蘑菇觉得自己真的很蠢，命没了不说，连解释起来都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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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秀气的两片小叶子眉蹙起，对裴斯年一阵啵啵啵输出，小狗都快翻译出火花了，配合上房间内其他蘑菇的吐泡泡声，场面一片嘈杂。
好在，裴斯年的脸色不再像刚才那么难看了，短短一两分钟，他的嗓子就和吞了索诺拉沙漠里的仙人掌一样，声音干哑低沉：“孢子不是你的孩子？”
蘑菇把脑袋摇成拨浪鼓。
才没有呢，孢子或许是其他蘑菇的孩子，但才不会是胆小菇的孩子。
游戏也没有这个设定。
丧尸先生面色缓和，虚惊一场，只不过他现在看白蘑菇们的表情算不上友善。
之前他把那些白蘑菇当做和孟晓悠一起养育的孩子来看，现在怎么看都不顺眼。
“我们走吧。”
这破地方到处都是白蘑菇，丧尸先生待不了一点，如果没记错的话，小笨菇可是喜欢白蘑菇。
他一只孤家寡尸，要孢子没孢子，要蘑菇形状也没有蘑菇形状，根本不在蘑菇审美上。
小笨菇之前还抱着他喊大白蘑菇……
丧尸先生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会比不上白蘑菇而在心里压抑得难受。
他深呼一口气，捧着紫蘑菇就要离开。
“啵？”
小狗：“白蘑菇怎么办？”
白色蘑菇还在扑哧扑哧冒泡泡，没一会儿，整个房间都被泡泡淹没了。
只要细心观察就会发现，这些蘑菇并没有像狗尾巴草他们一样变异产生神智，就像是自然界的食人花、含羞草一样，看似是猎食，实际上都凭借本能开合叶子而已，蘑菇们无休止地吐泡泡。
蘑菇们既然能有这些变化，就说明还有其他用途，只不过并没有发觉到罢了。
裴斯年依旧毫不掩饰地敌意，“让唐胜楠挖几个回基地做试验，其他的事儿等给你解毒之后再说。”
唐胜楠指了指自己：“啊？我吗？”
裴斯年：“我下手，可能就没几个能活的了。”
唐胜楠：“……”你之前对待白蘑菇不是这样的。
行，你战斗力爆表，连蘑菇都不放过，你牛逼行了吧。
唐胜楠小心翼翼挖了几个蘑菇放在花盆里，打包带走。
临走之前，裴斯年也顺走了一个花盆，把孟晓悠往土里一按，“你老实一些，不要和那些不着调儿的蘑菇鬼混，它们会带坏你。”
孟晓悠：“……”
土里不太舒服，她扭了扭杆杆，“啵~！”
小狗冷不丁开口：“这里不行，把我种你身上。”
裴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