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声音不高,身边几个人竖着耳朵才能听清他说什么。
他将楼下急诊室前的所见所闻,三泼皮母子的恶行、沈荷长期的悲惨遭遇、以及邻居们愤怒又无奈的处境,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
经过短暂的沉默后,心直口快的陈五珍率先忍不住了,脸都气红了:“怎么还有这种人?我要是那个女人就把耗子药下到那母子俩的饭里去。”
“你小点声。”
小宫同学看了眼门口的那张病床,拽了拽陈五珍提醒道。
她出生于高知家庭,父母都是文艺口的,虽然说她当年小小年纪就在杨桥公社下乡也是吃过苦的,可这种欺凌她在农村时候都没见过。
看了眼病床上闭着眼睛的女人,估计同为女人有点物伤其类的寒意。
断腿哥们儿也没听故事的兴致了,他对自己媳妇儿还是挺正常的,两人也算如今百姓中的寻常夫妻。
“碰上这种滚刀肉真没辙,估计他们街道办也头疼。”
他跟小宫同学也没说过几句话,又不熟,摇摇头低声评价一句,就让自己媳妇儿扶着他返回自己病床了。
小宫同学靠近何雨柱,低声道:“柱子哥,你说那个女人以后该怎么办?这次救回来了,下次呢?”
陈五珍也跟着问道:“对啊,就算这次没事,可回去还不是个等死?”
何雨柱看她俩瞅着自己,好像他能有招似的。
他在小宫同学挨着自己的小手上拍了拍,轻声道:“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种事不管是街道办还是妇联,想介入都得当事人硬气起来。
人家正主还没醒呢,你们操什么心?没准儿人家醒来还得接着回去过日子呢。”
这种事多了,莫名其妙非亲非故的谁特么愿意管,这世上可怜人多了,我还可怜呢,想回个家都回不去,到死摩托车都没收到货。
多管闲事没啥好下场,宁伟就是血淋淋的例子。
然后他跟个后世网上的知心大姐似的说道:“姐妹,婚姻到底给女人带来了什么啊?所以说女人首先要自己强大起来,才能过的像个人。”
婚姻给男人也没带来什么,结婚证唯一的作用就是可以合法分你一半家产。
通过影视、文学作品等等各种渠道潜移默化的影响,主流思想的宣传,再加上社会状态,后世的普通男人都快被调成狗了。
沈荷那几位热心的邻居看病人情况基本稳定,也没有全都在这儿待着的理由了,于是三个男人就准备回院子,留那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在这里看着点。
至于那个小丫头,也在医院将就着吧,亲妈没醒小孩儿不愿意走,再说回去也没啥好。
那三个男人离开病房后,何雨柱看了眼时间也准备撤了,他起身对宫樰道:“小雪我回去了,你有什么想吃的没?明天我抽空给你送过来。”
宫樰摇摇头,柔声道:“我有钱呢,想吃啥去外边买也行,柱子哥你好好上班吧,大冷天的不用每天跑过来看我。”
“明天我自己看时间安排吧,你也住不了几天了。”
陈五珍还惦记故事呢,扯了扯何雨柱的衣服道:“你故事还没讲完呢?”
何雨柱拿起放在床上的手套,摇摇头道:“明天讲吧,我得回家。”
他刚走到门口,就听走廊里传来一阵嘈杂的吵闹声,其中一个尖利的女声骂骂咧咧特别突出,声音越来越清晰,正朝着病房这边过来。
他走到门口循声看去,就见刚才才离开的三个男人又返了回来,前面是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跟一个健步如飞的老女人。
骂骂咧咧的就是这个老女人。
病房里听到动静的几人也到了门口,那个女人面色一变,咬牙切齿:“这个老泼妇过来了。”
看何雨柱不解的望向她,于是解释道:“就小荷她婆婆。”
那个叫小米的小丫头听到自己奶奶的声音,吓的脸色都变了,紧紧抱着那个女人的腿,使劲往后面躲。
何雨柱看这气势汹汹的老梆子朝着病房过来,也停下要回家的脚步,准备参观一下这朵奇葩,毕竟他来到这个年代十几年了,也没少跟胡同里的泼妇吵架,但像这种比魔改文中的贾张氏还屌的货色还是头一回见。
那个老女人带着儿子冲到病房门口,何雨柱拉着宫樰让开位置,没想到的是老娘们儿进门二话不说,抓起丧在昏迷中的沈荷就是一巴掌。
“作死的贱骨头,丧门星, 你还敢躺这儿装死?老李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吃耗子药?你咋不找个粪坑一头栽死,大晚上的还让老娘跑一趟。”
卧艹,老太婆这一巴掌相当利落,连何雨柱都没反应过来,主要是他也没想到这位如此凶悍。
宫樰被吓的惊娇呼一声,何雨柱连忙拍了拍她后背:“没事,你别靠近,不要掺和。”
想了想又低声叮嘱:“去跟陈五珍还有隔壁床的那俩说一声,一会儿万一发生什么冲突不要吱声,不要上前,就假装不认识我。”
那几个邻居看人还没醒呢就抽上了,赶忙上前拦住,七嘴八舌的开始劝,但那老太婆真是属于腰里掖着牌,谁玩儿跟谁来的主,见几人多管闲事,立马把炮口转向:“怪不得你们要送这小婊子进医院呢,原来是她在院里的野汉子。”
然后她单独给了那个年纪大点的男人一套精准打击:“赵六安,你个老不死的原来还有这个花花肠子呢?平常人五人六的,这会儿还护上这个小贱人了?”
那男人嘴也不利索,被这么一骂气的脸色通红,指着那个老女人嘴唇哆嗦,一句话说不出来。
陈五珍是医院的护士,院里其他值班的同事没赶过来,职责所在,她也不能看着这样乱下去啊,于是硬着头皮上前准备维护秩序。
结果她刚伸手试图阻拦那个老女人,就被她一把甩开:“滚,我管教自家牲口,轮得着你个黄毛丫头多管闲事。”
这位是真他妈的猛啊,号称四合院第一泼妇的贾张氏,在她面前都像是一只没经历过风雨的小燕。
陈五珍明显不是泼妇的对手,宫樰脸色有点红,应该是被气的,有这么一家进了病房这院还能住好?
好歹陈五珍是个熟人,何雨柱去把她拽过来,压着火气对老女人道:“这是医院,你再大喊大叫的话我们叫保卫科的了。”
他这一介入,老女人的炮火瞬间调转了方向,她上下打量了几眼,见他穿的不错,立刻阴阳怪气:“哟,这是打哪儿冒出个充大瓣蒜的?咋的,这个贱货在医院还勾搭上野男人了?都有人替她出头了?”
她指着何雨柱,对身后的儿子嚷:“看见没?我说她咋这么大胆子,原来在外头有姘头撑腰。”
哟呵,冲我来了,大好事啊。
何雨柱这小暴脾气是那种被骂了不还嘴的人吗?他正好闲的浑身痒痒,没事都想搞点事出来,能有如此对手,简直就是老天赏赐他的乐子。
当下何副主任就祖安人附体,把身边的宫樰和陈五珍拽至身后,开启对喷模式:“你个老不死吵你妈逼呢?你儿子跟你钻被窝没把你伺候好还是怎么着?你个老棺材瓤子大半夜的跑医院来嚎丧,还是说老婊子你爹妈的坟被狗刨了,你在这儿叫的跟你妈的杀猪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