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傅氏集团大厦内已是一片忙碌。
宁南雪抱着文件从电梯里出来，昨晚江廷琛在，她心里那点不痛快散了不少，今天脚步都轻快几分。
刚走几步，另一部电梯门开了，苏瑶走了出来。
苏瑶一抬头就看见了宁南雪，昨晚宴会上丢的人、江廷琛毫不留情的拒绝，在她脑子里转了又转，新仇旧恨搅在一起，她看向宁南雪的眼神都带了恨意。
苏瑶快步走到宁南雪跟前，声音不高，但周围几个员工都听得清楚：“宁小姐，早啊。江总最近可真够忙的，听说为了个大项目，带着秘书加班到三更半夜是常事吧？唉，太敬业了。”
江廷琛的秘书，年轻漂亮，苏瑶这话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宁南雪停都没停，脸上甚至还带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声音也是平平的：“廷琛做事一向认真，周秘书能力强，有她帮忙，廷琛也能早点结束工作。”
那语气，笃定得就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两个人一前一后朝着总裁专用电梯那边走，其中一部电梯门正好开了。
电梯壁光亮，映出并肩的两个人。
宁南雪表情没什么变化，苏瑶嘴角却咧得有些僵，眼睛里那点不痛快藏都藏不住。
电梯门快关上的时候，傅沉走了进来。
他刚开完晨会，脸上没什么表情。
一进电梯，他就注意到苏瑶那只快要碰到宁南雪肩膀的手，宁南雪则不着痕迹地偏了偏身子。
傅沉什么也没说，只朝宁南雪点了下头，自己往旁边站了站，让她先出去。
宁南雪也回了个点头礼，看都没看苏瑶一眼，径直走出电梯。
电梯门合上，里面只剩傅沉和苏瑶。
傅沉理了理自己的袖扣，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苏小姐，这里是傅氏，我不希望谁把工作以外的情绪带进来。”
苏瑶一口气堵在胸口，傅沉这话让她脸上有点挂不住。
她定了定神，反而扬了扬下巴：“傅总教训的是。不过，比起这个，傅总是不是更该操心一下贵公司和宁氏正在谈的技术共享协议？我可听说，宁氏对他们的核心技术，看得比眼珠子还紧呢。”
她这是拐着弯说宁南雪不可信，想把水搅浑。
傅沉的眼神冷了些，没再开口。
电梯到了苏瑶办公的楼层，门开了。
苏瑶提着一口气，走了出去。
路过总裁秘书处，她一眼看见宁南雪正站在那儿，好像在跟助理交代事情。
那股邪火“蹭”地一下又上来了。
苏瑶走过宁南雪旁边，胳膊肘故意使劲一拐，重重撞在宁南雪抱着的文件夹上。
“哗啦——”
文件散了一地，几张图表滑得老远。
宁南雪的助理“哎呀”了一声，赶紧蹲下去捡。
宁南雪的脸这下是真的冷下来了，她盯着苏瑶。
苏瑶却捂着嘴，声音夸张得很：“哎呀，宁小姐，你看我这，没留神！你没摔着吧？”
那道歉，假得不能再假，眼睛里那点得意都快包不住了。
宁南雪没搭理她这套，自己弯腰捡文件。
走廊里来来往往的人都往这边看，小声议论着。
苏瑶也跟着蹲下，凑到宁南雪耳边，声音压得低低的，话里带着刺：“宁南雪，你少得意。廷琛哥那是被你暂时的样子给骗了，他迟早看清你是什么货色，看清你这女人有多会算计。”
那声音，黏腻腻的，像是什么东西爬过一样。
宁南雪捡文件的手动了一下。
她抬起头，看着苏瑶的眼睛，那里面，过去亮晶晶的，现在只剩下冷冷的讥诮。
“是么？”宁南雪嘴角勾了勾，那笑意冷得像冰，“可是，廷琛早就看清楚有些人那点假惺惺的嘴脸，也看穿了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苏瑶，你是不是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成天琢磨这些没名堂的玩意儿？”
她声音不大，每个字都像小钉子，敲在苏瑶心上。
苏瑶的脸一下子白了，她没想到宁南雪会这么直接顶回来，而且每句话都扎在她最不痛快的地方。
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这个时候，她突然反应过来，顿时盯着宁南雪质问道：“原来你和廷琛是骗人的？你们已经和好了？”
宁南雪不置可否，甚至笑着蹲下身体，开始收拾文件。
“自然，你今天不管耍多少手段，闹多少事，我和廷琛都没事，反而是你，我听说苏小姐昨天在宴会上可是丢了人。”
话音落下，苏瑶脸色煞白，还要开口讽刺。
宁南雪尽管是抬头看她，气势上却一点也不输对方。
“对了，前几天你来安慰我，我知道你心里怀的是什么心思，苏小姐的演技还是太差，演都演的不像，要我怎么相信你呢？”
宁南雪勾唇一笑，讽刺意味渐浓，就连一旁的秘书都忍不住笑出声。
宁南雪不再看她，利索地把最后几份文件收好，助理扶着她站起来。
她理了理衣服，抱着文件，头也不回地朝会议室走去。
苏瑶还蹲在那儿，看着她的背影，半天没动弹。
绿光科技的实验室里，气氛有点僵。
苏瑶是打着“视察合作项目”的幌子进来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哒哒”响，在这安静的地方，听着就让人不舒坦。
她在一台正在跑数据的仪器前站定，扫了眼屏幕，最后看着首席工程师陈默。
陈默约莫三十五六，戴副眼镜，白大褂看着穿了不少时候。
他正带着人搞技术，给这么一打岔，眉头几不可见地动了动，还是解释：“苏小姐，这是我们目前能拿出的最好方案了，测过很多遍，稳定性绝对第一。”
苏瑶嘴角往下一撇，话里带着不客气：“陈工，你们这方案，是不是太稳了点？傅氏跟你们合作，可不是来看这种没惊喜的东西。效率提上去了吗？有什么新突破？”
这话一出，旁边几个年轻工程师眉来眼去，有人小声嘀咕了句什么，声音不大，但那股子不乐意谁都听得出来。
陈默扶了扶眼镜：“苏小姐，方案是江总亲自看过的。保证核心稳定的前提下，效率已经是最大化了。”他特地把“江总”两个字说得清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