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式宣布，”霍华德站起身，清了清嗓子，声音沉稳有力，“我们公司准备对宁总负责的新能源项目进行战略投资，金额初步定为五亿美金。我们相信这项技术将引领未来能源革命，并期待与傅氏建立长期深度合作关系。”
这番言论如同一枚重磅炸弹，在会议室中炸开。
傅沉的脸色由红转白，他死死盯着霍华德，似乎想从对方脸上找出一丝开玩笑的痕迹。
徐之茹捂住嘴巴，身体微微发抖。她茫然地望向傅沉，又扭头看向会议室门口，仿佛期待徐照会突然出现，告诉她这只是一场噩梦。
“怎么可能…”她低声呢喃，指甲不自觉地陷入掌心。
董事们则交头接耳，面色由震惊转为惊喜。文老先生紧盯着霍华德，神情逐渐舒展。
宁南雪从容地接过霍华德递来的投资意向书，翻阅几页后，抬起头，神情平静。
“感谢霍华德先生对我们项目的认可与信任。五亿美金是个很大的数字，我们需要内部评估讨论后再给您答复。”
江廷琛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各人表情，随即补充道：“霍华德先生果然慧眼识珠，真正有价值的技术确实难以掩盖。我们很高兴看到国际顶级投资人对项目的认可。”
傅沉猛地拍桌站起：“霍华德先生，我想我们之前的谈话内容似乎有些出入。”
“出入？”霍华德挑起眉毛，“傅总，我想我们都是成熟的商人，清楚地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
徐之茹在傅沉身旁小声催促：“阿沉，这不对劲，他怎么会突然要投资？阿照说他会帮我们对付南雪的…”
傅沉抬手制止她继续说下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霍华德先生，您的提议让人意外。不过，作为集团总裁，任何重大投资决策都应该由我主持讨论。”
霍华德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当然，傅总。不过我理解，根据贵公司章程，涉及这个项目的决策权在宁总手上，董事会有最终表决权。”
文老先生适时开口：“霍华德先生说得没错，这个项目的决策权确实在宁总手上。而且，如此重大的投资机会，董事会当然乐见其成。”
傅沉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转向宁南雪：“南雪，我们需要私下谈谈。”
宁南雪微微摇头：“任何讨论都可以在董事面前进行，我们没有秘密。”
江廷琛轻轻碰了碰宁南雪的手臂，示意她看向霍华德的助手。那人正把一个U盘递给霍华德。
“各位，”霍华德插入U盘，屏幕上显示出一系列邮件和转账记录，“为避免任何误会，我想公开说明一点。最近有人试图利用我公司名义制造专利纠纷，甚至提出不菲的'合作费'。”
傅沉的瞳孔骤然收缩，他下意识地拽住徐之茹的手腕。
“这完全是商业诽谤！”徐之茹尖声叫道，“阿沉，你告诉他们，这肯定是南雪设的局！”
“徐小姐，”霍华德声音冷淡，“我不喜欢被人利用做棋子。我是商人，看重的是利益与前景，而非成为别人报复工具。”
“霍华德先生此言差矣，”江廷琛温和插话，“商场上策略性合作很常见，只是手段需光明正大。我想傅总应该明白其中分寸。”
傅沉如同困兽，环顾四周，发现董事们的目光都变得疏远而审视。他强撑最后的体面：“既然霍华德先生看好项目，我作为总裁自然支持。只是希望大家记得，公司的根本还是靠傅家打下的基业。”
文老先生意味深长地叹气：“根本应该是诚信经营，而非明争暗斗。”
宁南雪缓缓合上文件夹：“感谢各位的参与。霍华德先生，我们会尽快给您回复。至于项目本身，我向您保证，它的进展不会受到任何内部纷争的影响。”
徐之茹挽着傅沉的手，仿佛害怕他随时会倒下。她低声咒骂：“该死的阿照，他到底做了什么？”
傅沉没有回应，只是机械地朝霍华德点头致意，然后转身离开。
他的脚步僵硬，背影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
会议结束后，江廷琛与宁南雪并肩走在长廊上。
“我猜你早就料到了。”宁南雪望向窗外的城市轮廓。
“只是有所预感。”江廷琛声音低沉，“徐照比我们想象的更加复杂，他可能在双线操作。”
“你是说…”
“他既向傅沉承诺说服霍华德制造专利纠纷，又可能暗中向霍华德揭露了傅沉的计划，从而赢得霍华德的好感与信任。”
“一箭双雕。”宁南雪轻声感叹，“这样既能从傅沉那里拿到钱，又能在霍华德那边站稳脚跟。”
“更可怕的是，如果傅沉失势，徐照还能全身而退，甚至可能借机上位。”
宁南雪停下脚步：“那我们现在该如何应对？”
“静观其变。”江廷琛望进她的眼睛，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肩膀。“霍华德这步棋下得很聪明，我们既不能冒然接受，也不能直接拒绝。”
“你认为这背后有什么目的？”宁南雪靠在窗边，阳光勾勒出她优雅的轮廓。
“商人逐利，没有永远的敌友。”江廷琛向前一步，与她并肩而立，“但我们必须做到未雨绸缪。”
霍华德从会议室走出，正巧遇见等候在走廊的宁南雪和江廷琛。
“宁总，我想单独谈谈。”霍华德挥退了身后的随行人员。
三人走进一间小会议室，霍华德摊开双手，露出商人特有的笑容。
“我想澄清一点，这完全是商业决定，没有个人恩怨。”他靠在椅背上，“技术前景和宁总展现出的领导力，这是任何有远见的投资人都无法忽略的价值。”
“那傅总支付给您的款项呢？”江廷琛语调平缓地问道。
霍华德轻笑：“那些只能算是尽职调查的成本。”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有趣的是，傅先生提供的'指控材料'反而让我们注意到了这个项目被刻意掩盖的真正价值。”
宁南雪交叉双臂：“所以您是在感谢傅沉？”
“我感谢任何帮助我发现好生意的人。”霍华德站起身，整理西装，“事实上，我已经派团队研究了傅氏的新能源技术将近半年，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切入点。”
江廷琛若有所思：“所以徐照的联系反而给了您契机。”
“商场如战场，总要懂得抓住机会。”霍华德伸出手，“宁总，希望我们的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