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宫内,烛火摇曳,光影交错。红烛的微光映照在顾文宣的面庞上,使得她的双颊如晚霞般绯红。她微微垂首,双眸微闭,长长的睫毛如蝴蝶翅膀般轻轻颤动,在眼底下投下一层淡淡的阴影。
当她轻启朱唇,那声音宛如天籁,比烛火还要柔婉:“皇上。”这一声呼唤,既带着尚未褪去的羞涩,又似乎隐藏着几分缱绻之意。
欧阳烈凝视着眼前的佳人,只觉得喉头一阵滚动。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轻柔地托起她的下颌,让她的目光与自己交汇。他的眼眸中燃烧着炽热的情感,仿佛要将她融化在这深情的目光里。
“皇后,朕心仪你已久。如今终于能将你迎娶入宫,朕心中的喜悦难以言表。”欧阳烈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每一个字都透露出他对顾文宣的深情厚意,“这十五天来,朕的心中犹如百爪挠心一般,每一刻都在盼望着能与你相聚。”
他的话语中流露出几分急切,仿佛要将这些日子里的思念和煎熬都一吐为快。自从那日与她分别后,每一刻的等待都如同在心头蔓延的藤蔓,紧紧缠绕着他,让他满心都是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
顾文宣的脸颊像被火烤过一样,越来越烫,她的指尖也不受控制地紧紧绞着霞帔上的金丝,仿佛这样就能缓解内心的紧张和羞涩。终于,她鼓起勇气,轻声说道:“我的嫁妆礼单,皇上你是否要过目一下?”
她缓缓地抬起头,目光却不敢与欧阳烈对视,只是微微垂眸,额前的碎发随着她的呼吸轻轻颤动,宛如春日里那欲飞的柳絮一般,轻盈而又柔美。
欧阳烈看着眼前的顾文宣,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爱之情。他轻轻地伸出手,握住了她那有些冰凉的指尖,然后将它们捂在自己温暖的掌心之中,嘴角也微微勾起,露出一个温柔的弧度。
“皇后的嫁妆礼单,怎可让我过目呢?”欧阳烈的声音低沉而又富有磁性,“当时的聘礼,朕虽然送了两份,但南疆皇帝顾文佑已经把他的那份退回来了,所以就一并送给皇后吧。”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还有啊,公主的两位皇帝弟弟,也送来了礼物。这是礼单,请我的文宣公主一并收下吧。”说着,他从宽大的衣袖中取出一卷明黄色的锦缎,上面用蝇头小楷工整地记载着礼单的详情。
欧阳烈将这卷锦缎郑重地递到顾文宣面前,仿佛它不仅仅是一份礼单,更是他对她的一片深情厚意。
顾文宣接过锦缎,指尖拂过细密的字迹,忽然想起远在大夏和南疆的两位弟弟。她离家那日,大弟弟顾文超准备的金牌金票,二弟顾文佑将南疆特产的夜光杯塞进她行囊,还有多位顾家兄弟姐妹给的礼物。如今看到礼单上熟悉的字迹,心中涌起一阵暖流,眼眶也微微湿润。
就在这时,昭阳宫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是宫女们压抑的议论声。欧阳烈微微皱眉,正要开口询问,喜嬷嬷已经迈着细碎的步子,端着红漆托盘笑意盈盈地走了进来。盘中的红枣、花生、桂圆、莲子色泽鲜艳,在烛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喜嬷嬷扯开嗓子,唱起了吉祥的歌谣,声音婉转悠扬,词句皆是对新人的美好祝愿:“红枣花生落锦床,早生贵子福满堂。桂圆莲子甜如蜜,夫妻恩爱岁月长……”
歌谣唱罢,余音绕梁,喜嬷嬷满面笑容地端来两杯琥珀色的美酒,那酒香如丝如缕,悠悠地飘散开去,令人闻之陶醉。她的眉眼弯弯,宛如春花绽放,将这两杯美酒分别递到欧阳烈和顾文宣的手中,轻声说道:“请皇上皇后共饮交杯酒!”
欧阳烈与顾文宣对视一眼,彼此的眼中都流露出浓浓的爱意和满满的期待。他们缓缓地举起酒杯,手腕相交,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然后,两人同时仰头,将那辛辣的酒水一饮而尽。酒水顺着喉咙滑落,带来一阵微微的刺痛,但这刺痛却远远比不上他们心中涌起的甜蜜。在这一刻,整个世界似乎都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
然而,就在两人刚刚放下酒杯的瞬间,殿外突然传来了一声尖锐的咳嗽声,这声音在寂静的宫殿中显得格外突兀。欧阳烈的脸色瞬间一沉,他的眉头紧紧皱起,厉声喝道:“何人在外?”
他的话音未落,只见一个身着鹅黄宫装的女子如弱柳扶风般款步而入。她的身姿婀娜,步履轻盈,仿佛仙子下凡一般。她的眉眼如画,面若桃花,只是那嘴角的笑意却并未到达眼底,让人感觉有些清冷。
“臣妾给皇上、皇后请安。”女子走到殿中,优雅地福了福身,然后抬起头,目光却直直地落在了顾文宣的身上,轻声说道:“早就听闻皇后娘娘国色天香,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顾文宣面沉似水,眼神却如鹰隼一般,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只见她身着一袭华美的宫装,衣袂飘飘,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气质,显然是宫中备受宠爱的妃嫔。
顾文宣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声音温婉柔和:“妹妹过奖了,妹妹如此风姿绰约,才是真正令人倾慕呢。日后还望妹妹不吝赐教。”
就在此时,只听得一阵环佩叮当之声,来者正是娜扎依和阿依古丽。这二人一个是德贵妃,一个是敬贵妃,皆是皇帝的宠妃,且都育有一女。如今西域已有大公主和二公主,但尚无皇子降世。
顾文宣见状,连忙起身相迎,从侍女手中接过两套精致的头面和两只金光闪闪的金镯子,递给娜扎依和阿依古丽,柔声说道:“两位妹妹,虽说你们年长于我,但我既为皇后,自然还是要称呼你们一声妹妹。这四件礼物,略表心意,还望妹妹们莫要嫌弃。”
娜扎依和阿依古丽对视一眼,皆面露喜色,齐声笑道:“那我们就谢过皇后娘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