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眉冷对,持剑直指诸神,帅倒是帅,逼格也拉满了,但我们显然不会真的去以一敌百,站在所有“神明”的对立面,那强度可太高了。
既然这些神早有矛盾,找个由头让他们先打起来,乱战之中,我们才有机会把那些山峰尽数削平。
“这就是你们的想法吗?”
即使挥剑的是我,诸神惊诧过后,目光指向的还是“生命”祂们,这也算是一种傲慢。在祂们眼中,人类只是亟待拯救的弱势群体,而自己是伟岸慈爱的救世主,双方的身份从不对等,我的所作所为,必然是得到了某神的首肯。
“是又如何。天上还是天下,要战便战。”“斗争”一个闪现来到我们身前,大刀震地,长须飘然。
“诸位,如他所言,既然我们难辨先后,就各凭本事吧。”
“生命”有些无奈地说道,随手一挥,万千将士披坚执锐,杀声震天,无畏冲锋而去。
“你们先歇一会,让我们先来。”祂平淡地说道,像是长辈叮嘱孩子。
无论何时,一个民族对抗外敌时的凝聚力都是最强的,此前对我们颇有微词的汉唐诸神,全都护至我们身前,成为一道难以撼动的屏障。虽然某种意义上,这也算是种“傲慢”,但......汉唐的普通人,总被他们之中的英雄保护得很好。
法天象地,奇门遁甲,七十二般变化,三十六计御敌,我们这边的势力的确比不上那些根深蒂固,有广泛信徒的宗教神明,但汉唐人口众多,历史悠久,为神明赋予的能力,强度另说,至少是五花八门,甚至于赏心悦目。
当然,对面那些神招式也挺多的,但有些“朴实无华”,掀起洪水,引下雷电,瘟疫诅咒,亡者复生......数值高是高,但我大多都见过,没什么新意,如果是我的话......
“0307,到我们了。”
雏鸟总要飞翔,婴孩总要走出摇篮,我们感念他们的庇护,但这终究也是我们的战斗。
922一个箭步向前,刀锋所至,几百只“木乃伊”化作飞灰。比起那些使用各种魔法的“神明”,他更喜欢以身相搏,穿行于混乱的战场,闪转腾挪,刀刀烈火,中二一点,便是“一力破万法”。
050相对保守一点,只是直接把长枪当狙击枪使,千米之外,一枪封喉。即使有敌人来到身前,她也能周旋一二,趁机退到合适的位置,然后继续辅助那些正面的战斗,虽不是七进七出那般骁勇,但也让对面相当头疼——千钧之力,汇于枪尖,大道至简,贯穿星辰。
我起初也想做个纯粹的剑仙,“万剑归宗”,“一剑开天门”之类的都试了试,但还是那个问题,帅是帅,但没有那种改变大局的能力,所以还是要用点特殊的东西。
我左手持剑,以流利地动作划开右手腕部,动脉被切开后,大量白色血液倾泻而出,随之转化成白色的洋流,向四周席卷开来。若我只是“凡人”,自然无法为“丝状物”提供盛大的舞台,但拥有“神力”之后,它们便可以短暂恢复昔日“外神”的身份,给这些“普通神明”一点小小的外星震撼。
无论是人,还是这些“神”,对于毫不了解的事物,第一次相遇时总会有些许诧异,而在这短暂的迟疑中,一大批“神明”直接被拖入其中,然后瞬间被吃干抹净。
“孩子,你比我想象得更适合这份力量,但现在,你还是没有触碰到这份力量的上限。”
“啊?就这还是保守了?”
“除了信心与勇气外,你要知道,你们并不是任何‘神明’的信徒,所以,你们有‘否定’祂们的能力。我也不清楚那是怎样的一种力量,但我相信,你们会理解。”
“否定?922,你知道他在说什么吗?”
“祂可能在说,我们可以把这些‘神明’,看作是普通人。”
“哦......”我似懂非懂,不过可以确定,我还可以使用更夸张的技能。
“我想问一个问题,如果只剩你那一个山峰了,是不是人间的祈愿都会化作你的力量?”立于白色血液之中,我暂时停下了“兴风作浪”,问起来这个关键问题。
目前来看,“其它神”的确是在帮我们解决掉所有的“异端”,但之后呢?战局相对来说已经明朗,大半的神明已经化作飞烟,是时候准备“卸磨杀驴”了。
“孩子,一直以来,我都是个没有称谓,徒有力量的空壳,不属于任何民族,不存在任何欲望。”
“我听过太多走投无路,万念俱灰之人的祈愿,他们认为自己被世界抛弃,充满悲伤与绝望。我知道,他们只有在向那些有名有姓的“神明”祈愿无果时,我才能听到那些愿望,从始至终,这些愿望,这些人,只增不减。”
“他们以为,是因为这个世界将他们困在这里,才无法实现那些信徒的祈愿,让那些痛苦长存于世。事实上,这不是原因,而是结果。正因为神明从未回应信徒,所以我们才被创造至此,承受无穷无尽的虚妄。”
“我也曾尝试离开这个‘囚笼’,可那时我还没有勇气结束这一切,所以最终,只是让一个无辜的凡人因此遇难。如今,他们看到了逃离这里的希望,我不得不做好准备。”
“无论你信与不信,我都是为了让你们彻底毁灭这个世界,让这个‘囚笼’,结束它的使命。我不知道是什么力量创造了这个世界,凡间的悲苦周而复始,惩戒这些庸碌的诸神毫无意义。”
“我想让自己解脱,也让他们解脱。如果他们知道,凡间并不需要他们,那更会是一种悲哀。”
“额......”信息量有点大,我一时脑子转不过来,“也就是说,你们接受到的那些祈愿,就是为了折磨你们...那...这也不是‘神明代凡人受罚’呀。”
“孩子,我所知道的就是这些,正确与否,取信与否,都交由你们自己判断。”
“谢谢了,云朵先生。”
真假并不重要,我们该做什么,还是要做什么。不过,我好像知道该怎么‘否定’他们了。
如同那些顿悟天道的仙人一般,所有的奇技淫巧都被我抛之脑后,眼前诸神我也视若无睹,然后轻轻挥剑,无声无息间,一座座山峰,轰然倒塌。
这里没有神明,只有囚徒,没有山峰,只有铁栏,所以,一剑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