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潇雅提出要一个婚礼,季老太爷答应了,但仅限于小范围,不接受任何媒体采访。
郑家人没什么意见,郑潇雅不敢有意见,只要结婚证没到手,什么都不作数。
婚礼定在一个月后,临近圣诞节。
郑潇雅找季雪诚几次,要商量婚礼细节,都被他用工作忙为理由打发了。她压住的不甘和恼怒全都到了凌涟这里。
手机上的信息一个个来,凌涟都差点以为自己是郑潇雅的闺蜜了,这么找她吐槽真的可以吗?
【宿主,她只能找你吐槽吧。这件事你们是合谋。】系统94悠哉悠哉地翻着网络上的信息,这个世界的八卦很精彩,比那些小说世界精彩多了。
什么同母异父的妹妹成了后妈,老婆原来是爸爸的小三……狗血又新奇。
【一报还一报吧。】凌涟只会偶尔回一个给郑潇雅,大部分时间不理会她。
郑潇雅并不是真的要她有什么反应,她只是要个能发泄的渠道而已。
【机票看过,只要你决定好,我立马给你抢票。】系统94把几个航班信息传给凌涟。
【税务局那边呢?】
【不会有什么问题。我看过举报材料的批复,他们的调查不会只是名义上这些,只要有蛛丝马迹,就会一路挖下去。】系统94又翻看另一个界面,【季氏集团里的数据信息就算改了也没用,我会还原。】
凌涟笑了,【真是辛苦你了。】
【我还是很有用的,就是你不怎么用我。】系统94嘟囔一句。
凌涟没有离开那公寓,季雪诚依旧天天回公寓,仿佛离婚连个插曲都算不上。某一天,季雪诚拿着离婚证回来,给凌涟看了眼,就收起来放进书房的保险柜。相应地,他要凌涟给他看撤诉的证明。
这举动很孩子气,凌涟消息凌漪离婚证的事,顺带提了一嘴。凌漪的关注点全在离婚证上,枷锁骤然消失,顿时感觉自由了。
婚礼前几天,公寓里多了几个所谓的保镖。
凌涟觉得季雪诚可笑,明明连婚礼日期都没透露过,偏偏又怕她跑了,防得很紧。
媒体早有风闻,聚在婚礼地点的附近,希望能捞点边角料。
这场婚礼喜气不足,尴尬来补。
宾客们笑意盈盈,眼神透出几分了然。
季家的几代人除了在国外的,基本都到场了。他们看郑潇雅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毕竟陆菀澜忽然不再管季家家里的事务,加上凌漪的状况,之后是绯闻,现在又是这场婚礼,怎么联想都不过分。
郑家的人笑得勉强,这事放脸上多少不光彩。大概只有郑潇雅一个人笑得开心,季雪诚都没怎么笑,眼里别说笑意,连点温度都没。
郑家老太太坐在桌边,季老太爷走过来坐下。
“这事成了,你怎么一脸丧气,高兴点,你孙女结婚。”
郑家老太太瞥了眼季老太爷,“你是真瞎,还是假瞎?”
“你这老太太怎么说话呢。”季老太爷撇撇嘴。
郑家老太太不吭声了,三年多前的婚礼,季雪诚眼里有光,是小心都藏不住的幸福。现在,什么都没,像赴死一样。
这比喻不好,可这婚事开头就错,怎么能活得过来。
婚礼结束,本该新人住进酒店的总统套房,但季雪诚直接离开了。郑潇雅一个人坐在套房的大床上,手指飞舞在手机上。
手机亮了,凌涟拿起看眼又放下,转眸看向那几个在客厅入口坐着的保镖,最后拿起手机很快地回复。
郑潇雅连礼服都没脱,就躺在大床上,指尖一麻,手机在震动。她拿起看了眼,笑了。
快了,很快都会尘埃落定。
季雪诚一回公寓,保镖们就离开了。
“今天婚礼。”季雪诚说着坐到沙发上,看着她,骤然发现和那夜的位置一样。
“恭喜。”
凌涟打量他,身上是早晨出门的西装,看来是换下了新郎的礼服都赶回来。
季雪诚略过这声恭喜,“我爱的人始终是你。不管怎样,你都不可能离开这里。”
“你所谓的爱没有尊重,只是占有,那不是爱。”
“那只是你不愿意感受。”他站起来走向凌涟。
凌涟操控轮椅后退,“愿意接受的人是你今天的新娘。”
“呵,我说了我只要你。”他拉住轮椅,“对我来说,今天的婚礼在这里。”
“什么?!”
季雪诚一下搂住她,抱离轮椅。
“放开我!”凌涟挣动起来。
【宿主,脚别动!要穿帮啦!】
【……】
季雪诚用足了力气压制她,幸好她腿脚不便,才能把她带回卧室。
“季雪诚!你这是犯法!”后背撞到床上,借着门外透进的光,凌涟紧盯着他,寻找机会。
“呵。”季雪诚口不择言,“是啊,我该早点犯法。”
他撑在她上方,“你说我不尊重你,我什么时候真的勉强过你?我等着你,等着你……结果呢……呵呵……”
他的眼倏地湿润,脆弱转瞬即逝,满目晦暗如幽火灼烧,“跑?不可以!躲!不可以!我一定要找到那时候的你!”
季雪诚俯下的身躯一顿,脖颈一阵酸麻,浑身僵直。
一抬眼撞进她幽深的黑瞳里,耳边恍惚着她的轻语:“乖乖坐好,你会有一个难忘的夜晚。”
凌涟终止了催眠,收回点穴的手指。
季雪诚茫然地后退,坐到了房间的沙发里,视线投在虚空的一点。
景象幻化开。
他站在床前,俯下身,脖颈刺痛,红色的液体在床单上开出鲜艳的花朵。
“我也该早点犯法。”她笑了,手上的匕首微微偏开几分,血流下他脖子,“别想着抢,在你抢到前,它就扎进去了。”
“漪漪……”季雪诚浑身紧绷,喉结滚动。
“你不介意保持这个姿势,我介意。”她说着,撑起身体来。
季雪诚一点点往后退,注意力全在她身上,既想夺走那匕首,又怕伤到彼此,最终什么都没做,退到了房间的沙发坐下。
他盯着那把匕首,什么时候她藏了那样的东西,得让赵管家好好清查一遍。
她始终拿着匕首,刀尖对着季雪诚的方向不动。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漪漪,放下它,睡觉好不好?”季雪诚揉揉额头,“你放心,我去客房。”
“不,今晚就这样。”
“怎么可能让你这样!”季雪诚站起。
她一下把刀抵到自己的脖子上,“别动。”
“你?!”季雪诚额头突突地跳,杀她自己?!简直要逼疯他了!
“坐下!”她命令。
季雪诚紧咬牙关,慢慢坐下,视线不离开那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