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巡视没多久,就遇到了一头地水兽,被我们吃了后,我们又遇到了三头地水兽。”
黑林拿兽皮擦掉身上的水珠。语气中还有后怕。
白时、角野、鹿尧大祭司边给几个兽包扎,边听他讲述当时的情况。
这次受伤的蛇兽一共有六个,其中两个兽的手脚断了,其他的则是受了内伤,艰难维持着人形。
在生命面前,白时也忘记了他们那令他有些恐慌的兽型,给角野拿木棍,递包扎的布料。
断了手的兽情况不算严重,除了肿胀外,没看到伤口处有什么奇怪的变形。
而另一个断了脚的蛇兽,发着高热,浑身烧得通红。
伤口处的骨头已经从皮肉里穿了出来,覆盖其上的皮肉瘪压的不成样子。
白时都不忍心看。
角野给他处理伤口的时候,昏迷中的他溢出痛苦的呜咽。
白时试着把自己的异能输送给他,但是毫无作用。
他的异能只能作用于植物和自己。
就连为他减轻痛苦都没办法。
鹿尧大祭司焦急地熬着汤药,一边问黑林,“重石首领还带着多少兽?”
“三十个兽人,但是很多都受了伤。”
部落的蛇兽本来就不多,重石首领这次巡视全部都带上了。
鹿尧大祭司看了一眼角野,没有犹豫,“飞泽,你去找飞羽,让她带着狩猎队去找重石首领,让他先回来,部落会再派兽去巡视。”
受了伤,现在回到部落或许会没事,但若是继续巡视,回来后肯定会发热,到时候就麻烦了。
飞泽阿姆转身就走,他现在很担心伴侣。
就是鹿尧大祭司不说,他也是要去找的。
白时听到这话的那一刻,手顿了顿,看着角野。
角野没说话,只是在处理那棘手的骨折伤口。
黑林站在远处观望,语气哽咽,“白时大祭司,角野祭司,长回他的伤还能治吗?”
被白拦在洞外的兽听到这声音,也不由得出声询问。
其实他们心里很清楚,长回不止是伤,可能连性命都保不住。
以前受过这么重伤的兽,没有能活下来的,都是被痛死的。
长回伤口处已经红肿,角野试了几次,都不敢动。
几个已经清醒的兽,压抑不住地抽泣出声。
惨寂的氛围蔓延到洞外。
洞外也出现了悲戚的吼声。
白时轻轻开口,“角野,我来试试吧。”
角野猛地抬头看向白时,血红的眼眶里爆发出勃勃的生机。
洞内的所有兽都听到了白时说的话,想移动的步伐又被生生按捺住。
白时一来就让他们都散开,再三叮嘱过不让他们靠近。
他们也不敢说话,生怕打破这份来之不易的希望,只能投以灼热期冀的视线。
“我不确定他能不能活下来。”白时不想给了希望又让他们绝望。
“没关系的,或许长回命大呢。”角野第一时间打消白时的顾虑。
“先把铁刀、布料和没用的针放进的沸水里煮。”白时回忆起末世时受伤后他是怎么处理的伤口。
山洞里已经行动了起来,就连几个受伤的兽也拖着的伤帮忙。
不过他们只是轻轻的走动,努力不激起地上的尘埃。
等布料冷却后,白时也用热水洗了手,将布料缠上了手掌。
同时白时把所有的异能集中在手上。
他不确定长回能不能得到一点他逸散的异能,但是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
然后,白时深吸了一口气,尽量避开血管的位置,用刀划开长回的伤口。
两手操作着刀将伤口拉开,顺便用布料将伤口处的血液吸走。
查看长回的伤口里有没有碎骨。
好在长回的伤看着很惨重,但是里面没有细小的的碎骨,只有两块大的。
让角野和鹿尧大祭司按着长回,白时用刀将露在外面的骨头推回去,尽量对齐。
然后用布料将伤口里血液擦干净,最后将针放在火里烧过,冷却后穿上线,按照缝合衣服似的将伤口缝了起来。
最后用布料将伤口处包扎了起来。
做完这些,白时都出了一身的汗。
角野和鹿尧大祭司更是气都不敢大喘,眼里的惊色已经变成了惊恐。
“伤口我只能处理成这样了,但是能不能活下来我不敢断定。”
白时挪到了一边,在几个受伤的兽准备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坐下去的那一刻,白时甚至是跌下去的。
他脚都软了。
他不是没见过比这更惨烈的场景,但是他害怕有朝一日躺在上面的是角野。
角野走过来,安抚地抱着白时,“白时已经把能做的都做了,长回能不能的活下来就看他了。”
“长回的伤口流血了。”有兽人惊恐的小声喊道。
白时一看,伤口处果然渗出了血迹,将白布都染红了。
众兽的脸色出现了灰败。
白时赶紧解释,“现在出血是正常的,是刚才伤口里没擦干净的血。”
这句话给他们带来了一些希望,但是视线还是静静盯着伤口处的布料。
血液渗出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就染红了大片布料。
兽人们紧紧地盯着,洞外的兽更是心急如焚。
在他们的印象中,那样严重的伤甚至会保不住性命,但是白时大祭司是他们即便臣服也无法表达他们敬佩的兽。
所以他们在祈求奇迹再一次发生。
没有兽说话,他们甚至跪地向兽祷告。
“血止住了!”鹿尧大祭司狂喜。
“真的止住了!”洞里的兽跟着惊呼。
洞外的兽听到这话吼声响遍山谷,传达到每个兽的耳朵里。
看着还剩了一小片白色的布料,白时也松了一口气,“血不会再流了,但是长回肯定会发热,他能不能好起来就看他的发热会不会消失。”
后面才是最难的。
就看兽人的体质能不能得到兽神的眷顾。
“给长回喝姜汤可以吗?”身侧断手的兽试探着问。
“不能喂长回喝姜汤,到晚上他醒来,可以给他喂一点烧开后放凉的水,可以喝煮熟的肉糊糊,前其他的就不要喂他吃了。”
鹿尧大祭司激动地点头,“我记住了。”
休息了一会,白时拿着布料把已经渗血的布料换了,又用沸水把木棍煮过,然后绑在了长回的伤口处。
等他走出洞口的那一刻,洞外兽人们朝他深深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