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彩蛋章（下）
“你们师父呢？”阳明瘫在沙发上，顺手抄起根黄瓜，“边境的情况需要和他聊聊。”
“真的差这一会吗？”木曦抬手扔给阳明一只粽子，“工作晚点再说。”
“怎么是冷的？你不是在现包粽子吗？”阳明将黄瓜放在一旁，三两下拆开粽子，“不行啊木曦，手艺退步了。”
“这是早上剩的。”木曦耸耸肩，“我又不是神仙，这么快就能把粽子包出来。”
“……”阳明盯着手中的粽子，停止咀嚼。
“有意见吗？”
“没……”阳明挤出笑意，“我就说你的手艺不可能退步成这样。”
“墨清小姐辛苦了，喝点茶慢慢聊。粽子已经蒸上了。之前统计了大家喜欢吃的馅料，种类很多。”九尾将茶盘放在桌上，坐在木曦身旁。
“师父，你们先喝点茶，树藏这个点差不多要来了。”九拉着光君准备往外走。
“去吧。”木曦以茶代酒朝墨清表达自己的感谢。
“得救了。”
双子一路小跑，远离大人们的聊天。
“你们俩居然也会觉得那样的聊天很麻烦？”白闻半躺在树下，嘴里叼着根草，“我和树藏原以为你俩很擅长这样的交际场合呢。”
“擅长不等于喜欢哈。”光君呵呵一笑。
“不等式秒了。”九拽着光君坐在另一侧的樟树下，将胳膊搭在光君肩上。
“大人们聊工作的确很没意思。”树藏从某处树荫中钻了出来，目光聚焦在不远处。
“你们好！”烟里无视树藏的目光，朝双子打招呼，“又来你们家蹭饭了。”
“呀……”光君扶额，揉了揉脸颊，“大家都是朋友，没必要像那些大人们聊工作一样吧。”
“那就多谢款待。”烟里往地上一坐，不经意间瞥了眼树藏。
“其他人呢？”树藏看着面前的几只，又看向自己的手掌。
“其他人……应该还在忙。大人们在聊工作。”九和稀泥般应和，不想说其实是自己和他们比较闲这个事实。
“你不用去交报告吗？”烟里抚着地上的草，对话树藏。
“给九了。”
“我给师父了。”
“……”烟里眉毛微微上挑，看向弥散着超绝人机感的树藏和九，而后目光在白闻与光君之间来回跳跃，“他们两个十三点……”
烟里抬手掩嘴莞尔一笑。
“咳咳……”光君觉察到微妙的尴尬，试图找点事来引开话题，“我们来玩点什么打发时间？”
“别太复杂。我怕你哥和某个猪头人机感太强跟不上节奏。”烟里抬头，看着白闻起身把树藏从不远处的树荫下拖了过来。
“玩谁是卧底吧，人机也能玩。”白闻摁着树藏的肩膀把树藏摁坐在地上，与双子和烟里围成一个圈，“我来当法官。”
“你来？”
“对啊。今天是什么日子？年轻人的情人节啊，肯定是……”白闻感受到树藏杀人般的目光，紧急改口，“怎么，只有情侣能过节？你们兄妹，兄弟就不能过节了吗？”
“会说就多说点，不会说一会就把你包成粽子蒸了。”光君凛冽着笑意。
“咳咳……大家看一下【藏】，提示一下，两个词都是一种蔬菜。”白闻坐下，圆形闭合，“女士优先。”
“一般吃它的叶子。”烟里率先开口，拍了拍树藏的肩膀，“到你了。”
“烟里不喜欢吃。”树藏零思考，秒回答。
“不是哥们，你这也行？”光君瞪大眼睛看向白闻而后指着树藏，“法官，你看他！”
“咳咳……这属于……”白闻抬起掌根捶了捶太阳穴，“呃，兄妹默契。没有问题啊，没有问题。树藏使用了一张兄妹默契卡。”
“那我也用。”九戳了戳光君，“我和小君在外面吃过。”
“说点我不知道的。”光君嘴角抽搐，攥着的拳头忍住没有落下 ，“法官大人，真的能这么玩吗？”
“咳咳，九使用了一张兄弟默契卡。”白闻拼命地打圆场。
“你，还有你……”光君抬手指着九和树藏，“烟里说的太对了，你俩果然是人机。以及你，法官大人，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请不要试图攻击法官，法官只是在吃…吃……（瓜）……”
树藏斜眼盯着白闻。
“只是吃不透你们的小心思，万一这是你们的真默契呢？对吧。”白闻感觉消耗了十年的寿命才把话圆回去。
“你说呢。他俩的描述可以当做没听见。”烟里似乎很期待光君的描述。
“口碑两极分化很严重。”光君的描述让烟里微微点头。
“请选择投票。”
九和树藏十分默契地彼此互票。
“我俩弃票。”烟里无奈地耸耸肩，“我感觉所谓的默契卡应该是这俩人机之间的默契吧……”
“咳咳……”白闻一只手掐着自己的胳膊物理憋笑，“请开始第二轮描述。”
“有些人喝汤的时候喜欢加。”烟里甩了甩身后的龙尾，“不过我确实不太喜欢，吃得很少。”
“哇，树藏你真的……很了解烟里啊。”白闻在一旁煽风点火不嫌事大。
“两个字。”树藏超绝人机感再度上线。
“有一股独特的气味，很独特。口碑两极分化就是因为它的气味。”九注意到光君盯着自己的眼神，决定暂时让人机感关机下线。
“白闻，下把你来代替这个猪头。”烟里听完九的描述，毫不客气地朝树藏头上来了击毛栗子。
“呀呀呀，其实还行呐。树藏的第二轮描述已经像个人类了。”光君亦乐得吃瓜，在一旁替树藏狡辩一句。
“我已经想单票挂这个猪头了。”烟里说话之时永远荡着波澜般的笑意。
“这个菜时令性很强。”光君心里差不多有了答案。
【卧底应该是在烟里和树藏中间了。】
“请投票。”
九和树藏依旧互票。
“单票挂树藏。”烟里盯着光君，“不许分票。”
“呃，那我弃票。”光君看着九，感觉没这么简单。
“树藏两票出局，游戏继续。”白闻递给树藏一只眼罩，“闭目养神去吧。”
……
“木曦先生，边境的情况已经稳定多了，很感谢您对边境的付出。”墨清端起茶杯，朝木曦表达自己的敬意。
“墨清小姐，不必客气。”木曦全然一副淡淡的感觉。
“墨清小姐，今天我们不聊工作。”九尾笑着微微摇头。
“啊，抱歉。”墨清挥挥手，“九尾小姐果然好气质。”
“墨清小姐过奖了。”九尾话虽如此，但每一举每一动尽皆验证了墨清的感慨。
“那不聊工作，我就借着刚才墨竹的话给大家讲讲他小时候糗事。”墨清简单地给木曦和九尾概括了在恣殪家里发生的事。
“你们在聊八卦吗？带我一个。疤哥睡太死了，估计一时半会醒不来。”恣殪抓起一根黄瓜啃。
“我去看看粽子，然后准备做饭。各位聊。”木曦似乎对八卦并不感兴趣，或者在无限的时间里已然听了太多相似的故事变得无感又亦或是自己也曾是这样类似故事中的一员主角。
“你们猜猜墨竹在之前是做什么正经工作的？”
“保镖？”
“拳击手？”
“地方组织成员？”
众人给出自己的猜测。
“其实是调酒师。”墨清笑着叹息，“我原本想让他在我管理的交易所继续当调酒师……但他拒绝了。”
“为什么呢？”九尾问出了大家的疑惑。
“墨竹说在这种情况下，我肯定没法管理好辖区内的方方面面，会有很多的阴暗面我无法顾及。”墨清双手端着茶杯，悬于胸前，“所以他说他要去当地头蛇，去当我在顾及不到之处的眼睛。墨竹说这样的事情他去做是可控的，也能让我及时知道发生了什么。如果他留在我身边当个好人或者旁观者，那我所顾及不到之处发生的一切，我可能都无从得知亦无法控制。”
“确实。我当初在边境调查的那段时间里平民对于墨竹的看法虽然褒贬不一，但没有谁把他视为恶人。墨竹的确做到他说的当你的眼睛的同时控制阴暗处发生的事情。”晟晔不知何时现身于此，手中亦端着一杯茶，一杯没有温度的茶，“所以正是如此，夜火才会批准对于墨竹的假释。”
“您来了？”墨清刚准备起身，便被阳明制止。
“晟晔先生，今天我们不想听您来普法。我们只是在聊天，没必要把话题突然搞得这么正经。”阳明少见地说话时没有任何的笑意，甚至没有任何的表情。
“抱歉，你们接着聊。”晟晔走向厨房，寻找自己的得意门生。
“您要吃的白粽给您做了，现在还没好。”木曦头也不回忙着自己手上的活。
“辛苦。”晟晔抿了口杯子里的【茶水】，“你的朋友们……”
“这里不仅仅有我的朋友，也有双子的朋友们。他们也不会只是简简单单的朋友。”木曦转头看向晟晔，“我与您不同，尤其是待人。”
“嗯。”晟晔试图终止话题。
“您说您尽力让牺牲的人不白白牺牲……那我说我要尽可能减少牺牲。您说让牺牲的人不白白牺牲……但您又为双子做了什么呢？您不会以为把双子推到这样的高度就是对元肆的弥补，对双子的祝福吧？”木曦摇摇头，“我自知无法改变您的决定，但不代表我认可。”
“嗯。”晟晔仍是不语不辩解。
“您等会吧，粽子还没好。”木曦转身准备忙自己的。
“木曦，你的选择比我的高明。祝你能领着双子在没有尽头的【永恒之路】上一直走下去。”晟晔将杯子里的【茶水】一饮而尽，而后杯中【茶水】自动续杯。
“……”
木曦不再多言，只是忙着自己手上的活。
……
“好，投票结束，卧底胜利。”烟里被投票出局，白闻宣布游戏结束。
“哈？”光君揉了揉脑袋。
“诶呀，你哥哥藏得真好。我的词是【香菜】。九你是什么？”烟里无奈地摇摇头。
“怎么就是我了？肯定是这小子啊！他的词是【香椿】吧，时令性很强，有评价两极分化严重的气味，而且能和【香菜】搭配的词语……”九捏了捏光君的脸。
“等会？我怎么感觉被你们俩做局了……”烟里嗅到一丝不对劲。
“小君这家伙是卧底，输了肯定不开心喽。所以我就刻意也往香椿上说【长在树上的叶子】，让小君以为【香椿】不是卧底词。”九撇撇嘴，“主要是树藏助攻地好，没给出很明显的的解释。”
“啧啧……”烟里咂嘴，“九啊，你真是。”
“哇，你……”光君起身甩了甩大尾巴上的灰。
“怎么，赢了还不开心？”九嬉笑着调侃光君。
“输赢不都是你一手操控的吗？”光君伸了个懒腰，“你好，乌暝……啥时候来的？”
“有……（有一会了）”乌暝水逆地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看来乌暝兄很是想念师父他老人家的厨艺啊，说句话都能咬到舌头。”光君狠狠地拍了拍乌暝的脑袋，“本仙拍拍脑袋，驱赶霉运。”
“怎么在欺负小天呢？”寒暑突然冒出，捏了把光君的痒痒肉。
“哇啊啊！”
“不许欺负小天。”寒暑伸出了正义之手，揉了揉乌暝的大耳朵，“我也来帮你驱除霉运。”
“你们……”白闻摇头笑着调侃，“开玩笑挺放得开啊。话说，你们真的不饿吗？”
“中午大概只是吃点粽子，晚上才是重头戏。”九示意不必心急。
“师弟，粽子也是好东西啊，尤其是木曦的手艺。”寒暑摇头，“我原以为只有小君像个小少爷一样呢。没想到当哥哥的你也是这样呢。”
“我应该点寒暑馅的粽子的。”九深呼吸，强忍着想打一架的冲动。
“其他人呢？”白闻随口一问。
“他们……呵……”光君翻了个白眼，颇有些气鼓鼓的，“他们已经循着粽子的指引步入厨房了……一群重粽子轻友的家伙。”
“就算你小子再吸引蚊子，那也不可能跟好吃的相抗衡啊。”九揉了揉光君的大耳朵，“毕竟民以食为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