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没根的东西！活该这辈子无儿无女！”
燕九听着这些难以入耳的话语，实在是忍不住了，但那要拔剑的手却被燕秩给按住。
他有些不解的回头看向燕秩，“督公，您分明是为了百姓才这样做的，他们……”
燕秩缓缓的摇了摇头，一言不发的顶着头顶的臭鸡蛋和烂菜叶子进了燕府的大门。
“烧水送到我的房间。”
他的韵儿最喜欢他身上干干净净的了。
燕九站在门口透过门缝看着那些叫嚷着的百姓，心中的怒火就不打一处来，“为了这些人真的值得吗？”
夜间又是一场大雪，漫天的雪花飘落，厚厚的积雪压在燕秩书房外的那丛竹子上，让那纤细的枝干发出脆生生的爆响。
“让你准备的证据都搜集好了吗？”燕秩的声音冷冽，听不出有什么情绪。
而站在他身侧的燕七也是如此，“您让我调查五皇子与皇商勾结，以次充好的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现在我们已经拿到了五皇子府上的账本。”
燕秩抬手接过那本厚厚的账册，剑眉微微抽动，“这老五还真就没少贪啊。”
他会去调查五皇子，全然都是因为池韵。
此前无意间听她提及五皇子府里有一个装满金银的房间，里面的奇珍异宝让人眼花缭乱。
一个平庸的皇子，怎么可能会有机会获得这么多银钱？
“还有，我们发现最近有许多人在民间造势。”燕七说着突然顿了顿，“说您是祸国殃民的佞臣，已经有不少人准备签下万民书，希望能让陛下赐死您。”
燕秩眸色幽深的看向窗外，嘴里吐出一口白气。
“谋士以身入局，定胜天半子。”
次日那场大雪还未停歇，纷纷扬扬的雪花飘在池韵鲜红的披风上，倒是有一种别样的美。
“臣女参见五皇子殿下。”池韵垂眸盯着地面，恭恭敬敬的行礼。
五皇子见到一身红装的池韵，眼睛都挪不开了，“快起来吧，你我之间何须多礼呢？”
池韵摘下身上沾了雪的披风，转身接过下人手里的茶壶，步履稳健的给池晟和五皇子奉茶。
“池小姐可曾听闻昨日督公府门口的趣事？”五皇子可不管身边还坐着的池晟，眼神中是想要让池韵知道这件事情的迫切，“那燕秩回府时，被一群刁民围攻。”
“我听说当时的场面异常混乱，那燕秩身上还被人丢了很多臭鸡蛋和烂菜叶子呢。”
他佯装惋惜般叹了一口气，“这威名远扬的督公大人，没有想到也会落得如此下场。”
池韵捏着茶壶的指尖微微泛白，她小心翼翼的给五皇子倒着茶水，却手一滑将那滚烫的水直接倒在了他的身上，“真是不好意思，臣女刚从外面回来，这手被冻得有些僵硬。”
“都怪臣女粗笨，冒犯了殿下。”
池晟怎会看不出自己女儿的心思，她这分明就是在为燕秩抱不平。
这五皇子也真是的，一大早赶到丞相府就为了来看燕秩的笑话，却不知是来错地方了。
“无碍无碍。”五皇子拿着帕子擦拭着身上的茶水，尽管烫的他直倒吸凉气，但对池韵还是温声细语的，“池小姐还是要保重自身的好，切不可为了那燕秩气坏了身体。”
五皇子擦拭完身上的茶水，接过下人递来的碳炉捧在手里，“那燕秩早就已经死到临头了，池小姐也是时候该为自己考虑了。”
“池小姐美貌动人，虽是已经嫁过两回了，但若愿意，我五皇子府定然能有你的一席之地。”
池韵听着他的话，不禁冷哼一声，“督公为盛国做出了许多功绩，那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比的。”
池晟听见她这话，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了，急忙帮她圆场。
“韵儿的意思是她如今只想着多做善事，没有想过要再嫁。”
五皇子闻言微微点头，根本就没有听出这好赖话，“没有想到池小姐还能有这样的心胸和抱负，真是让我们这些男人们都自愧不如啊。”
池韵根本就不搭理他，直接捧着茶盏往花厅后面的茶室走去。
池晟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能讪讪的笑着，“五皇子殿下谬赞，小女或是有些害羞了。”
五皇子眼睛直勾勾看着池韵离开的背影，嘴角噙着一抹笑，“这池小姐甚是有趣，方才本殿下所说的丞相大人可以考虑一二，我五皇子府一定给她留一个侧妃的位置。”
池晟嘴角露出几分苦笑，实则心中已经开始怒骂了。
这阿猫阿狗也真是感想，还侧妃！就算是三皇子府的正妃，他池晟也没有多看一眼！
在几杯茶后，五皇子总算是打道回府了。
池晟坐在太师椅上，端着茶杯喝了一大口水，刚才同他讲那些话讲的真是口干舌燥的。
“爹，这五皇子怎的跟之前见面时不太一样了？”池韵听完下人说五皇子走了，这才不紧不慢的从花厅后面走了出来，“感觉跟换了一个人似得。”
池晟无奈的摆了摆手，“因为赈灾银被贪墨一事，最近三皇子失势，这五皇子自然就尾巴翘上天了。”
池韵眼眸幽深的看向池晟，“那您真的要将全部希望压在这两个皇子身上吗？”
“他们明显就不适合做储君，一个狂妄自大，一个得势猖狂，以后盛国交到这样的人手里……”
池晟打断了她还没有说完的话，神色肃穆的说道：“不管如何这都是皇家的事情，咱们不能左右陛下的心思，所以能做的也就只有顺从罢了。”
“再说陛下子嗣凋零，皇后膝下本是有一儿一女，但是二皇子殿下因病早逝，只留下一个不懂世事的孩童。”
“再接着就只有瑾贵妃生下的三皇子，和静妃生下的五皇子了。”
池韵闻言缓缓叹了一口气，如今的天下说是局势动荡也不为过，往后还不知道会如何呢。
上一世，父亲和燕秩都死于三皇子之手，或许这一世五皇子会是个好的选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