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没有聊多久。
武江湖说：“这个什么临床试验，我参加了。反正没几年好活了，万一成了。以后那什么我的名字还可能上教科书哩。”
林箐瑷一愣。“这倒是有可能的，祖母您想得还怪长远的呢。”
“诶呀，人活一辈子，多多少少有点痕迹才是。被人忘了，那才真真是死了。”
气氛一时有些沉默。林箐瑷对武江湖的过去不了解。
和她一起生活将近15年的李栖，也只是听说过只言片语。
“好了，你们俩突然哭丧个脸做什么？赶紧走吧，别影响我心情了。”
“嗯，那我们先走了。”李栖先应道，她想着林箐瑷也没有吃晚饭。应该饿了。
早点回去给弄点吃的。
“不要晚上熬夜玩手机！”
“嘿，你这丫头。我是那种人吗？”
“之前黄姨给我说，她半夜查房的时候，整层楼就你醒着。缩在被窝里看手机。”
“好了！”武江湖吹眉毛瞪眼。“给我留点面子。”
林箐瑷要被这一老一少逗乐了。“好啦，祖母注意休息，我有时间来看你。”
“年轻人多专注自己的事业，不用经常来。回去注意安全。”
“嗯嗯，好的，祖母再见。”
林箐瑷出了病房门，脸色就冷下来了。这个冷脸仅仅只是针对李栖一个人的。
而李栖自己心里也清楚得很。
她一边觉得有点心虚害怕，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砰砰直跳；另一边又忍不住觉得林箐瑷冷着脸的样子更好看，但却又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如果这个冷脸不是对着她的就好了。
到家里，林箐瑷换了身睡衣就窝在沙发里看综艺。
明明是搞笑综艺，林箐瑷就是绷着脸，面皮都不动一下。
“箐瑷姐，你吃晚饭了吗？”
“……”林箐瑷不说话。
“只想吃面还是粉？”
“……”
李栖再接再厉。“就红油米线怎么样？”
“你都想好了，还问我？”
李栖就当她同意了。明明今天路过一家米粉店的时候，她还多看了好几眼。
现在又口是心非。
李栖下厨就讲究一个快狠准，动作干脆利落，手脚麻利。
不过半个小时，一碗色香味俱全的米线就出炉了。
色泽鲜艳诱人，洁白的米粉浸润在浓郁的汤汁中，上面点缀着嫩绿的葱花、鲜红的辣椒碎和金黄的炸黄豆。
香味悠悠的传到林箐瑷鼻尖，那是一种混合了米粉的清香、调料的醇厚以及各种配菜独特味道的美妙气息，瞬间勾起林箐瑷的食欲。
“吃饭了。”李栖身上还系着围裙。
“嗯。”说什么都不能和美食过不去。
林箐瑷用筷子轻轻挑起一撮米粉，软滑而有弹性。放入口中，口感细腻，米香在舌尖上散开。汤汁浓郁醇厚，咸淡适宜，每一口都让人陶醉其中。配菜的口感也各不相同，葱花的清新、辣椒的刺激、炸黄豆的香脆，与米粉和汤汁完美融合。
吃完粉，林箐瑷抹抹嘴，直接上楼。绝不给李栖搭话的机会。
李栖很是无奈。看来箐瑷姐真的很讨厌自己和顾前程有太多的交集。
等李栖收拾完家务，洗漱好。林箐瑷已经换好睡衣，敷着面膜，还是在沙发上待着。像是在等她的解释。
“箐瑷姐。”李栖蹭过去。“理理我嘛。”
林箐瑷避开李栖的亲密，冷冷道：“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
“今天是顾前程硬拉着我，他说知道那个项目。关于祖母的。”
“就这？”
“嗯。”李栖点头，还以为林箐瑷态度缓和了，又搂林箐瑷胳膊。
“松开。”林箐瑷声音更冷了。
给李栖吓一大跳，心里更加忐忑了。
“我说松开，你听不见吗？”
李栖身体一抖，赶紧松开手，低头站在一旁，像个犯错的孩子。
林箐瑗叹了口气，说道：“你想知道这些，难道不可以问我吗？难道我是个摆设吗？难道我还会不回答你吗？难道我还会骗你吗？”
“不是的……我……”
“你被他纠缠，就不会打电话给我吗？我还会不管你吗？啊？”
李栖委屈：“我怕打扰你。所以就没有给你打电话…昨天给你打电话你一个都没接。今天给你发消息，你也一句都没有回复我……”
林箐瑷一鲠。好像，也许，确实是这样。
“反正以后离他远点，我不想再看到你和他有任何瓜葛。”
“一定一定。箐瑷姐，你别生我气了。”李栖又蹭过去，这一次林箐瑷没有躲。“我以后有什么事都和你报备。”
等等，林箐瑷回过神来。怎么有种小情侣吃醋吵架的既视感。眼下又不好再把李栖甩开。
“你腿还难受吗？我给你揉揉。”
“……”
本来被顾前程气昏头脑，完全把这件尴尬事抛之脑后。李栖这么一说，林箐瑷再一次意识到李栖喜欢她这个事实。
说是给她按摩，多多少少也有点占她便宜的赶脚。
见林箐瑷没回答，李栖直接上手了。她轻柔地握住林箐瑷的小腿，开始缓缓地揉动起来。手指微微弯曲，力度恰到好处地施加在小腿的肌肉上。每一次的揉动都带着满满的关切，仿佛要将所有的疲惫都驱散。
她的眼神专注而认真，仔细观察着林箐瑷的反应，随时调整着力度和节奏。手指在小腿上灵活地移动着，时而轻轻按压，时而缓缓揉捏。
随着她的动作，林箐瑷明显的感觉到小腿肌肉渐渐放松下来，脸上忍不住露出舒适的神情。
“怎么样？”
林箐瑷矜持道：“很舒服。”
“我小时候跟着祖母学武，也学会了看穴位。”
李栖按住林箐瑷脚踝外侧，在外踝尖和跟腱之间的凹陷处，道：“这是昆仑穴。”
往上游走。“这里是外丘，可以缓解脚疼和小腿疼。”
再往上。“这里是阳陵泉。”
“可以了。”李栖的手都快摸上大腿了。林箐瑷痒的受不了，把腿缩回去。“早点睡觉吧。”
说完她就转身离开，只留李栖还在客厅。
李栖看着她通红的耳根，意味不明得笑了笑。
害羞了呀，箐瑷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