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琦说道:“占元,爷爷知道你有你的难处,可那是白家的祖宗基业,关乎着白家的子孙后代,你就这样让我拱手送人,好几百年的老铺啊,再也回不来了。”
“爷爷,你看这大宅门里还有一个成器的吗?一个个全都惦记着祖宗留下的财产,爷爷你就应该一分钱都不给他们,让他们自己出去靠双手挣钱,没准还能有个出息,您在这样养着他们,就全都废了。”白占元说道。
一生不认输的白七爷,忽然觉得自己老了,他跟不上形势了,他创造的商业帝国在一点点土崩瓦解,白景琦这一刻只觉得心灰意冷。
白景琦独自一人轻轻抚摸着百草厅的一砖一木,不由得想起来他九岁那年,他妈带着他到百草厅门口,让他大声喊出的那句“百草厅白家老号”,他妈就是用这块牌匾盘回了百草厅,可如今到了他这这个铺子就要送人了。
李香秀在大宅门里没找到白景琦,门房告诉李香秀七爷自己一个人去了老铺,李香秀来了白家老铺,看见白景琦正抬头看着牌匾发愣。
走过去轻声说道:“咱回吧!”
白景琦最后看了一眼老铺的牌匾,和李香秀走了。
夜里,李香秀端来了热水,给白景琦洗脚,一边洗一边说:“这事你也别往心里去,我觉得占元说的对,你看看现在的大宅门里,为了钱人脑袋都打成狗脑袋了,谁还知道祖宗创业的艰难,一事无成!”
白景琦不耐烦的说:“你别招我了成不成啊?这里里外外还不够闹心的呀!我这已然都对不起祖宗了。”
李香秀白了一眼白景琦:“就是你祖宗来了也得公私合营。”
白景琦一生气,脚丫子使劲儿往水盆子里菜,溅了李香秀一身水,李香秀拿起擦脚布就抽白景琦:“就应该让关家小姑在抽你一顿,就你这点家业你还当个宝儿似的,人家关家小姑那么大的家业,当初说交公不也全交公了,人家是什么觉悟,你看看你。”
一提弘萱,白景琦没话了,光脚丫子上床睡觉去了。
东北夜里的老山林,一辆辆马爬犁行驶在皑皑白雪中,车上拉的都是粮食,只有打头的马爬犁亮着一盏微弱的马灯,用来领路,其他的马爬犁连马铃铛都没有,一切都是静默的。
弘萱的一句该屯粮了,村长就开始筹集资金开始备粮食了,弘萱窝在暖烘烘的炕上,管家同志进来:“老姑奶奶,粮食都已经运回来了,陆续还会有粮食运过来。”
弘萱点了点头:“你和村长说一声,粮食让他集中管理,就这几个可靠的人知道就成,谁都不能出去咋呼,等咱们村粮食屯够了,在通知其他有老亲的村子,一个村一个村慢慢来,别着急时间还算充裕,全都一窝蜂出去找粮食,那就是找死。”
管家同志笑着说道:“行了,老姑奶奶这些我都知道,您别在操心了成不成呀?您总说咱们就是老农民,咱老农民不操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