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霍家曾经对她做过的事,在举办盛宴当天,就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是她与应家隐瞒身份信息在先,你万不得已在后,她从来就没有怪过你。”
那就好…
霍九州松一口气。
重新低头,看向还在研究鬼母血轮眼的时忬。
“我说…闺女,你是不多少有点嚣张了?
就算你真没有心结,也不能一直盯着人家的大招看吧?万一你被吸进去了怎么办?”
时雍此言一出,顿时惹得在场众人,窃窃私笑。
时忬小脸一红。
“那我没有见过嘛…”
时雍无语。
“我看了,有天你要是死了,那就是你自己作死的。”
时忬悻悻收回好奇的视线。
“不让看就不让看呗…”
咒她干嘛?
见时忬老半天都没有反应,鬼母一惊。
“你居然没有无法了却的心结?这怎么可能?”
何人能做到无欲无求?
至少她存于人世间几千年,从不曾见过。
时忬忍不住抽了抽无语的嘴角。
“我干什么非得有解不开的心结?”
她再度潇洒地一掀,肩头的微卷墨发。
“不是每个人心里,都有迈不过去的坎,反正我没有。
我每天都很忙,需要我去做的事情太多了。
换句话说,我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能够用来纠结过去。
再换句话说,过去的就是过去了,何必纠结?”
说到这里,时忬徒手挥出一朵花开正好的蔷薇,凑到鼻下嗅了嗅。
“见过花开就好了,何须执着,花落谁家呢?
如果真有什么,是能让我为之向往的事,大概唯有自由了。
倘若今天,我稍有不慎,真该跌入你这四重迷境当中出不来,于我而言,反倒是种解脱。
你确定要成全我吗?”
鬼母怎么可能遂人心愿?它不到处害人都不错了…
它自讨没趣地放下双臂,收起背后的‘修罗轮回眼’。
“你真的很强,是我见过所有前来降服我的人类里,最为出彩的一个。
有没有兴趣跟我合作?跟我生活在这辽无边际的迷宫里,不就等同于拥有了自由?”
时忬摇头。
“我并不这么认为,就拿小棉花和元宝来说吧。
它们一个来了34年,一个来了15年,可在它们有限的记忆中。
尽是你如何干预它们,制裁它们,甚至,操纵它们。
我这人矫情,生平最讨厌的事,就是被控制。
有它们做前车之鉴,你又该如何跟我展示,你想与我合作的诚意呢?”
鬼母一时语塞。
这野丫头非但技高一筹,还不好蛊惑。
时忬笑笑。
指间的白色蔷薇花,随手一丢,小棉花立马从它跟夏栀藏身的山涧缝隙中,飘身过来,费劲吧啦地扛走。
“想不出来了吧?但我想到了,那就是你死,把这迷宫让给我。”
“放肆!”
鬼母勃然大怒。
“你算个什么东西?竟也妄想取我的性命?”
夏栀一头雾水,打眼看着小棉花全力以赴的模样。
“你捡这花儿来做什么?”
小棉花嘿嘿一笑。
“不懂了吧夏栀姐姐?时忬姐姐身上,满是蔷薇花的芬芳。
这说明,她一定非常喜欢蔷薇花,我把这花留下种起来。
以后她不就有很多很多蔷薇花,可以拿来观赏了吗?”
夏栀闻言,苦笑连天。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时忬姐姐是个超级大富婆?
她家里的后花园,种的全是蔷薇花,根本不差你手里这一朵?”
小棉花尴尬一瞬。
“那咋了,她的是她的,这是我对姐姐的一片心意。”
夏栀哑口无言。
“需要我为你做点儿什么吗?”
小棉花说。
“帮我找个好看的花盆就行。”
夏栀点头。
“好啊,等回家的,我屋里的花盆随便你挑。”
小棉花嘴巴一撅。
“那你这不也是个隐形大富婆儿吗?干脆多送我几个好了…”
夏栀勾勾唇角。
“跟你时忬姐姐比,我只能勉强算是个小富婆。
我房里的你都拿走吧,但别去偷我爸妈的啊。”
小棉花将怀里的蔷薇收好。
“知道了。”
他们忙着废话连篇的时候,时忬跟鬼母那头,已经打响第二波战斗了。
“姐姐,加油!”
“姐姐,你最棒了!”
“姐姐真厉害!”
元宝带领一群小纸人,伏在山顶众人的身上,为时忬呐喊助威。
霍九州和时央看在时忬的份上,倒是没说什么。
楚盺却上下打量,正趴在他肩膀,喝着他的水,吃着他草莓粟米条的小花跟阿强。
“你俩还真不客气是吧?这是我给你们姐姐准备的。”
小花梗着个不服不忿的脖子。
“我…我们知道啊,我俩少吃几块还不行吗?
姐姐说了,你们也会对我们很好的。”
“哎行行…吃吧吃吧。”
楚盺拿它们没法,他又能说什么呢?
但凡多说一句,这熊孩子都得跑到时忬那里,告他的黑状。
凭借灵活多变的身法,和手头剑拔弩张的天女灵力。
时忬很快锲而不舍,打的鬼母节节败退。
就在众人以为,一切都在往好方向发展的时候。
当鬼母对时忬的左心房,猛地刺出尖细狭长且锋利的五指。
小女人明明可以避开,却选择逆流而上,非但任由她戳进自己脆弱的心脏,还紧紧握住它的手,不断深入。
众人彻底傻眼。
“阿忬!”
“忬儿,你干什么!?”
“宝宝!?”
时忬无视众人的叫嚷,只不怀好意,阴恻恻盯着面前的鬼母。
“忬忬!”
“姐姐!”
离她最近的夏栀和小棉花,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奔向战场。
抽出腰间的开光长剑,夏栀用力劈砍鬼母的双腿,小棉花则一鼓作气,一口咬住鬼母的掌背。
“啊!”
痛的她一时间惨叫连连。
时忬却不慌不忙,强行抱住鬼母用来攻击她的右手,并对头顶的时雍等人,发号施令。
“落阵!”
谢弋修懂了。
“小时忬这是已经没有灵力了,就算还有残余,也要留着注入阵法。
不然她不会牺牲自我,冒险用上赌命招,时叔您先别急,快点落阵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时雍强忍满腹的酸楚,深吸一口气,调整关心则乱的情绪。
他一个干脆利落地前空翻,翻进阵法制成的屏障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