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显立即通知了他四婶杨氏。
杨氏过来,看到周媚与自家娘家侄女跪在一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抄起棍子就往两人身上招呼,尤其是周媚,杨氏几乎要将她打死。
杨氏恨周媚,因为周媚的出现,让她成了整个周家的笑话,而今天周媚所干之事,更是会将她钉在耻辱柱上一百年下不来!
杨氏的侄女叫杨兰,是杨氏的庶母的亲孙女,杨氏生母早逝,她是由这位庶母给一手带大的,对于这位侄女,杨氏一向疼爱,但是没想到,杨兰竟是生出那样的心思!
杨氏也将杨兰打了个半死。
最后到周老太太那里跪下:“母亲,儿媳无能,不配为周家媳,请母亲逐我出府吧!”
想当然耳,周老太太不可能为了一个周媚和一个外人,而将自己的儿媳赶出家门,她只叹了口气:“你虽无辜,也有教养不到位之责,你就先闭门思过三个月吧,至于你侄女,我会让周显他爹亲自将人送回杨家,周媚的话……”
周老太太挥手,“突发疾病,暴毙。”
周媚扑通一声跪下:“祖母饶命,祖母饶命啊!”
“别喊我祖母,我不是你祖母。拖下去!”
周媚不断磕头,周老太太依然头也不抬,她怕了,又朝杨氏磕头。
杨氏心软,替她求情:“母亲,她毕竟四郎的骨血,要不——”
“她是四郎的骨血……”周老太太笑出声来,这才正眼看周媚,“你是四郎的骨血吗?”
“我,我是。”
“你不是。当年你母亲救下四郎时,你都差不多一岁了。从她知道四郎的身份时,她就已经在为你进入周家、做周家的千金小姐做准备了。足足十六年,你母亲真是处心积累啊!”
周媚像是被雷劈中:“不可能!我阿爹就是周家四郎!祖母你骗我!你骗我!”
“你不是。”
“我是!我若是不是,为什么周家会认下我?为什么她会让我记在她名下?”周媚指着杨氏,“因为我就是周家的姑娘是不是!”
杨氏已经呆住了。
周老太太挥手:“我说你不是,你就不是!你们还站在那里干嘛?立即将人拖下去!”
周媚还要叫,被人捂住嘴巴拖下去。
不一会,下人来报,说周媚已处理。
杨氏脸色苍白。
一个活生生的姑娘,就这么没了?
瞧见杨氏眼里的惊恐,周老太太叹气:“你是否觉得我太过无情?”
杨氏想点头,但又摇头,她苍白着脸道:“母亲行事自有母亲的道理,儿媳……不用置疑。”
“是不用置疑还是不敢置疑?”周老太太一笑,“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杨氏你要记住,做人可以善良,但不能无脑善良,这周媚,确实不是四郎的骨血。”
杨氏还在怔愣,周老太太又挥手让人押了个中年男子上来,那男的长得与周媚有七八分相似,自称是周媚的亲生父亲。
“家里早就将此人找到,原想立即就将她送走,但四郎走后,你茶饭不思,几度寻死,只有周媚出现的时候,你才会多点生机,我便做主先将此事压下去,心里想着,只要她安安分分的,将她当成真正的周家姑娘看待也无妨。”
“却没想到差点害了阿显。”周老太太望向周显,“这个时候你不陪着阿离和敏敏,跑出来做什么?”
周显摸了摸鼻子,然后告诉祖母:“祖母,孙儿与阿离工作忙,敏敏身边的人,还请您操心操心,将人再筛选一遍。”
“老身明日会安排下去,你回去吧,杨氏,你也回去,若你还念着四郎,便赶紧打起精神来,他过世也一年有多,你要想开些。”
周显很快回到住处。
女儿已经睡过去了,莫离也睡得很香,周显紧挨着莫离睡下,将妻子与女儿同时拥在怀里,心满意足地喟叹一声。
昨夜周媚与杨兰的事情只不过是一个小插曲,天一亮就没有人记得了。
大兴每个月开一次大朝会,今日便是每月一次的大朝会,文武百官不论品级,通通都要参加。
戚丰年提出在长江建大坝的建议,从坝址,到水库带应该多长,上游设于哪里,下游又设在哪里,他都讲得仔仔细细,可以想象得出,昨天他从宫里出来后,肯定又是通宵了。
戚丰年同时列出了许多好处。
比如,可以削减长河上游洪峰,保护中下游平原,在旱季时可以补水下游,缓解河口的咸潮入侵,另外,它还可以改善川江航道,大兴的巨船到时可以直达巴郡!
有人站了出来:“依戚尚书所言,这在长江建大坝确实好处多多,但那长江之水终日滔滔,如何建造?如何截流?总不能是在其旁边挖几条支流让它分流出去吧?果真如此的话,那沿岸的村庄与农田,岂不是都要浪费了?”
由这个人开始,陆续有许多人站出来质疑,但更多的人则是担忧建造的难度,以及建坝要花费的开支及人力。
“此工程量巨大,若真能造成,自然造福大兴千秋万代,但倘若造不成,就是劳民伤财,虽说大兴如今国库充盈,四海升平,但有些不应该产生的损失,不应该受的苦,那就不应该发生。”
群臣争论不休,一直到朝会结束都没论出个所以然。
到中午了,容铮宣布下朝,明日接着议。
明日又明日,一日又一日,要不要修筑大坝这个事,足足议了半个月,才勉强达成共识,那就是:筑。
但要怎么筑,沿途的城池、村庄与田地要怎么安置,这些事情,还得六部接着议。
容雅伦通常都是围观,不发表任何意见,只在大家快要吵起来的时候出言稳住大局,确保大家讨论的方向就是自己所期望的方向。
这日下朝,容雅伦跟帝后二人报备,说是要跟他师父出宫做民调。
结果就调到“白日猜想”点心铺。
墨阳一进去就埋头喝奶茶吃舒芙蕾,他现在已经是狂热的奶茶爱好者。
白想将刚刚刚出炉的脆皮鸡送了一只给墨阳,她打算另外给容雅伦做一款开胃的饮料。
“白姐姐你别忙了。我有要紧事想与你相商。”容雅伦看着白想,“白姐姐,我想请你做我的幕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