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省队的集训名单还没有公示。
但程雅被喊到了傅惠秋的办公室，她走的时候，训练场参加训练的人都看到了。
夏乔自然也看到了，但她没太在意，而是坚持训练。
傅惠秋教练经常会找人单独去办公室谈话，夏乔都习惯了。但其他人却很坚定认为是女单集训名额的事。
叩叩。
“傅教练。”
程雅站在办公室门口，手心都在出汗。
她害怕集训名额确定了，但没有她的份。她最近已经很努力了，甚至在向她的对手学习。她观察夏乔，想要看看她身上的那股拼劲儿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她也知道自己不能求稳了。
“快进来吧。”
傅惠秋的态度很温和，她让程雅坐在一旁。程雅用余光偷瞄了一眼，发现傅教练手里翻看的是她的训练记录。
“你最近都很努力，三周跳的稳定性提高不少，很好。我听于教练说你最近在尝试阿克塞尔三周跳，你能走出自己的舒适圈，是我们很乐意看到的，但也要注意安全。”
“是，谢谢您的关心。”
程雅在同龄人面前是倨傲的，但面对教练的时候，她又是谦虚的。她只佩服闫安安那样领先她许多的同龄人，至于夏乔还不够格。
“你看上去很紧张？其实我今天喊你过来就是想要和你聊聊集训名额的事。昨天男单已经确定了名额，女单的名额有些争议。刚才周助教刚从我这里离开。”
夏乔的舅舅。
程雅心里咯噔了一声。
夏乔的舅舅一定是来给夏乔争取名额的吧，女单的名额到底是存在什么争议呢。她听说周助教也参加了会议，他是有发言权的。他说的话一定程度上会影响到傅教练的决定吧。
而且，听说夏乔小时候的启蒙教练就是傅教练，他们一家人和傅教练都是认识的。
程雅觉得目前的情况对自己很不公平。
“傅教练，名单是您决定的，还是大家投票决定的？”程雅的身体就紧绷着。她今年19岁，这个名额对她非常重要。每思及此，她都会后悔曾经浪费时间。
如果她早点在赛场上拼命，是不是已经进入国家队了呢？
毕竟林亚妮那样的水准也进了国家队。
程雅想得越多，思绪越乱。
“我提议投票决定，教练加上助教共五人。但最后投票作废，最终的结果也出来了。”傅惠秋卖了个关子没有说名额到底属于谁，程雅只感觉办公室里面的暖气热烘烘的，她的后背都出了汗。
“我最近听到队里有一些传言。”
傅惠秋知道程雅很忌惮夏乔，孩子的好胜心本来就强。她想要在名额确定后，将程雅的心态给拗过来。不然她进了集训，还是这样别扭的性格也没好处。
“你和夏乔要打赌，决定集训名额的归属？你是不是认为周助教会徇私，最后将名额给了夏乔？我们省队也不是过家家的，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们对每个孩子负责。”
程雅的脸发红，她点了点头。
“你还是不服气？可周助教将票投给了夏乔也不代表他徇私。难道你觉得夏乔不值得这一票吗？程雅，是不是你内心太忌惮夏乔的存在了，才会在意这个点，不然你怎么不去责怪别的教练将票给了夏乔呢？如果非要追究投票最终结果，是三比二。”
程雅被这么一说，觉得更加羞愧，心里也很难过。
“最后是我输了吧？我知道她很厉害，可是我最近进步很快呀。”
程雅就是有一点不甘心。
她和夏乔提出赌约，不就是害怕综合数据比不上夏乔吗？她决定在全国锦标赛好好拼一把。
“我看到了你的进步。所以最后集训的名额定的是你，周助教也是将票投给了你。”
傅惠秋不希望省队里面也总有那些猜忌。
程雅愣住了，她的表情都迟钝了。
“我？”
她听到了什么。
最后国家队的集训名额是属于她的，周助教还将票给了她，所以夏乔输了。
她内心一瞬间涌现的是狂喜，但随即便是羞愧。
“对不起，傅教练。我居然还在质疑你们的公正。”
傅惠秋笑着说道，“难道我说名额属于夏乔，就不公正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绝对服从省队的安排。但是我觉得……”按照日常训练来确定集训名额是不是太草率了。如果夏乔知道她舅舅将最关键的那一票给了她，会是什么心情。
程雅的心底有些愧疚，但她也说不出要将到手的名额拱手让人的话。
“好好准备吧。过段时间会进行集训前的培训。这次的锦标赛你先别参加了，时间冲突。”
“好。”
“帮我把夏乔喊过来。”
程雅控制不住自己的喜悦，她从办公室出来后，脚步轻快。
回到训练场的时候，看到夏乔还在拼命练勾手三周跳。所有人都知道她发育关来了，夏乔自己也清楚。她的体型都发生了变化，跳跃的时候非常注重细微的轴心变化。
田雨欣总结的那些经验，对她的帮助很大。
哪怕目前看她的数据下滑得很快，但夏乔有自信能够让数据上升。她想，这不过就是一个承上启下的过渡期而已，等明年她就可以进入成年组了。
指不定成绩还能比现在更好呢。
她依旧那么乐观。
“夏乔，傅教练找你。”程雅大声喊道，等夏乔从冰面上下来的时候，她才低声说道，“上次的事，很抱歉。我不应该那么质疑你的舅舅，周助教是个很公正的人。关于我对你的挑衅和不信任，我向你道歉。”
程雅是真的很高兴。
“哦。”
夏乔看程雅的脸上是控制不住的笑意，她心底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她将冰鞋脱了，换上运动鞋套上厚厚的棉袄，这才往傅惠秋的办公室走去。
“夏乔，快进来暖暖。”
夏乔一走进办公室，就感受到暖气扑面而来，她冰冷的手瞬间就发烫了。可是她一触碰却还是冰冷的，升温太快了。
“傅教练，您找我是不是集训名额的事？”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