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距离李居安和江炮队伍三座山头的孙全德队伍,正遭受大型狼群的第一波冲击。
孙全德队伍里,有孙为民,孙家叔伯十三人,还加上赵炮领着的七八个驯鹰人,还有小岭村的张炮四个人,队伍里二十四条猎狗,9头猎鹰,可以说实力非常强劲。
孙全德手里的头狗嗷嗷冲出去后,所有狗帮的猎狗,和猎鹰都跟着朝同一个方向疾冲。
赵炮听着空中猎鹰发出的高亢啼鸣,催动口哨交流,听见猎鹰再次啼鸣后,大喊:“发现青皮子!”
驯鹰人和猎鹰有独特的交流,就像是养狗驯熟了的狗司令,能和狗通过吠叫,语言简单交流,听懂猎狗的兴奋点和情绪。猎鹰情绪非常高涨,直接冲入狼群,最先一步俯冲。
鹰屯驯鹰人手里养的海东青,和金雕,强劲的利爪能从地上将小青皮子抓起来,高高提在空中。小体型的狼群对于海东青等猎鹰来说,不是问题。
还真有两只小狼被猎鹰提到空中,朝着赵炮的方向疾飞而来,准备将捕获到的青皮子交到驯鹰人手里。但空中小狼挣扎,猎鹰吃痛松开钳箍,两头小青皮子掉落下来,坠落在山脚下,眼瞅着是活不成了。
四面八方传来的狼嗥,凄厉哀伤,低频的兽吼在山谷里来回回荡。
孙为民只觉得脑袋嗡嗡的发胀发疼,耳朵中蜂鸣,强烈的恐惧感,这二十多年来第一次降临在他身上。
孙为民打小跑山,手里死过的青皮子不少,但他第一回感觉到恐惧。他说道:“阿爸,青皮子怕是要报复了。”
孙全德镇定许多,冷冷说道:“这群畜生敢报复最好,咱们还生怕这群牲口不来。来了就打!来一群打一群!”
群狼高嗥,在月色中嚎叫声让人不寒而栗。每个猎人浑身竖起鸡皮疙瘩,只觉得脸上汗毛都一根根炸开,头皮炸开,背脊窜起凉气,浑身拔凉拔凉。
几个年轻人的驯鹰人哪里见过这等场面,吓得裤裆湿透,膝盖一软就往后坐下来,带着哭腔喊道:“赵炮,赵炮,咱们怕是要被青皮子给包围嘞。”
赵炮听着狼嗥正在快速接近,还在变换方位,知道这狼群估摸着能不下六七十头,是相当大规模的狼群,可以占领一整座山头。而且四面八方更多的狼嗥叫在加入。
回音震荡,就连经验丰富的赵炮和孙炮,都分不清四周一共有多少头青皮子在朝着他们的方向进攻。
孙炮朝天鸣枪三声示警。
砰!砰!砰!
三声枪响后,过了会儿,从其他两个远方,远远的也传来同样的三声回应。
这是老张打狼队出发前的约定。三股队伍谁先发现狼群谁先鸣枪示警,其他队伍听见后,同样鸣枪三声来作为回应。
孙炮低声说道:“咱们以身作诱饵,不能叫狼眼睛这回逃跑喽!开始就地挖陷阱。”
“妥嘞!”
孙家军训练有素,十几个孙家人对就地挖陷阱这件事熟悉的很,配合打的也很好。
赵炮的驯鹰队伍负责放飞猎鹰,看着大山的情况,啼鸣来示意位置。但天色黑下来,很快海东青和金雕陆续飞回来,不再吭声。
这时候,狼群彻底安静下来,周围没有虫鸣,也没有鸟啼鸣,安静到一片诡异的死寂。
孙为民知道,这是大型野兽在包围时候,林子里其他小兽为了自保,只能安安静静,才会做出这样的行为。他额头沁出冷汗,心里寻思:李居安你跑哪去了,这时候你不得紧忙着赶过来么。
孙全德领人挖的陷阱还没来得及挖好,狼群就来了。
狼眼睛的冲锋发动的极快,远处狗帮正在激烈吠叫,被吸引过去的猎狗很快一头头都发出凄厉的哀嚎。
小岭村的张炮领着四五个人提枪冲过去支援,激烈的交火声让孙全德坐不住了,喊道:“都别挖了,先去!”
他心疼他刚驯出来的狗。这一批狗是他这三年里认真驯的狗帮,费了不少精力和时间。
等孙全德冲过去的时候,第一批狼群冲锋已经结束,张炮和四五个人零落在各个树根下面,被狼群驱赶的分开,地上全是斑驳血迹,但一匹狼的尸体都没有,反倒是张炮胳膊滴滴答答的全淌着血。
孙全德赶过去凑近一看,才发现张炮一脚踩进套子里,整个腿被套子困住挣脱不得,这才被狼群围攻。
他猛地拍了把大腿,喊道:“咋就踩套子了?这套子瞧着还有些年数,得是十来年前的套子了。”
张炮也憋屈。这里过去是狩猎场,但谁还知道有十来年前猎户留下来的套子,偏偏这群青皮子知道,还作为屏障给用上了,叫猎户踩进过去旧套子里,讽刺的很。
猎狗还在前方和青皮子撕扯扭打,哀嚎不停。孙全德架枪,在月色看着昏暗的林子实在打不准,只能唾骂一声,追上去。
等他追道的时候,地上躺着四条被咬到开膛破肚的猎狗,内脏零落了一地,大肠小肠都被拖出来咬断,看着凄惨的很。
青皮子疯狂撕咬的4只猎狗,其中三只都是孙全德的爱犬,被咬断脊柱的一头还是他的头狗。
只见他的头狗觉察到主人的脚步,还能吃痛呜咽着,轻轻甩了甩尾巴,努力想要抬起狗头,但始终没能抬起来,只能哼唧呜呜。
在孙全德伸手靠近后,头狗还伸出舌头轻轻舔舐主人的手背,狗眼里湿漉漉的,好狗护主,好狗什么都知道。
孙全德泪流满面,忍痛转过头,用猎枪抵住头狗的眉间,砰一声结束了头狗的痛苦。
剩下三只猎狗都眼见不能活,内脏都被拖出来啃了不少。孙全德生怕爱犬尸体被野狼拖走,但又无法携带上路,忍痛给每头猎狗补枪。
补枪的时候,他心里在滴血,强烈的痛苦和痛心,让他愤怒地几乎要失去理智。
孙全德大喊一声,领上孙家人就跟着雪地的狼脚印拔腿就追,结果一队人贸然还没接近狼群,还没来得及开枪,就被横截里冲出来的两头黑瞎子趁机扑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