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抓周的环节。
地板上放满了各式各样的东西,裴乐被放在中间。
所有人都在外围围成一个很大的圈,饶有趣味地看着裴乐,看他到底会抓个什么东西。
民间都有这样的说法,若孩子抓周抓了毛笔,将来不是大文豪就是做大官。若是抓了兵器,那将来就是将军。
苏璃倒没有特别希望的。
无论儿子抓什么,她都高兴。
她和裴珩挣下这偌大的家业,不就是为了让孩子们能活得更好嘛?儿子喜欢什么就让他做什么,不要扼杀他的天性。
“乐乐!乐乐!你想要什么?”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
结果,裴乐坐在地上,圆溜溜的眼珠子扫了一圈,突然甩开手脚,啪嗒啪嗒很是麻利地朝着一个方向爬去。
面前是一把木剑。
“呀,小公子这是要子承父业,当个大将军啊!”
“不错不错!”
就在众人以为裴乐要抓木剑的时候,只见他双手撑地,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张开双手,摇摇晃晃地朝着木剑后头站的李稷扑过去,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
粉嫩的小嘴一张,清亮的口水流了一地,口吃含糊地喊了一声:
“哥哥、哥哥!乐乐、哥哥!”
众人哄堂大笑。
苏璃更是捂脸,儿子这可真会挑啊,全场挑了最粗的大腿直接抱上了。
李稷多日不见家人,被裴乐这么一抱,心莫名就软了。
他弯腰一把抱起裴乐,
“好,哥哥抱乐乐。”
“咯咯咯咯!”裴乐发出一串笑声,然后抱着李稷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口水粘了他一脸。
看着他们兄弟亲密,裴珩很是欣慰。
热闹了一天,好不容易送走宾客。李稷抱着裴乐,带着裴喜、谢安几个在外头玩。
苏璃坐在房里盘点今日的贺礼。
“长公主殿下还派人送了贺礼来。”
一堆礼物中,长公主的贺礼很是醒目。
裴珩轻轻看了一眼,道:
“她有心了。”
苏璃感叹道:“也不知道她和沈大人什么时候成亲?他们两个年纪也不小了,若是今年成亲,明年这个时候就能抱上小娃娃了。”
“长公主殿下政见不凡。皇上如今有很多事情都要仰仗她一起帮忙,不过,应该也快了。”
眼下朝政顺畅,一切都已经步入正轨。
皇上最近明显轻松了许多,心情也没刚登基那会儿那么多憋闷了。
空下来,长公主和沈延清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哎呀,那下半年可真是有得忙碌了。你看啊,苏喆和宋慈要办婚事,长公主也要办婚事,三叔母也写信来说五妹妹要嫁人了,真是又到婚庆旺季了!”
苏璃掰着手指头算。
下半年成亲的人还真不少呢。
“嗯。说起裴瑶的婚事,咱们还得给她准备一份嫁妆才好。”裴珩道。
“放心,我都准备好了。”
裴瑶知书达理,人情练达,心中极有主意又不会锋芒毕露,深得钱夫人的喜爱。
钱夫人极力撮合她和大儿子钱瑾修。
钱瑾修当初因为有心魔,导致自暴自弃拒绝接受治疗。可自从知道黄亦文的心思后,终于和自己和解了。
他本就是个温文尔雅的端方君子,和裴瑶几次接触下来,郎情妾意甚是般配。
三叔母写信来说,两家的亲事就定在十一月初八。
钱家很是重视这桩婚事,样样都挑最好的,聘礼更是照足了盛京的规矩,给了最高的规格。
对于这桩婚事,裴瑶自己也很是满意。
经历过钱瑾儒的事情后,她也明白,看人不能只看表面,要用心去看他的本质。
日子是自己过的,不能只看面子,还得看里子。
钱瑾儒那样的,确实走到那里都有面子,可他心术不正,整天暗戳戳地盘算阴谋诡计,落得那样的下场也是咎由自取。
钱瑾修眼下虽还站不起来,只能靠轮椅度日,但他心思坦荡,对裴瑶敬爱有加,两个人相处下来很是契合。
苏璃拿出一张地契摊在裴珩面前。
“除了一些金银细软,我打算把临安的茶庄送给她当嫁妆。”
裴瑶很喜欢茶道,又善钻研,这个礼物最适合不过了。
“哪能叫夫人如此破费。”
裴珩知道,临安的茶山苏璃下了很多功夫的。
“呵呵,”
苏璃神秘一笑,
“五妹妹是你妹子,也是我妹子,给自己家人的东西,我一点儿都不心疼。”
茶山效益很好,自从买下后给她赚了不少钱。她已经在临安核心区又陆续买下不少茶园。另外还有泉州、益州,她也买了不少。甚至在大理,她也做了不少生意。
眼下,就算是裴珩也不知道她到底有多少产业。
“好!”
裴珩知道,苏璃爱财,可她却不吝啬。
这些都是她辛苦赚的,她喜欢怎么支配都是她的自由。
“就是有些可惜,她的婚礼咱们参加不了。”
盛京还有一堆事情,实在没时间赶到临安去。
“没事的。三叔母他们都知道你的心意。”
窗外传来孩子们的嬉笑声。
李稷如今住在宫里,虽说也隔三差五的回来,可终究感觉不一样了。
二十四岁的灵魂,怎么可能和十岁的一样呢?
不过,难得他今日肯装一装,带着弟弟妹妹玩耍,苏璃已经很满足了。
觉察到她的眼神,裴珩轻声道:
“稷儿在宫里一切都好。皇上让孙先生继续教他,另外又指定了好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大人给他当先生。如今除了每日忙功课之外,稷儿还有跟着皇上学习处理朝政,他也难得有这样闲暇的时候。”
李稷心智成熟,又有状元之才,每每都让那些老大人生出“生而知之”的惊叹,惊为天人!
有时候政见更是让李赣自叹不如。
李赣总在裴珩面前感叹,说李稷天生就是从政的料。在拿捏人心、处理政务上,李稷好似有种天然的本事。
任何复杂的事情,到了他手上总能轻易解决。
裴珩当然不能告诉皇上,李稷的体内是已经活了一世的裴欢吧。只能打个哈哈,说是李稷遗传了他爹的良好基因。
“对了,皇上还不肯立后?”
苏璃偷偷问裴珩。
这可是个禁忌话题!
看着裴珩轻轻摇头,苏璃也是轻叹一声。
“皇上承受了不小的压力。之前,他还能说是为了给先帝守孝搪塞过去,可这都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再不立后,只怕说不过去。”
苏璃摇摇头。
苦命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