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耶！”在得到了月下的许可以后叶初不禁举起来手庆祝。
“怎么感觉你明明被我当成了人质，还这么兴奋……果然，你就是在骗人吧？”月下无论如何都觉得这事透着古怪，尽管在阅历上她总是被叶初牵着走，但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事情没那么简单。
“哪有啊，女侠，我这是庆祝自己死里逃生呀……”叶初扯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容，皮笑肉不笑地回应着月下。
“算了，不管你这个奇怪的人类了……”月下摇了摇头，将目光投向远方。
“好漂亮……”月下看着在霓虹灯下闪烁的沧海市，陷入了呆滞。
黄浦江畔，夜幕渐深时，外滩万国建筑的轮廓被暖黄灯光勾勒得愈发典雅，对岸陆家嘴的摩天楼正流淌着炫目的光河。江风拂过，游船载着零星灯火划过水面，碎成一片摇曳的金箔。弄堂深处，老式路灯晕开昏黄光晕，与远处的璀璨交叠，像一首新旧交织的夜曲，温柔裹住这座城的呼吸。
此前，月下一门心思都在想着如何逃脱，不被姐姐抓到，从未想过能在这样一个绝佳的位置，静静地欣赏这座城市的美景。可以说，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妙体验。
“怎么样？感受到沪爷冲击了吧？沧海市可是神州数一数二的大城市了。”叶初看着月下，这个已经被城市的烟火气吸引得有些发呆的女孩，眼中带着一丝笑意。
“那栋最高的楼是什么？”月下指着远处的高楼，眼中满是好奇。
“哦……中心，额不对，东方明珠。”叶初险些说成中心大厦，随即反应过来，这个时代的沧海市还没有那座标志性的建筑。
“好高啊……人类，你觉得那栋楼有多高？”月下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那高耸入云的建筑上。
“大概485米吧……记不清了，谁会专门去记一栋楼有多高？”叶初挠挠头，努力回忆着模糊的信息。
“那那边呢？有很多吼姆的地方。”月下又兴奋地指着另一个方向说道。
“哦……那里是沧海吼姆乐园啊。”叶初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解释道。
“吼姆！我喜欢吼姆，吼姆很可爱！”月下毫不掩饰自己对吼姆的喜爱，眼中闪烁着光芒。
事到如今，叶初对崩坏世界里大家对吼姆的喜爱已经见怪不怪了，从月下口中听到她对吼姆的钟情，也没有感到意外。
“人类的世界，有好多我没有见过的东西啊……”听着叶初一个接一个地介绍，月下的小脸上写满了对眼前城市的憧憬与向往。
“喜欢就去体验啊……无论是吼姆餐厅还是吼姆乐园，要是想去的话我可以想办法带你去。”叶初看着月下渴望的眼神，忍不住提议道。
听到叶初的话，月下明显心动了，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但过了一会儿，她还是缓缓地摇了摇头，语气有些落寞地说道：“不了……我是吸血鬼，没办法近距离靠近人类的世界的，我会控制不住自己伤害别人的……或许姐姐说的没错，我就应该和她回去的。”
月下低下头，城市的灯光洒落在她的脸上，光影交错，让人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但叶初能感觉到，她很伤心，那话语中的无奈与绝望浓郁地已经满溢了。
“不……不是这样的，我可没有听说过，因为是吸血鬼就要认命的说法，你自己的人生应该由自己决定。”叶初看着月下，眼神坚定地说道。
“自己的人生由自己决定吗？但是吸血鬼就是这么可悲的生物啊……在人越多的地方，就越难克制自己……人类，那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月下缓缓诉说着，声音渐渐低落下去，与风声交织在一起，显得有些模糊不清。叶初知道，此刻自己最应该做的，就是安静地当一个听众。
“少女是被爷爷制造出的人偶……出生起，她的生命就没有意义，除了一个像笼子一样堆满书本的房间，爷爷没有给她任何东西，只有爷爷和睡着的姐姐是她偶尔可以交流的对象，她被频繁地饮用血包，并且每隔半个月就要吸食姐姐的血液，一切都是爷爷的愿望，所以她一直持续这样的生活，因为自己就是因此而生的，因为她正在被需要着，每次吸完血以后姐姐就会醒来，向她露出的笑容非常温柔……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能感觉到自己生存的意义……”
“但即使如此，她也有一个愿望，那就是去看看书本中描绘的世界，在姐姐的帮助下她逃出来那个牢笼，但是她把一切都想的太简单了，外面是人类的世界，她发现自己越来越难控制，想要去吸食别人鲜血的那股冲动，她强迫着自己抑制着，但身体的本能却轻易地打碎了她的努力，每当回过神来时，只有嘴角新鲜的血渍能够代替记忆告诉她发生了什么。”
说到这里，月下缓缓抬起脸，她的脸上没有任何与话语重量相等的情绪，那种异样的平静，却给人一种无论如何劝说都是徒劳的压抑感。
唉！心之壁，唉！EVA，唉！白月光。叶初在心里暗自叹息，他明白月下此刻内心的痛苦与挣扎。
“现在你明白了吧？她现在正在逐渐丧失作为人类的感情，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又会失去自己的理智。”月下的声音空洞而无力。
“人类……如果你一直跟在我身边的话……我总有一天会控制不住自己伤害你的，你是个好人，所以……”月下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担忧与不舍。
月光如水，静静地洒落在月下的长发上，漫长的沉默笼罩了整个屋顶，仿佛时间都在此刻凝固。
“还有几天？”叶初打破了沉默，微笑着对月下发问道。
“什么几天？你这个人类，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月下有些生气地看着叶初，不明白他在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我问，还有几天，你每次吸食完鲜血后可以保持多少天的理智？”叶初这次说得更加清晰明了。
“最开始是一个月……再到最后就只有一个星期了……这次，可能只有五天。”月下无奈地回答道。
“五天吗？那应该足够了……”叶初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足够？人类，你到底要说什么？”月下一脸疑惑，从见面到现在，她就一直很难理解这个人类的脑回路。
“当然是足够你好好地看一次这个世界啦……怎么样？这五天有信心带着我逃离你姐姐的抓捕吗？我们一起去看看这个世界？”叶初说着，不知何时，在月色的沐浴下，他对着月下伸出了手，那只手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充满了诱惑。
又不知在何时，月下鬼使神差地将手放在了叶初的手心上。这个狡猾的人类……这样子让她如何拒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