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下车后的慕舟小跑着就进了小区。
那双关心恳切的眸子里，哪还有一点对顾言礼身体状况的关心。
她已经确定了，顾言礼对她就是有恶意。
慕舟按下电梯，盯着镜面里的自己。
也不知道他这恶意是哪里来的。
明明这么精致明媚的一张脸，那双好看的眸子里没有半点恃靓行凶的骄傲，反倒心思单纯，坦率自然。
认识她的人，都会天然的对她卸下防备心。
可顾言礼却如此明晃晃的对她展露出恶念。
撕破慈善伪装那里，顾言礼似乎很想看到她崩溃不能接受的失态情形。
那副好整以暇的样子，仿佛做好了欣赏的准备。
当她的回答和表现并未朝着他想象的方向走时，他就立刻冷脸，阴沉的眉眼像是结了层冰霜一样。
莫名其妙。
慕舟轻哼一声。
回到房间，慕舟还未换下衣服，手机就“叮”的一声发出提示。
她有新的邮件。
慕舟眸色一动，点开提示。
果然，是蒋华珍给她的回复。
中午，慕舟将自己制作的企划案发给了蒋华珍，希望能得到她的指点。
晚上蒋华珍就给了她回复，很详细，还引用了经典案例。
慕舟明白，她大抵是想在高层最后的决策会议上，当场提出经理违规让新人独立负责一事，用来打击经理和慕晋。
但这种添堵的方式实在太无关痛痒。
慕舟准备送她一个大的惊喜。
她编辑了一条感谢的信息发送给蒋华珍，就准备休息了。
想了想，慕舟又给江砚发了条信息。
【已安全到家，感谢今天的晚餐，只是下次千万记得要我请哦。】
过了将近半个小时，慕舟洗漱出来后对方才回复。
【好，我记住了，今天很抱歉，晚安。】
此时已经过了十一点，慕舟只是看了一眼就把手机扔到一边，继续吹头发了。
另一边，处理完一些麻烦事的江砚疲惫的坐在沙发上。
他又看了眼手机。
自从发出那条信息后，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点开那个对话框。
此时已经将近凌晨十二点，他确定，对方不会再回复。
没能看到那句晚安，江砚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或许有些失望？
他自嘲的笑了一声，去了浴室。
*
公司里，慕舟一如既往地被排挤孤立，和霸凌。
做不完的工作，不停地数落和批评，让她几乎承受不住。
可她却仍旧咬牙坚持着。
有同事提醒，或许她应该“讨好”一下其他人，搞好同事关系。
于是，午休时间她忍痛给办公室的人都点了最贵的奶茶。
众人表面上感谢，但互相交换了眼色，一个接一个的去了另一层的杂物间。
这里之前是个小会议室，后来不用了开始堆放杂物，如今是大家的小秘密基地，偷懒摸鱼的地方。
等他们都离开后，慕舟忽然想起有份文件需要其中一人签字，于是她也追上去。
另一边，蒋华珍照旧在午休时换上运动鞋在楼梯间爬楼梯锻炼身体。
路过9层时，刚好看到慕舟从楼梯门口路过。
不过，慕舟不是在10层的吗？
蒋华珍只是随便一想，并未深究，正打算继续爬楼时，却见慕舟脸色惨白的抱着文件跑开。
仿佛是哭了的样子。
她眉头一皱，下意识走出去，恰好，听到了一扇门里传出来的声音。
她站在门外，听着屋内几人的笑闹。
“慕舟也太好骗了。”
“我只是随口一说，她竟然真的信了，还傻乎乎的请我们喝奶茶。”
“这可不少钱呢，这个品牌的奶茶一杯五十多，这一下得花掉好几百。”
“她这个月被陈经理各种挑刺扣了不少钱，这一请客，剩的更少了吧。”
“你说，陈经理为什么那么针对慕舟啊，都有点不像他了。”
“谁知道呢，按理说一个新人而已，又没什么威胁，怎么会这么狠心。”
“说来慕舟也是可怜，还想着讨好我们呢。”
“可怜？那你去帮她啊。”
“去你的，我就是随口说说，我才不会为了一个小员工得罪经理。”
这个楼层大部分都是放办公用品的地方，平时也不会有别人来，想来就是如此，里面的人才会毫无顾忌。
慕舟的话题很快被揭过，之后他们又聊起别的八卦。
可蒋华珍却嗅出了一丝不对劲。
部门陈经理可不是个会做无用功的人。
那他到底为何要故意针对慕舟，甚至默许集体霸凌？
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忽然想起上次慕舟无意中提到孟惜缘的事。
她在慕舟后反应很奇怪。
会有关联吗？
蒋华珍脑子里有些乱，她没心情继续爬楼，回了办公室。
*
又是一个加班的夜晚。
慕舟收到了蒋华珍的信息，询问她是否在加班。
随即要慕舟拿着企划案直接去她的办公室。
慕舟看着这条信息，默默露出一抹微笑。
听说，今天总经理加班，总经理夫人来给送晚饭。
也就是说，孟惜缘也在。
看来，上次制造的偶然偷听很有效果。
原本慕舟还想，如果蒋华珍没能发现端倪的话，她就主动去撞见孟惜缘，再给她添一笔疑心。
幸好，蒋华珍是个很聪明的人。
慕舟拿出口红，特意换了偏橘调的明媚色系，还将眼线延长下垂，勾勒得更加无辜和楚楚可怜。
最后，她将马尾散开披在肩头。
这和慕舟平时的风格不太像，但却和某人更像。
她对着镜子微微弯了下唇角，此时的状态，倒和那张老照片像了十成十。
拿着文件去找蒋华珍。
到了后，没说几句，蒋华珍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随后她便无奈的道：
“差点忘了，慕舟，你去泡杯咖啡送到休息室，多奶不放糖，总经理夫人在那里，等你回来咱们再聊。”
慕舟看起来有些意外，但还是点头。
“好的蒋总。”
看着慕舟离开，蒋华珍眼底微闪。
她特意费心安排这出戏，也不知道会不会是自己想多了。
不过即便什么都没发生，她也不会损失什么。
但如果慕舟被霸凌确实和孟惜缘有关，事实真的如她猜测的那般的话……
片刻后，蒋华珍也起身朝着休息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