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池里，裴尧八风不动的坐着，手臂自然打开，下半身穿了一条平角裤。
汤池里水太清，风景一览无余。
四目相对，曲惜脸上表情有些僵。
裴尧耳根子泛红，佯装淡定，“汤池有限，就三个，周二跟迎迎一个，三叔跟小姨一个，所以只能委屈……”
曲惜以为裴尧会说‘所以只能委屈你跟我一个了’。
可下一秒，裴尧说，“所以只能委屈我跟你一个了。”
曲惜：干得漂亮！
不愧是尧尧，在情商方面从来不会让人失望！
曲惜盯着裴尧看，面上笑嘻嘻，心里mmp，“呵呵，真是委屈裴总了。”
裴尧抬手，半握成拳状在嘴角轻咳两声，“不算很委屈。”
曲惜，“呵呵。”
曲惜这人向来务实。
俗话说得好，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既来之则安之，来都来了，泳衣也换了，如果不下去泡泡，似乎也对不住她千里迢迢开车来这儿的油钱。
曲惜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后，迈步往汤池走去。
曲惜入汤池的刹那，裴尧自觉移开了视线，头偏向一侧，可好巧不巧，余光还是扫到了曲惜试探温度的脚尖。
曲惜的脚尖：纤细，白嫩。
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小姑娘。
裴尧耳朵上的红瞬间蔓延到了脖子根，脑子里忽然闪过以前看过的几部电影，女人在勾引男人的时候，都是用脚尖勾着男人的小腿摩挲。
裴尧呼吸紧了紧，哑声道，“曲惜。”
曲惜完全不知道就她入汤池的这短短几秒钟，裴尧这边已经脑补了一出大戏。
听到裴尧喊她，曲惜抬眼，“嗯？裴总有事？”
裴尧用手扯过一旁扔着的浴巾挡在腰间，“你稍微……矜持点。”
曲惜懵圈，“嗯？”
裴尧薄唇抿了又抿，看着曲惜迷茫的眼神，又落在她微启的红唇上，喉结滚动，“没事。”
曲惜，“……”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曲惜已经基本掌握了裴尧的自恋规律。
像现在这种情况，指定是他又自己脑补了什么。
曲惜默默的反思了下自己刚才说过的话，实在没发现什么漏洞，目光落在裴尧身上，内心纠结一番后，干笑两声道，“裴总，我们俩谈谈心？”
裴尧垂眸，“不用，我知道你那点心思。”
曲惜，“不，你不知道。”
裴尧，“我知道。”
曲惜：你知道个p！
裴尧话落，见曲惜不作声，掀眼皮看向她，打算捅破两人这层窗户纸，“其实从你那次醉酒对我那样，我就知道了。”
什么叫那样？
不就是简单亲了一下吗？
这话从裴尧嘴里说出来，怎么好像他们俩之间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一样？
曲惜对于那次醉酒的事，原本是想抱着打死不承认的态度，可听到裴尧这话，忽然就有些绷不住了，“裴总，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格叫自我陶醉型人格。”
裴尧，“嗯？”
曲惜狠了狠心，冒着得罪金主爸爸的风险，硬着头皮道，“俗称自恋。”
曲惜话落，裴尧愣了一秒。
曲惜以为他听懂了她的暗示，正打算长松一口气，就听到裴尧点着头说，“知道，这种人我也见过不少，马乐逸不就那种狗德行吗？”
曲惜：你在说别人的时候，有没有那么一刹那考虑过照照镜子？
随着裴尧话落，气氛顿时陷入了僵局。
曲惜微抿唇角，顿觉心累，身子往后靠了靠，索性闭上了眼。
眼不见，心不烦。
见曲惜不作声，裴尧也没再说话。
两人就这么安安稳稳泡了几分钟，隔壁的小庭院突然传来几句呼吸不稳的对话声。
“讨厌，你别这样，我们俩才第一次见面。”
“宝贝儿，我们俩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网上聊了时间久了，我早把你当自己女朋友了。”
“我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我知道，我知道，宝贝儿，我也不是随便的人，我就是看到你有些把持不住。”
一番极限拉扯后，隔壁庭院的三好青年开始了爱的二重奏。
声音一浪高过一浪，让人想忽视都难。
曲惜听在耳朵里，眼皮颤了颤。
裴尧注意着曲惜的表情，过了几分钟，暗哑着嗓音开口，“曲惜。”
曲惜闻言，心蓦地收紧，闭着的眼睁开不是，继续闭着也不是。
睁开眼，两个成年男女一起听别人爱的二重奏，气氛尴尬程度可想而知。
可如果一直闭着眼，又好像显得她有些心虚。
曲惜攥了攥淹没在汤池里的手，故作坦然睁眼，“嗯？”
裴尧，“你别泡了，出去。”
听到裴尧的话，曲惜怔了下，忽然反应过来什么，往水下瞄了一眼。
裴尧见状，忙用手按住挡在身前的浴巾，声音越发沙哑，“你乱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