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摇了摇头，有些无奈，“不是我不想，而是不能，那张人皮太过强大了，但凡涉及到这张人皮的任何事，以我现在的修为，都无法轻易做到，比如回到过去的某个节点。”
“除非选择放弃，否则，即便被吸成人干，恐怕都无法回溯哪怕一息时间。”
听到这，陈肆也是心中暗惊，不过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
当初，蓄窟可是困住过不知道多少圣人，就连道崩这种层次的规则都可以压制，其恐怖程度可见一斑。
仙君全盛时期也不过造界后期，距离圣人都差了十万八千里，想要撼动人皮，几乎是不可能。
对方想要完全炼化人皮也很难，但弄成现在这样子，还是让陈肆有些惊异的。
根据仙君所述，人皮上的意志已经被他完全祛除，应该不存在反噬的情况才对？
陈肆思索半晌，依旧没有直接答应对方，而是问道：“你身上还有多少界石？”
“还有大概三百方，这是我全部存货了。”仙君苦笑道。
“不止吧？”陈肆可不会完全相信对方鬼话。
“就只有这么多了，之前搜集到了几乎都给你了。”仙君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
“你不用瞒着我，毕竟，我们之前已经合作过多次了。就算你留一点也没关系，这是你的东西，卖不卖给我，也是你的事情。”
陈肆又给对方倒了一杯茶，语气温和，脸上更是浮现出和煦灿烂的笑容。如果现在手中有镜子，他都会被自己真诚的笑容打动。
“只……只留了一点，没多少，就两百方左右。”仙君脸上的挣扎之色一闪而逝，一咬牙，吐露出了一部分实情。
很显然，三百方界石并不能打动陈肆。
他心中的确有些焦急，多等一下，本尊那边的情况就会恶化一分。
陈肆可以等，但他不能等。
“我觉得你应该还留了一些，不仅仅只有两百方！”陈肆这次已经下定了决心，不将对方榨干，誓不罢休。
仙君眼中有尴尬之色闪过，却很快恢复，“还有……一百方，这是最后的了。”
陈肆露出果然的神色，这家伙真的很不老实，从接触到现在，每次都要藏一手。
“七百方界石，让我出手帮忙也不是不可以。但你也知道，外面太危险了，圣人到处跑，半圣遍地走。我这一出去，怕是很难回得来。”
仙君在听到这话，更是想吐血三升，几乎要咬牙切齿。
“算了，全部给你，一共七百五十方，这总可以了吧？”
“界石对现在的我来说，价值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大了。给多给少，都是无所谓的，主要还是看在和你的交情上。”
陈肆叹了一口气，将手伸到对方面前。
仙君现在有求于人，直接忍痛将所有界石都拿了出来，几乎堆积成山，从陈肆头顶砸下。
陈肆右手一翻，就将所有界石丢进了世界当中。
“上来，带路。”
一条蜿蜒小路从陈肆脚下蔓延而出，在石桌边绕过，来到仙君脚下。
仙君也没犹豫，踏上小路。
旋即，黄泉路朝着宇宙城外蔓延而去。
“黄泉路居然被你提升到了这等层次！”
仙君观察了一下脚下的黄泉路，由衷地赞叹道。
陈肆和仙君并肩站在一起，一条小路从两人身后蔓延而出，一直连接到天阿城中的某座小院内。
陈肆并没有动，依旧是坐在院子一脚的石桌前，和仙君一起离开的，不过是一具神识分身而已，
以他如今的实力，已经不需要亲自前往便可出手，只要黄泉路能蔓延到的地方，他都可以通过此路进行超远距离施展手段。
仙君也看出了这一点，这才有感而发。
陈肆并没有接茬。
来时，对方耗费了整整五年光景，而去的时候，仅仅耗费了一个半时辰。
黄泉路在罡风层中蜿蜒而行，在一座星空岛前停了下来。
“就是这里了！”
仙君从黄泉路上一步跨出，落在前方的星空岛上，融入到岛中央枯坐的身影体内。
仙君整个人已经完全不成型了，皮肤干瘪不说，就连毛发都完全掉光了，要不是对方身上还有一丝生机，陈肆都以为对方已经化作了枯骨。
陈肆的目光很快就被对方抓在手中的人皮吸引了注意力。
极为浓郁的规则之力，蔓延在周围，形成了一层层光圈。
这种规则和巨大掌印中蕴含的规则极其相似，的确同源。和他之前猜测的吻合，这张人皮的确和那个掌印都来自同一处地方，或者是同一个修士。
站在黄泉路上的神识分身抬手隔空一抓，被仙君抓在手中的人皮便飞了过来，被他抓在手中。
很快，他便感觉到了一股仙君口中所说的阻力，并细细感受了片刻，脸上露出古怪之色。
“怎么有种熟悉的感觉？”
神识分身化作一道流光，裹挟着人皮消失在黄泉路上。
下一刻，人皮出现在陈肆手中。
近距离接触这东西，感觉更加清晰。
尝试炼化了一下，进度往前窜了一小部分。不过很快，便恢复如初。
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本被仙君来炼化的部分，也在被另一股力量逐渐炼化，速度并不是很快。
陈肆又尝试了几次，每次的结果都差不多，但明显感觉另一股力量正在缓慢减弱。
很微弱，但可以明显感觉到。
陈肆皱起眉头，当初的黑洞，也就是现在人皮的毛孔，已经彻底封闭。
但，在炼化进度被另一股力量反向炼化时，他依旧可以感觉到一股很淡的熟悉气息，似乎在哪里见过。
“齐……阳泽？”
仔细思索片刻，他神色一怔。
以他如今的修为，想要忘掉一个人的气息是很难的，即便只见过了一面，也不可能忘掉。
更何况，他和齐阳泽还很熟悉。
“这家伙怎么会跑进人皮里面去。”
很快他就想明白了缘由。
“难道他一直都在虚窟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