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眼神飘忽的看着早上才遇见的夫妻俩,没有时间感叹世事无常,
他染着血的嘴角,艰难的张开,说着话,
“我...我叫做...黄家业,就是...村子里的村民,能否...能否麻烦小哥,将...我...啊~...葬在这院子...咳~...啊,后面的半山腰上,立一个...木牌,好叫后人能...能......”
艰难的说道后面,老者神魂飘忽的厉害,话不成句,得到赵大成的答应之后,
脑袋不自觉的歪向了外头,透过屋门,看向山林,想到自己流落在外的儿子一家,心知自己是等不到他们了,
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还能不能活着回来,他是没机会了......
老者咽气之时,林兰华不忍的撇开了眸子,眼尾有些发红,
想到早上见到的那个虽然白发苍苍,但却精神矍铄的老者,闭了闭眼。
赵大成挪动那个破旧的柜子,遮挡住了厢房里头的地窖口,然后不顾老者身上的血迹,抱起了老者,
林兰华在前面领路,顺便观察四周。
走到老者指定的半山腰,两人找了一块视野不错的地方,挖了一个坑,将老者埋了,并且依从他的意思,削了一块木牌,将黄家业三个字刻在上面。
即使外头没有人,林兰华还是借着背篓的遮挡,从空间中拿出了一些纸钱,
他们没有烧,只是撒落在老者的坟堆周围,
做完这一切,他们在心中默念着安息,就离开了这个小山村。
走在山道上,两人的兴致都不高,没有多说话,
因为林父林母三五不时的提起林大伯一家,林兰华到底心中还是惦记,遂带着赵大成往桃花沟的方向去了。
桃花沟顾名思义,水沟四周长有不少的桃树,这时节正正是桃子成熟的季节,
往常水沟边的桃子等不到成熟,就会被村子里的大人孩子摘光了,
此刻林兰华看着哗哗作响的水沟边上,浓密的桃树上,一个个青红泛白的水蜜桃,好生生的挂在枝头,终于有了个成熟的模样,
但她心中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因为这说明村子里一个人都没有,
不死心,林兰华带着赵大成先往村子里去,直奔林大伯一家,一路上小心谨慎。
桃花沟的村子同刚才的村子里一样,到处都是疯长的野草杂草,还有牵的到处都是的丝瓜、南瓜和苦瓜这些藤蔓,上头还开着黄灿灿的小花,底下已经有长成的果实,因为没有人采摘,烂在地上,还有些果实正鲜嫩的挂在枝头,
没有理会这些,二人径直来到了林大伯家,院门口同样早就被人踹开了,
抬脚跨步进去,院子里的杂草不少,已经长到了膝盖的位置,房间的门同样都是大开的,破破烂烂的挂在门框上,随时会砸落的样子,窗户上也有不少破洞。
无奈的叹息一声,林兰华先往堂屋去,里头的凳子横七竖八,乱七八糟的散落、倒伏在地上,
一眼望去,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在去其他房间依次看过,基本都是一个样子,房间里的柜子、床榻都被人翻得乱七八糟,
床上铺着的草席子,掀开坠落在地上,
乱糟糟的,林兰华直在门口看了一眼,并没有走进去。
此刻的院子,根本看不出任何东西,林兰华也无法判断家里丢失的好多东西,是他们带走的,还是被别人顺走的,
林兰华想起自己老爹在峡谷同自己提过,大伯家的地窖,
他走到了堆杂物的柴房,里头摆着些破烂的木缸,竹筐,还有成堆的柴火,
她走到柴火堆边缘,在地上找了找,寻到了地窖的入口,
掀开上头的盖子,等待了两分钟,赵大成在上头放风,林兰华举着手里点燃的火把,慢慢的往地窖里头走,
林大伯家的地窖里面黑乎乎的,只有地窖口处透进光来的位置能看清楚,其他的位置完全掩入黑暗之中,
看着光线照耀下,密密麻麻的在空气中飞舞的灰沉,林兰华视而不见,
举着火把走进了黑暗里,等自己的眼睛稍微适应了一下里头的黑暗,她才扬着火把,试图照清楚里边,
地窖里头大半都空空如也,原本放在里面的粮食已经被搬空了,都是有几个一看就笨重的柜子,看样子还很新,说不定是新媳妇的嫁妆,带不走才搬进来的,
同样的还有水缸、零散的碗筷、瓦罐....
林兰华没有去翻那些东西,在自己看清楚之后,就退出了地窖,
“怎么样?”
等林兰华一上来,赵大成略显焦急问了一句,
“粮食都带走了,只有一些笨重的带不走的家具和厨具,看样子大伯一家是有规划的离去,就是不知道去哪里了?哎.......”
叹了口气,人海茫茫,山林广阔,也不知道林大伯一家究竟往哪儿去了,现下只能等以后安定下来,村子里的人回来,看看其他人有没有他们的线索,
“咱们走吧。”
赵大成瞧着外头的天色,担忧道:
“咱们要不先找个地方歇一晚,明日一早在走,天色不早,咱们现在进山,到半夜去都还在山林里,太危险了,”
眼下的山林之中,什么牛鬼蛇神都有,晚上视线又不好,点火把的目标太明显,确实不是上策,
“行,那咱们就在村子里歇一晚好了,就在大伯家好了,”
这位置离后山不远,从后门出去就有一条小道儿,很方便。
林兰华和赵大成也没想暴露林大伯家的地窖,他们没有选择在柴房过夜,而是找了一间空荡荡的厢房,
赵大成找了两块草席子,铺在地上,又搬来了两张板凳,
忽然身侧的人问道:
“馄饨吃吗?”
赵大成点了点头,林兰华就从空间里拿出了两大碗馄饨,将其中一碗递给赵大成,林兰华摸着碗沿还有些发烫,
就站起身来,蹲在地上,将碗放在破旧发黑,还没自己小腿高的板凳上,看了一眼草席子,她抬着凳子到草席子前,一屁股坐在了草席子上,叉开腿,将凳子端在了自己的腿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