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南阳与江夏战火纷飞,曹操与冉闵于叶县僵持不下,孙坚与刘表在荆襄大地激烈鏖战之际,中原腹地的豫州,另一场决定各方命运的大战,也早已经拉开了序幕。
大半个月前。
兖州,昌邑。
袁绍一身华服,高踞主位,看着手中由审配草拟,文辞激烈,历数吕布“背主弑父(董卓)、勾结国贼(冉闵、王允)、侵州掠郡、残害名士(孔伷,虽实为曹操所逼,然檄文中尽归罪于吕布)”等累累罪状的檄文,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正南此文,深得我心!”
袁绍将檄文递给一旁的许攸、沮授传阅,抚掌笑道:“吕布匹夫,勇则勇矣,然不识天数,不明天时,竟敢与天下士人为敌,合该有此一劫!”
许攸快速扫过檄文,谄媚笑道:“主公声威赫赫,此檄文一发,山阳、济北等郡,焉敢不从?吕布已是瓮中之鳖,只待主公伸手擒拿!”
沮授则更为沉稳,补充道:“主公,檄文虽可聚势,然具体进军方略还需周密。吕布骁勇,麾下士卒战力亦不可小觑,谯县虽非坚城,然其据城死守,亦非易事。当以雷霆之势,速战速决,以免节外生枝。”
袁绍点了点头,收敛了几分得意,正色道:“公与所言甚是。文丑、张合!”
“末将在!”两员虎贲之将应声出列。张合,与文丑一同为袁绍麾下最锋利的尖刀。
“命你二人为先锋,各领精兵一万,即日出发,兵分两路,直逼谯县!遇城破城,遇寨平寨,务必在吕布反应过来之前,完成对谯县的初步合围!”
“诺!”二将慨然领命。
“审配、逢纪!”
“属下在!”
“命你二人负责协调山阳太守袁遗、济北相鲍信、东郡太守乔帽等各路兵马,约定于谯县城外五十里处会师,统一号令,不得有误!”
“谨遵主公之命!”
“其余诸将,随本州牧亲率中军三万,押运粮草器械,随后跟进!此番,定要一举荡平谯县,擒杀吕布,扬我袁氏之威,告慰公路(袁术)在天之灵!”
“扬袁氏之威!擒杀吕布!”文武齐声高呼,气势如虹。
随着袁绍一声令下,庞大的战争机器开始运转。
张合、文丑两路先锋如同两支利箭,射向豫州腹地。
袁绍的檄文也迅速传遍周边郡县,山阳袁遗、济北鲍信本就与袁绍同气连枝,加之畏惧袁绍势大,又得“讨逆”大义名分,纷纷点起麾下兵马,少则三五千,多则近万,向着谯县汇聚而来。
一时间,谯县四周,旌旗蔽日,烟尘滚滚,大军云集,声势浩大,号称十万,实则各路兵马加起来,亦有六七万之众,将谯县围得水泄不通。
……
谯县城头。
吕布扶着冰凉的垛口,望着城外连绵不绝的联军大营,脸色阴沉得可怕。
那密密麻麻的营帐,如同生长在大地上的毒瘤,一眼望不到边。
无数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义父,袁绍匹夫,竟纠集如此多人马……”吕布身边,已经正式改口称其为义父的孔成(孔伷之子)小脸发白,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他虽然年幼,但也感受到了那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恐怖压力。
吕布冷哼一声,强行压下心中的烦躁,拍了拍孔成的脑袋,故作轻松道:“成儿莫怕,不过是一群土鸡瓦狗,乌合之众!有为父在,这谯县便是铜墙铁壁!”
话虽如此,但吕布紧握方天画戟的手,却是紧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