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也希望,有一天,我也能成为他人的太阳。”
法伦看着眼前这个金发女孩,那双澄澈的眼眸中倒映着窗外的晨光,竟真的散发着太阳般温暖而纯粹的光芒。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像往常一样揉揉她的头发,却又在中途停住。
或许,他该用更平等的方式,来对待这位新生的家人。
“好。”法伦的脸上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这顿简单的早餐,在一种温馨的氛围中结束了。
收拾完碗筷,法伦看着窗外拉纳港那久违的平静景象,一个念头毫无征兆地涌上心头。
库丘林、杰克霜精、威廉·基德……这些强大的伙伴与他一同经历了无数次生死搏杀,却从未真正感受过这份属于人间的烟火气。
他们中的大多数,甚至连“生活”这个概念都未曾体验过。
或许,是时候让他们也放个假了。
“黛西,退后一点。”
随着法伦话音落下,他缓缓抬起手,不再需要借助左轮,数道璀璨的金色法阵便如同盛开的莲华,悄无声息地在崭新小楼那宽敞的客厅中次第展开。
光芒之中,一道道熟悉的身影接连降临。
“喔!终于能出来透透气了!”第一个现身的,便是身着蓝色紧身战衣,手持血色魔枪的库丘林。
他习惯性地伸了个懒腰,骨骼发出一连串噼里啪啦的爆响,爽朗的笑声充满了整个房间。
紧随其后的,是身披银色龙鳞战甲,神情一如既往苦大仇深的屠龙者齐格飞。
他出现的瞬间,便本能地环顾四周,眼神锐利如鹰,确认了周围没有任何威胁后,才将目光投向法伦,微微颔首,如同最忠诚的骑士。
“hee-ho!”
“pixie!”
两声清脆的欢呼几乎同时响起,杰克霜精与娇小的高等皮克西如同两颗出膛的小炮弹,一左一右地从法阵中窜出,绕着客厅好奇地飞舞起来,险些撞翻桌上的花瓶。
紧接着,手持双刀,周身散发着母性光辉的大地母神库柏勒;圣洁与毁灭同体,身后六臂法相若隐若现的吉祥天女;神情沉稳的墨丘利;以及那身披黑白相间华丽披风,兜帽下燃烧着幽蓝色鬼火的威廉·基德(船长形态)也逐一现身。
最后,一道纯粹的黑影在角落的阴影中缓缓凝聚,化为身着红色燕尾服,姿态优雅的怪盗亚森;
而一只威风凛凛的白虎则亲昵地蹭着法伦的裤腿,发出一连串满足的呼噜声。
一时间,这间不大的客厅竟显得有些拥挤。
“好了,各位。”法伦拍了拍手,吸引了所有伙伴的注意,“今天给大家放一天假。”
他言简意赅地说明了情况:“这里是我的家,拉纳港。你们可以自由活动,但有几个规矩。第一,绝对不能暴露自己是召唤兽的身份,该换衣服的都换上日常的衣服。第二,活动范围不能离开拉纳港,大概十公里左右,超出这个距离你们会被自动遣返。除此之外,想做什么都可以,当然不可以违反法律了。”
说着,法伦从怀中摸出一袋沉甸甸的金币,给每位人形的召唤兽分发了十枚帝国金币。
“这是今天的零花钱,随便花。”
召唤兽们的反应各不相同。
“哈哈哈!好!御主果然够意思!”库丘林毫不客气地接过金币,在手里掂了掂,对着法伦挤了挤眼,“我去码头看看,这里的鱼怎么样!”
齐格飞则显得有些犹豫,他看着金币,又看了看法伦,严肃地说道:“御主,我的职责是守护您,而不是……”
“这也是命令。”法伦笑着打断了他。
齐格飞不再多言,郑重地将金币收好,那模样仿佛收下的不是钱,而是一份沉甸甸的军令。
杰克霜精和高等皮克西则兴奋地抢过金币,在空中翻滚着,似乎在讨论着要去买什么好吃的。
吉祥天女只是微微颔首,她并未接过金币,只是素手轻扬,一片象征着幸运与祝福的金色莲瓣飘落,融入了法伦的体内。
她对凡俗的货币不感兴趣,这份赐福,便是她对假日的回应。
库柏勒、墨丘利、威廉·基德与亚森则都以各自的方式接受了这份馈赠。
而白虎,则从始至终都只是用脑袋蹭着法伦的腿,对那些亮闪闪的金属片毫无兴趣,仿佛对它而言,待在主人身边便是最好的假日。
很快,伙伴们便三三两两地离开了。
库丘林扛着魔枪(鱼竿)兴冲冲地奔向了码头;齐格飞听到了远处孩童的嬉闹声,眼神柔和了几分,默默地跟了过去;
杰克霜精与高等皮克西这对捣蛋鬼组合则叽叽喳喳地飞向了最热闹的集市。
客厅很快便恢复了安静。
“好了,黛西,”法伦转过身,从黛西手中接过那副白色方框眼镜,“我们也开始吧。”
……
与此同时,拉纳港的中心集市。
杰克霜精正兴奋地飘在半空中,他那蓝白相间的可爱模样,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妈妈!快看!是杰克霜精!”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指着他,发出了惊喜的尖叫。
“是《决战阿瓦隆》里的卡牌人物!天呐,这个布偶装做得也太逼真了吧!”
“小哥!你这身衣服在哪儿定做的?能走得这么稳,里面是不是装了炼金装置啊?”
一时间,杰克霜精被一群好奇的镇民和孩子团团围住。
“hee-ho!”
面对如此热情的阵仗,杰克霜精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得意地挺起了小胸脯,转了个圈,享受着万众瞩目的感觉。
他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这么受欢迎!
孩子们将手中的糖果和点心纷纷递给他,杰克霜精来者不拒,吃得不亦乐乎。
他甚至还用那十枚金币,豪气地买下了一整个小摊,将五颜六色的分发给所有围着他的孩子,引来了一阵又一阵的欢呼。
然而,这份快乐并未持续太久。
就在杰克霜精被一群狂热的“粉丝”簇拥着,有些飘飘然的时候,三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一看就不是善茬的男人挤开了人群,不怀好意地将他围在了中间。
他们是最近才从监牢里放出来的海盗,也是少数几个没有被皮耶尔警长彻底“改造”成功的顽固分子。
“喂,小矮子。”为首的刀疤脸男人咧开一个黄牙参差的笑容,伸手便要去抓杰克霜精那顶标志性的蓝色尖帽,“你这身行头不错啊,脱下来给大爷我玩玩怎么样?”
“身上钱不少吧!都能买下个摊子了!”
周围的孩子们被这三个恶棍吓得连连后退,几个胆小的已经哭了出来。
“hee-ho?”
杰克霜精歪了歪头,他感觉到了对方身上散发出的恶意,那双总是充满欢乐的豆豆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别碰他!”一个鼓起勇气的半大男孩挡在杰克霜精身前,张开双臂,“他……他是我们的朋友!”
“滚开,小鬼!”刀疤脸不耐烦地一把将男孩推倒在地。
男孩的额头磕在石板上,瞬间红了一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没有哭出声。
这一幕,彻底点燃了杰克霜精的怒火。
“hee-ho!”
一声与以往截然不同的,充满了威严与愤怒的战吼,从他小小的身体里爆发出来!
一股肉眼可见的极致寒流以他为中心轰然扩散!
“啊!我的脚!”
“怎么回事?!动不了了!”
那三个海盗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双脚不知何时竟被一层厚厚的坚冰牢牢地冻在了地面上,任凭他们如何挣扎都纹丝不动。
杰克霜精缓缓飘到他们面前,那双豆豆眼中不再有半分笑意,只剩下冰冷的寒意。
他轻轻打了个响指。
“砰!砰!砰!”
三顶由纯冰雕琢而成,造型滑稽可笑的绿色尖帽,凭空出现在了三个海盗的头顶,让他们看起来像极了马戏团的小丑。
虽然造型可笑,但是三个海盗却惊恐地发现那种入骨的寒气似乎可以在下一秒把自己的脑袋冻结掉!
做完这一切,杰-克霜精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他飞到那个被推倒的男孩身边,用冰凉的小手轻轻碰了碰他红肿的额头。
一股清凉的气息瞬间抚平了男孩的疼痛。
“哇——!”
周围的孩子们先是愣了半晌,随即爆发出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热烈的欢呼声。
他们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可爱的冰雪精灵,并不仅仅是穿着布偶装的演员。
他是真的!
是那个会用冰雪魔法,惩罚坏人的,真正的杰克霜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