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江尘,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黄口小儿,安敢如此辱我欧阳家,老夫今日若不将你毙于掌下,誓不为人。”
“辱?”江尘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种怜悯,“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从你们欧阳家选择站在法律的对立面,选择庇护赵家这些罪大恶极之徒开始,你们就已经在自取其辱,而我,不过是把你们那层遮羞布彻底扯下来而已。”
他顿了顿,看着福伯那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继续慢条斯理地说道:
“至于你想动手……正好,上次陪你玩玩,还没尽兴,我也很想看看,你这把老骨头,除了那点上不得台面的阴寒掌力,还有没有点别的新鲜玩意儿。”
江尘朝着福伯勾了勾手指,动作轻佻,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来,让我看看你这誓不为人……到底能拿出几分本事,千万别让我觉得,欧阳家真的只剩下一些倚老卖老、却不堪一击的废物。”
“你……你……”福伯被气得几乎要吐血,他感觉自己的血压都在飙升,头脑一阵阵发晕。他一生经历风浪无数,却从未像今天这样,被一个人用言语逼到如此境地。江尘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精准的刀子,狠狠戳在他的痛处。
他不再废话,或者说,他已经愤怒到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那汹涌的黑色气劲骤然收敛,凝聚于他双掌之上,使得他那双枯瘦的手掌仿佛化为了两块吸纳所有光线的黑玉,一股远比之前更加危险、更加毁灭性的气息开始酝酿。
“江尘……受死。”
福伯发出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咆哮,整个人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携带着滔天的杀意和仿佛能冻结灵魂的阴寒,朝着江尘猛扑过去。
这一次,他不再有任何保留,誓要将这个屡次三番羞辱他和欧阳家的年轻人,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抹去。
而江尘,面对这含怒而来的致命一击,眼神也终于彻底冷了下来。
那抹嘲讽的笑意从他嘴角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同万载寒冰般的森然。
“这才像点样子。”
他轻声自语,随即一步踏出,不闪不避,径直迎向了那道黑色的闪电。
新一轮,或许也是最后一轮的交锋,即将在这被重重包围的空地上,悍然爆发。
两道身影,一黑一常服,如同两颗逆向飞驰的流星,在探照灯惨白的光柱下悍然对撞。
“轰隆。”
一声远比之前任何一次碰撞都要沉闷、都要响亮的巨响猛然炸开,仿佛平地惊雷。
以两人碰撞点为中心,一股肉眼可见的环形气浪猛地扩散开来,卷起地上无数的尘土、碎屑和血迹,如同刮起了一阵小型风暴。
离得稍近的一些执法者甚至被这股气浪推得踉跄后退,脸上露出骇然之色。
气浪中心,福伯那双凝聚了毕生功力、如同黑玉般的手掌,与江尘看似平淡无奇、只是泛着一层淡淡清辉的拳头狠狠印在一起。
没有花哨的招式,就是最纯粹、最野蛮的力量与内力的正面硬撼。
福伯只感觉自己的双掌像是撞在了一座正在喷发的火山之上,一股至阳至刚、沛莫能御的恐怖力量沿着手臂疯狂涌入,他苦心凝聚的玄阴劲气在这股力量面前,竟然如同冰雪遇阳,发出嗤嗤的消融声,迅速溃散。
更有一股灼热的气息逆冲而上,灼烧着他的经脉,让他气血翻腾,难受得几乎要吐血。
他心中骇然,这江尘的内力,竟然如此雄浑霸道,而且属性恰好克制他的玄阴内力。
而江尘,身形只是微微一晃,便稳稳站住。他感受着拳头上传来的那股阴寒刺骨、试图侵蚀他经脉的劲力,体内那浩如烟海的内力微微一转,便将那点残余的阴寒之气彻底化去。
“这就是你压箱底的本事?”
江尘收拳,负手而立,语气依旧带着那份让人火大的平淡,“似乎,比那玄阴掌也强不到哪里去,欧阳家的绝学,看来也不过是徒有虚名。”
福伯被这话气得差点又是一口血涌上来,他强行咽下喉咙口的腥甜,脚下噔噔噔连退三步,每一步都在水泥地上留下一个清晰的脚印,才勉强卸去那股恐怖的冲击力。
他抬头,死死盯着江尘,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暴怒。
“小辈狂妄!”
福伯怒吼,身形再次暴起,不再硬拼,而是将玄阴掌的阴柔诡谲发挥到极致。
只见他掌影翻飞,如同鬼魅翩翩,招招不离江尘周身要害,那阴寒的掌风过处,空气都似乎要凝结成冰霜,带着一种蚀骨腐心的歹毒。
江尘见状,也不再托大,身形展动,施展出一套看似古朴无华、实则大巧若拙的拳法。
他的拳势并不快,却总能恰到好处地封住福伯那如同毒蛇般刁钻的攻击。
拳掌相交,发出砰砰砰的沉闷声响,每一次碰撞,都有一股气劲四散溢开,吹得两人衣袂猎猎作响。
“你就只会像只老鼠一样躲躲藏藏,玩弄这些阴毒的把戏吗?”
江尘在交错而过的瞬间,冷冷开口。
“黄口小儿,懂得什么,武道之争,胜者为王,只要能杀你,手段如何,重要吗。”
福伯咬牙切齿,掌法越发狠辣。
“胜者为王?可惜,你今天注定是那个败者。”
江尘格开一记袭向肋下的阴掌,反手一记凌厉的手刀切向福伯脖颈,“你以为凭借这点见不得光的手段,就能撼动律法纲常?真是天真得可笑。”
“律法?纲常?那不过是束缚弱者的枷锁,在真正的力量面前,这些都是狗屁!”
福伯侧头避开手刀,一记撩阴腿无声无息地踢出,歹毒异常。
“冥顽不灵。”
江尘脚下步伐玄妙一错,轻易避开这阴险的一脚,同时屈指一弹,一道凝练如实质的指风射向福伯眉心。
“今天,我就打醒你这老糊涂。”
两人一边激烈交锋,拳来脚往,气劲纵横,一边言语上毫不相让,互相攻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