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许亮给罗强、詹龙等人打电话,都打不通。他后来听说罗强等人都被抓了。他知道肯定是因为赌场的事情,许亮吓得连夜从华元镇跑回老家了。
第二天,王志永带着杜岚、邵峰、余刚对罗强这个诈骗团伙进行提审。他们先提张斌、吕海、王潘这三人,他们对这个诈骗犯罪事实都交代了,供认不讳。王志永和邵峰一组,余刚跟杜岚一组。杜岚提审詹龙时,詹龙这次被关进去之后态度好转了,他对赌场的情况还有这个诈赌的情况,他也讲清楚了。他的目的就是想争取从轻处理,有一个好的处理结果,他也不敢跟警察再作对了。因为他知道他就是个小喽啰,望风的,处理肯定轻的。如果再这样对抗,那肯定要多判几年,得不偿失了。詹龙一股脑地把事情全部讲清楚了。
王志永和邵峰在另一间提审室提审罗强,这时罗强的态度有些软了,他不敢嘴硬了,但是他还有些不想承认。
王志永说:“罗强,昨天我跟你怎么讲的,你不讲是不是也把你关到看守所了?你们涉嫌诈骗罪,是团伙犯罪,刑事拘留要三十天的。我跟你讲清楚,我不怕你不讲,你不讲我做的工作更省事,但是你不讲的后果是要从重处理的。”
罗强说:“警官,我只是去赌场赌钱,又没有真的犯罪,你们不能这样。我真的很委屈。”
王志永说:“你别给我装委屈,你把华元镇多少人害惨了,甚至害得人家有的倾家荡产,人家都没法活了,你自己已经构成犯罪了。我跟你说徐冰冰只是其中一个,还有好多人被你这样骗的,骗掉了好多钱。”
罗强说:“警官,我真的不是你说的这样,赌钱都是他们自愿的,他们谁想赌就过来赌。我没有强迫他们赌,是他们自己赌的,输赢我又没办法控制的,我们有输有赢的,有时候我赌钱也输的。不能说他们输了钱就是我的错。
王志永笑了笑说:“你让王攀做的事情,你不清楚吗?你以为你就能逃得掉吗?前天晚上你跑掉之后,你们赌场里面的牌我们都查获了,我们也仔细检查了,而且是找技术人员检查了,这些牌上确实有记号,一般人不一定看得出来的,不仔细看很难看得出来。王攀他洗牌发牌,这些他都看得出来。他有这技术,你利用他的技术在赌场里骗钱,你说这是是什么性质?”
“警官,这个赌博也要看牌的,还有另一方面要看手气了,不是说是发牌就能决定一个人的输赢的,这不现实的。”
王志永说:“你就给我胡搅蛮缠,我明确的告诉你,你是主犯,这个赌场是你的。你不讲,零口供也要处理你,甚至案件到了检察院、法院。检察院这边零口供逮捕你,到时候法院也要零口供判你刑。零口供肯定要从重,你自己想清楚。”
罗强说:“警官,若我承认能不能从轻?
王志永说:“你如实交代问题,肯定从轻处理,这是法律明文规定的,不是我自己编的。至于你想不想从轻,这是你的事情。你要想多坐几年牢,反正坐牢的是你,我无所谓的。”
罗强想了想,考虑了五分钟,说:“警官,我们就是小赌赌,顶多就抽个老千,又不算诈骗。”
王志永说:“你们把这些人叫过来,你以抽老千的形式骗钱,那你说这是什么性质?你说一下你们怎么抽老千的?”
罗强说:“我不知道,我不会抽老千,这都是王攀做的。”
王志永说:“那也是你让王攀做抽老千的事,你知道这事情的?”
罗强说:“我是知道的。但是你说这个也不是绝对的。我们有输有赢的。”
王志永说:“你拉倒吧,你们把这些人拉进来,你们的模式就是让人家先小赢一点,然后让人家再输,输完之后再把钱借给人家,再让人家输掉。让人家再写借条,然后你们再问人家要账。这就是你们的套路。”
罗宾说:“警官,这也不能说全是我们的错。赌博是他们自己赌的,他们愿赌服输是不是。我又没有按住他们赌钱,他们输了钱难道全都怪怪我啊。”
王志永说:“你不涉赌做局,人家会这么惨吗?你开这个赌场也是犯罪?你也构成开设赌场罪。”
罗强说:“警官,我又不是天天开,又不经常开的,偶尔过去。再说找几个人去赌钱,最后不是每次赌钱都赢钱的,也有输钱的时候。”
“你拉倒吧,王攀是什么货色,你不知道吗?他的技术你不知道吗?之前你们吃饭时,这个事情你都跟大家说了这个事情了。人家都不知道吗。”
“警官,反正事情就这么一回事情,发牌儿洗牌都是王攀做的,赌钱是赌客自己赌的。我就交代这些,其他的我也不清楚。”
王志永说:“徐冰冰的事情呢?”
罗强说:“是他自己想到赌场赌钱的。
后来他身上输掉了一两万,又问我借了14万,也输光了。我让他写了14万的借条,就这么一回事情。后来我问他要钱,他跑掉了不还。我问他爸要钱,他爸也不还,那我没办法,只能到他家的超市门口破粪了。”
“那你们每次谁过去泼粪的?”
“我叫詹龙跟狗子,还有吕海和张斌他们去泼粪的。每组泼一次,一共就泼了两次。”
王志永说:“你觉得你这样不是犯罪吗?你们是软硬兼施,不达目的不罢休,不是我们把你们抓到,你们还在继续这样做,胡作非为,嚣张得不得了。你以为你们是谁?”
“警官,这也不是我的错?他们赌钱,他们自己也有错的,对吧。谁让他们赌的,又不是我让他们赌的。”
王志永严肃地说:“你少来这一套,把今天的事情讲清楚,我们把笔录做好。”
“警官,我知道的。”
邵峰马上把笔录整理了一下,接着把笔录打印出来给罗强看。罗强心里也害怕,把笔录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笔录中有几个小问题,他也纠正了一下。王志永让邵峰改了下,然后再打印出来给罗强签字,罗强看完马上就签字了。
罗强对王志永说:“警官,能不能从轻处理我?”
王志永说:“你如实交代了,根据法律规定肯定会从轻处理的,但是你有没有完全交代清楚,你自己再好好想想。今天我们审讯就到到这里。你先回去。”
王志永叫管教民警把罗强关进去了。
罗强被带进去了,今天的五个嫌疑人讯问都结束。王志永他们回到所里。杜岚说:“师父,今天蛮顺利的,这些人都交代了。”
王志永说:“是的,后续你还要抓紧提审核实案件。但是我感觉这个案件没那么容易,你先办了再说。过两天你把他们拘留延长至三十天,你再好好收集一下证据材料。”
杜岚说:“好的,师父。”
王志永对余刚说:“还要继续找许亮。”
余刚说:“好的,师父,这个人我会关注好的,继续抓的。我和师兄杜岚会沟通好的,抓到了话,我会跟他联系的。”
王志永说:“好的,这个案件在华元镇也引起了不小的反响,大家都拍手叫好,都说华元所拔掉了一个毒瘤。”
杜岚说:“在核实其他赌客和下家的时候,但是有些人也不好好配合,有的就说没有参与赌博,有的说没去或者说没这回事情。整得我也很无奈。”
过了半个月,杜岚和邵峰又去看守所陆续提审五个嫌疑人人。这次杜岚提审的时候突然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他是先从詹龙开始提审。詹龙就开始狡辩,说没有诈赌这一回事。那钱也是徐冰冰问罗强借的,不是赌债。杜岚和邵峰也很纳闷,怎么突然会改口了?
杜岚对詹龙教育了好一会,但是詹龙还是一口咬定没有诈赌这一回事情,钱也是徐冰冰问罗强借的,不是赌债。杜看也气得够呛。
杜岚说:“詹龙,你之前说的怎么跟现在不一样?你是从犯,是望风人员,这个事情你能从轻处理的,你如果还是这个态度,以后肯定要从重处理的。”
詹龙说:“警官,我真的不知道他们诈赌的事情,再说我也没有诈赌。他们都是自己过来赌钱,愿赌服输,这个钱是徐冰冰问罗强借的。至于他借钱做什么,我也不清楚。”
杜岚教训了半天,詹龙还是这样讲。杜岚没办法,只能把笔录做完,让詹龙签字。杜岚让管教民警把詹龙带回去了。接着,他们又提审了吕海和张斌。这两个人还是跟詹龙一样,都不承认诈赌,说没有这回事情,钱是徐冰冰问罗强借的,不是赌债。杜岚听了很窝火,怎么过了半个月这口供就全变了,这怎么回事?再说五个嫌疑人都关在不同的五个号子里面的,他们没有可能串供。杜岚提审完张斌和刘海,又提审王攀。 王攀更不承认他作弊,他说:“他没有作弊,他只是发牌,也不承认作弊。至于徐冰冰问罗强借的钱,他只知道是正常的债务,不是赌债。”
杜岚说:“那你之前在公安机关交代的怎么回事?”
王攀:“是你们吓唬我的,还要动手打我,我没办法,我只能按照你们的要求讲。”
杜岚发火地说:“你在派出所的审讯都有录音录像,这也可以作为证据使用的,你凭什么就是说我们吓唬你?”
“警官,反正我说了我没有抽老千,我也没有作弊。至于徐冰冰问罗强借的钱是正常的债务,其他的我不清楚了。”
杜岚说:“好,你本事大,我看你能有多大能耐。”
杜岚让邵把笔录打印出来让王攀签字,签完字,管教民警就把王攀带进去了。最后他们提审罗强。这时罗强的态度一反常态。在杜岚眼里他这种货色就是欠揍的家伙,在看守所提审室里隔着铁栏杆,杜岚没办法收拾他。杜岚很是发火,说:“罗强,今天我们过来提审,就是在核实赌场的情况。”
罗强说:“警官,赌场不是我的,这是大家自发的,谁愿意去赌,就过去赌一下。再说我们这个赌场没有抽老千诈赌的,我也不会让他们这样骗人家钱。这是赌场的规矩,愿赌服输,这个作弊是可耻的。”
杜岚说:“你做了什么事情,你不知道吗?其他人都讲得很清楚了,你不知道吗?”
罗强说:“他们讲是他们的事情,这跟我没关系。”
杜岚说:“那徐冰冰的债务是怎么回事?”
罗强说:“是他问我借的钱,这不是赌债,至于他为什么借钱,我不清楚。后来他不还钱,我才到他家要钱,问他爸要钱,他爸不给,我们就是泼粪了。”
杜岚一看这五个人审下来全部翻供了,他感到事态比较严重。他又对罗强审讯了一个小时。罗强还是这副态度,死不承认有诈赌骗钱这一回事,也不承认跟王攀说过骗人家钱的事情。
杜岚一看提审没啥效果,反而全部翻供,他把笔录做好,让罗强签好字,就让管教民警把罗强带进去了。提审全部结束之后,杜岚给王志永打电话说:“师父,今天有个不好的情况,这个五个人全部翻供,不承认诈赌骗钱的事情,他们都说徐冰冰借的钱是正常的债务,不是赌债。”
王志永听到这,也很气愤,说:“他们五个人翻供都一模一样吗?他们全部翻过吗?”
杜岚说:“是的,我也很纳闷,他们怎么会突然全部翻供,再说他们关到看守所是分五个不同的号子关押的,没有串供的可能,怎么会出现这问题?”
王志永说:“你抓紧先回来,我们跟赵所一起商量一下再说。”
杜岚说:“好的。”
杜岚和邵峰开车回到所里,杜岚走到办公室跟王志永说了这事情。王志永说:“这个事情很严重,有很大的问题。”
杜岚说:“师父,是不是有人教他们串供的?不然口供怎么一模一样?都不承认诈赌骗钱的事情。”
王志永说:“现在我们不知道是哪个地方出问题了,我们到赵所办公室跟他汇报一下再说。”
王志永和杜岚走到赵所办公室,王志永让杜岚把这个事情跟赵总汇报一下。杜岚说:“赵所,今天我去看守所提审罗强等五个人,他们全都翻供,不承认诈赌骗钱这回事情,都说徐冰冰借的钱是正常债务,不是赌债。”
赵所说:“怎么会这五个人都翻供,理由都一模一样吗?”
“是的,他们都是这样说的。”
赵所说:“这个问题有点严重了,他们怎么会翻供的理由一模一样呢。”
杜岚说:“是不是有人教他们怎么翻供的?”
赵所说:“会不会是律师会见了教他们的,再说也不可能五个人同时都教过啊。”
王志永说:“现在律师会见嫌疑人,我们又不在场。律师跟他们怎么说的,我们也不清楚。再说现在找到律师,他们也不会承认教这帮家伙。罗强他们也不会说是律师教的。”
杜岚说:“我今天审查王攀和罗强的时候,他们都在说我们吓唬他们,还刑讯逼供他们。”
赵所地说:“这帮鸟人都不是什么好人。肯定要严肃处理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