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姆斯大约是三个小时之后才回到客栈的，有些疲惫的外表下，却是难掩的满足感。
他和冯艳之间的事情郑健没想去知道，也不想知道，反正按照威廉姆斯对于冯艳的态度就知道，这两种人之间没好事。
威廉姆斯吃了些东西就躺倒在床小憩，直到子夜时分，才喊着郑健出门。
深夜的蒸汽城并不算冷清，莺歌燕舞之处依旧人来人往。两人在蒸汽城内转悠了半天才敲开了一处住宅的大门。
“何事？”开门的是个老头，披着件衣服似乎刚刚从床上爬起来。
“外城来的主顾，想要拜会一下黑郎君。”威廉姆斯上前恭敬道。
“走还是留？”老头揉了揉眼睛，语气随意。
“既走又留，南边的金贵东西换换。”威廉姆斯从怀里拿了一个小袋子递了过去。
老头接下，在手里掂了掂，随即摸出两个面具给两人道：“守着点规矩。”
“哎哎。”威廉姆斯应着声，接过面具戴上。
郑健也是有样学样，戴上面具跟着威廉姆斯进了门。
这房子不大，但被隔成了好几间屋子。威廉姆斯径直走到最里面一间，摸索着在墙上找到一个金属拉环。轻轻拉了一下，墙上出现一道暗门，两人推门而入，便是一条通往地下的楼梯。
郑健估摸着自己走了差不多半分钟才到底，一扇磨砂玻璃门后，透着亮。推门而入，里面别有洞天。
这处位于地下的黑市面积很大，俨然一座地下广场。郑健和威廉姆斯进来的地方，只是众多入口的一处。
靠着四面墙壁的地方全是柜台，贩卖着各种商品。来这里购买商品的人都与郑健他们一样，戴着面具。
“威廉姆斯，你确定这里有种子卖？”郑健压低声音，尽量不引起旁人的注意。
“放心吧，我的消息来源很可靠。”威廉姆斯回答，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似乎在寻找某个特定的人。
就在这时，一个戴着宽边帽，脸部被阴影遮住的神秘人物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威廉姆斯眼神一亮，示意郑健跟着他，两人慢慢靠近那个神秘人物。
“你是‘夜莺’？”威廉姆斯用只有对方能听到的声音问道。
神秘人物抬起头，警惕地看了威廉姆斯一眼，然后看了看四周，确认没有其他人注意到他们的对话。
“我就是。”夜莺低声回答，声音沙哑，“你是谁？”
“我是威廉姆斯，这位是我的朋友郑健。我们来是为了你说的那些种子。”
夜莺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递给威廉姆斯：“这里面是你们要的东西，但是价格不会便宜。”
威廉姆斯接过布袋，打开一看，里面装着各种种子，他满意地点了点头：“价格不是问题，但我要确保这些种子的质量。”
夜莺冷笑一声：“在黑市，我‘夜莺’的货，质量从不打折。”
郑健突然插话：“等等，我们怎么知道这些种子不是被蒸汽城的人动过手脚的？”
夜莺的目光转向郑健，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小子，你是第一次来黑市吧？我‘夜莺’的信誉在这里是有目共睹的。”
威廉姆斯见状，立刻打圆场：“夜莺，别介意，我这位朋友只是谨慎一些。”
夜莺哼了一声：“谨慎是好事，但过度的谨慎会让人错失机会。你们要还是不要？”
郑健和威廉姆斯对视一眼，最终郑健点了点头：“我们要了。只是价格……”
“两百迪克朗，或是同等价值的东西。”夜莺伸手朝着郑健掂了掂。
“我们没带这么多迪克朗。”威廉姆斯道：“但是我们有盐。”
说话间，威廉姆斯从身上各处找出四袋一斤装的盐。
夜莺打开一袋，用手指沾了一点放在舌尖品尝。
“好东西。”夜莺压着嗓子赞了一句，随后只拿走两袋食盐，便迅速离去。
“这人倒怪有诚信得嘞。”郑健一见，便感叹了一句。
“呸！”威廉姆斯却是啐了一口道：“诚信个鸡儿，这一袋子盐在黑市就能值一百二十个迪克朗了。”
“操！这盐能卖这么贵？”郑健惊讶。
“那是当然的，要不然孔家为什么盯着我们的营地不放？”威廉姆斯一脸嫌弃地看了眼郑健，然后招呼他快点离开。
交易完成，的确没必要在这里多逗留。反正刚才郑健看了一些摊位，上面的商品不是稀奇古怪东西，郑健不知道它们的用途，更没钱去买。
郑健和威廉姆斯正准备离开，突然间，黑市传来一阵阵惊呼声，紧接着，人群便开始慌乱起来。
“快走！”威廉姆斯反应迅速，立刻拉着郑健就往来时的出口跑去。
两人的反应极快，等他们跑出一段距离后，才有人反应过来：“快跑！纠察队来了！”
这下，整个黑市立刻混乱起来，人们争相去找最近的出口，想要逃出生天。但是，很快就有人发现，许多的出口大门打开后，外面已经站着不少身穿黑衣的纠察队了。
“站住！都别跑！否则格杀勿论！”纠察队员们大声喊着，一边逮捕那些靠得近的倒霉鬼，一边继续追人。
“等等我！”就在郑健和威廉姆斯推开通道门时，一声喊从后面传来。
两人不约而同转头去看，却见是与他们交易的夜莺跟了上来。现在摆在老丁和郑健面前的选择只有两个，一是等着夜莺跑过来一起离开，要么就是把门一关，自顾自跑路。
“快点过来！”没有犹豫，郑健便做了决定，开着门等夜莺。
但是郑健却没看到身后威廉姆斯的脸已经变色。郑健这小子真和老丁一样，太容易信任别人了！
“小子！你不要命了？”威廉姆斯吼道：“开着门放他进来，我们先走！”
“也不差这一步了吧？”郑健看着还有十米距离的夜莺，有些不理解威廉姆斯的做法。
但是身后的威廉姆斯却是不由分说，直接抱起郑健就往外跑。
“快点！”郑健无奈，只能对着即将跑进来的夜莺喊道。很奇怪，他就是有种直觉，夜莺和自己有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