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俩在客厅里正商量着呢，香港警察的电话来了。
听筒里是黄贵发恭敬的声音。
“涂生您好！我们刚刚根据一份详实的实名举报。
成功侦破一案，确认蒋振庭夫妇涉嫌多项严重罪名，包括买凶杀人、贩运毒品、藏匿毒品以及非法贩卖武器。”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公事公办的严谨，还带着不易察觉的讨好。
“目前，两名嫌疑人已被成功逮捕，正在押解回警局的路上。
初步评估，若能坐实所有罪行，他们将面临累计超过一百年的刑期，此生恐难再见天日。”
涂志明嘴角微扬，语气平和。
“感谢黄警司亲自告知，辛苦了。”
“不敢当，涂生您太客气了。”
黄贵发的声音愈发谦逊。
“这都是港府方面特意叮嘱，要求我们及时向您通报案件进展。”
“咔哒”一声，涂志明轻轻挂断电话，脸上却浮现出古怪神色。
“这就……解决了？我这边还没真正开始发力呢？”
这感觉，仿佛蓄力已久的一拳打在了空处，对手却已自行倒下。
他沉吟片刻，再次拿起话筒，拨通了粱仲韬的电话。
“仲韬，有几件事需要你立刻去办。”
“第一，以我的名义，向港府捐赠五千万港元，款项需指定用途，专门用于提升全体警员的待遇与福利。”
“第二，定制一块上好的金匾，送给黄贵发警司，匾额上就刻‘罪恶克星’四个字。”
“第三，我之前与洪兴帮的陈耀谈过，关于投资街机厅、给洪兴那些底层古惑仔一条正经出路的计划，你派人尽快跟进落实。
如果时机合适，可以考虑成立一个新的集团来运作这件事，名字……暂时就叫‘洪兴游戏集团’吧。”
与粱仲韬细致地交代完毕，涂志明这才重新回到客厅。
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倒了一杯递给张耀东。
“是蒋振庭的事。人已经被警察抓了，证据确凿，足够他把牢底坐穿，不会再出来兴风作浪了。”
他话音刚落，小青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
“先生，黄贵发警司又来电话了，听语气非常着急，说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向您汇报！”
涂志明闻言，哑然失笑：“这怎么还没完没了了呢？”
无奈，他只得第三次走向电话机。
“黄警司，我是涂志明，又发生什么事了？”
电话那头的黄贵发显然处于极度的慌乱之中。
“涂生！出大事了！蒋……蒋振庭夫妇……他们在警局门口，被一大群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愤怒群众，用……用砖头给活活打死了！”
他喘着粗气，语速极快地解释道。
“完全不知道消息是怎么走漏的！
那些人就像从地底下钻出来一样，每个人手里都攥着一块砖头，目标明确。
蒋振庭夫妇一下车，直接就冲上来猛砸！
我们的伙计根本来不及反应，好几个都受了伤！
那对夫妇……当场就被打得不成人形，直接毙命了！
现在现场一片混乱，署长也惊动了！
我……我这是第一时间，冒着风险先给您通个气！”
就在黄贵发气急败坏之时。
港岛某家喧闹的歌舞厅深处，一间隐秘的包房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傅佑山正翘着二郎腿，叼着雪茄，听着心腹的详细汇报。
“老叔，您放心好了！那对狗男女，脑袋都被砸扁了，死得不能再死了！”
手下人兴奋地比划着。
“工地上的兄弟一听说有人敢对涂生不利，活儿都不干了，抄起家伙就去了！
光是咱们自己人就去了好几千！
后来消息传开，不少闻讯赶来的市民也加入了，林林总总，怕是有上万人！”
他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当时的场景。
“您没看见那场面！
押车的那些条子，手里拿着烧火棍，全都吓傻了，动都不敢动！
咱们的人冲上去，一顿砖头招呼。
噼里啪啦跟下雹子似的，差点把那俩公母直接用砖头给埋喽！
完事儿后，哨子一响，兄弟们瞬间就散得干干净净。
那帮条子愣是一个没抓着！”
傅佑山听罢，猛地吸了一口雪茄，随即爆发出畅快淋漓的大笑。
“哈哈哈！好！干得漂亮！过瘾！”
他大手一挥，豪气干云地命令道：
“传我的话，今天晚上所有兄弟，伙食全部加餐！
每人给我发两个大鸡腿，我请客！”
笑毕，他的脸色骤然转冷。
“都给我听清楚了！
涂生，就是咱们大圈帮的爷！
是咱们的恩人，是咱们的靠山！
谁敢动他一根汗毛，就是在要咱们所有兄弟的性命！
对于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只有一个字——弄死他！”
电话这头，涂志明听着黄贵发叙述，心中已然明了了几分。
他强忍着复杂情绪，好言安抚了一番。
并再次郑重承诺，在此次事件中受伤的警员，其医药费、营养费乃至精神损失费，他涂志明一力承担。
缓缓放下话筒，涂志明再不掩饰。
转过身，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
回到客厅，将警局门口“砖头正义”事件，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张耀东。
张耀东听完，整个人都僵住了。
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四个字：
“还……还能这样？”
“谁说不是呢！”
涂志明摊了摊手，“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我本想着是按规矩出牌，走法律程序。
没想到……民间自有其运行的逻辑和力量啊。”
张耀东深吸一口气。
“涂生，我终于弄明白你说的‘我为人人，人人为我’，是什么意思了。”
“这不是我说的。”
涂志明正色道，“这是一个很伟大的人说的。”
两人端起酒杯，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这什么酒，怎么又涩又难喝？”
“这叫蒙哈榭骑士园干红，平常我都是拿来装逼的。”
“你天天KtV、酒吧、舞厅的，这酒都喝不惯？”
“要是醒过的干红我还是喝得惯的。
您这开瓶直接就倒，我是真喝不惯！”
“卧槽张耀东，合着你在这儿等着我呢是不？
我今晚要宴请渣打银行董事长罗德涛，罚你买单！”
“行！”
张耀东爽快答应。
“刚好我也瞅瞅小日子的高级娱乐场所。
有好几个人建议要把港式KtV开到日本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