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衍道听得暗自咋舌。
在小世界，一个宗门能占据一条灵脉就不错了，而这里，简直就是将无数条顶级灵脉人为整合在一起！
更惊人的是，他注意到地面上那些看似普通的草木，竟然都是小世界种植的一二阶灵植，就连空气中飞舞的蝴蝶，翅膀上都天然生长着符文。
“这些是‘符纹蝶’，它们的鳞粉是制作高阶符箓的上佳材料。”
弟子见李衍道盯着蝴蝶看，笑着解释道，“在我们百兽宗，一草一木、一虫一兽都是经过数万年培育的资源。”
飞行途中，他们不时遇到其他修士。
有人驾驭着巨型龟兽缓缓而行，有人站在飞鹰背上呼啸而过，更有人直接骑在数十丈长的蜈蚣背上...
这些在修仙界本该凶残的妖兽，在这里却温顺如家畜。
一个时辰后，前方出现一片金属光泽闪烁的山脉。
整条山脉都泛着幽蓝光芒，山体上密密麻麻布满了矿洞，无数妖兽和修士在其中忙碌。
“衍水长老，那就是炼器峰了。”
弟子指着最高的一座山峰说道，“峰主是五阶炼器大师铁心尊者，据说他差点炼制出一件中品通天灵宝...”
李衍道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撼。
他终于明白为何灵界修士看不上小世界的宗门了——这根本就是两个维度的存在！
在这里，什么都突出一个规模大。
“有劳小友引路了。”
他取出两株三阶金元花递给那名弟子。
炼器峰顶，一座通体由玄铁打造的宏伟宫殿巍然矗立。
殿前广场上聚集着数百名弟子，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地注视着中央的光幕。
光幕内，一位赤膊壮汉正挥汗如雨地捶打着一根通体乌黑的铁棍，每一锤落下都引发空间微微震颤。
“那是铁心尊者在炼制通天灵宝！”
引路弟子压低声音，眼中满是崇拜。
李衍道目光一凝，对方炼制的正是蕴含重力法则的‘千钧棍’。
只见那铁心尊者双手缠绕着土黄色灵光，每一锤都带着奇特的韵律，显然是在将重力法则融入器胚。
这种炼制手法他再熟悉不过——因为他也掌握着重力法则！
“有意思...”李衍道暗自思忖。
重力法则不同于五行基础法则，能掌握此道的炼器师万中无一。
难怪这铁心尊者能成为炼器峰主。
然而随着观摩的深入，李衍道眉头渐渐皱起。
铁心尊者的炼制手法确实精湛，但在最关键的重力法则融合环节，却出现了细微偏差。
那铁棍上的法则纹路已经开始紊乱，若不及时调整，恐怕...
“此物成不了。”李衍道下意识低语。
声音虽轻，但在寂静的广场上却格外清晰。
周围弟子齐刷刷转头，待看清说话之人是位化神修士后，又连忙行礼：“见过长老！”
一位身着核心弟子服饰的青年却冷笑道：
“客卿长老还是慎言为好。铁心师祖炼制通天灵宝数十件，岂是外人能妄加评判的？”
李衍道不置可否，只是静静注视着光幕。
此刻铁心尊者已经进行到最后一步——注灵。
只见他双手掐诀，一道粗大的土黄色光柱从天而降，直灌铁棍。
然而就在光柱接触器身的瞬间，异变陡生！
“轰——”
震耳欲聋的爆响中，那根铁棍突然扭曲变形，表面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纹。
铁心尊者暴喝一声，双手死死按住即将崩碎的器胚，却仍止不住法则之力的暴走。
最终，整根铁棍炸裂成无数碎片，将炼器室的地面砸出数十个深坑。
广场上一片死寂。
所有弟子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随后不约而同地转向李衍道，眼中满是惊骇与敬畏。
那位出言不逊的核心弟子更是脸色煞白，结结巴巴道：
“长...长老慧眼如炬...弟子有眼不识泰山...”
李衍道摆摆手，正欲开口，炼器室的大门突然洞开。
铁心尊者大踏步走出，浑身还冒着青烟，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李衍道：
“刚才是哪位道友看出问题所在？”
众弟子自动让开一条路，将李衍道凸显出来。
铁心尊者上下打量着他，突然眼前一亮：“重力法则！道友莫非也...”
“在下衍水，侥幸领悟了些许重力法则皮毛。”李衍道拱手道。
铁心尊者闻言哈哈大笑：“好！好！老夫炼制重力法宝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同道中人！”
说着竟一把拉住李衍道的手腕，“来来来，咱们好好论道一番！刚才那‘千钧棍’的问题，道友务必指点一二！”
这一幕让周围弟子彻底傻眼。
他们何曾见过眼高于顶的铁心尊者如此热情？
更有人已经悄悄取出传讯玉简，将这位神秘客卿长老的事迹传遍全宗。
李衍道被铁心尊者拽着往炼器室走，心中却暗自欣喜。
这次意外展示，倒是给了他一个在百兽宗站稳脚跟的绝佳机会。
密室之中，李衍道与铁心尊者相对而坐。
四周墙壁上镶嵌着无数炼器图谱，中央悬浮着一尊三足炼器鼎，鼎内灵火未熄，散发着灼热气息。
两人落座后，铁心尊者将一枚玉简推到李衍道面前：“这‘千钧棍’的炼制图谱，还请道友过目。”
李衍道神识扫过，立刻指出了三处法则融合的瑕疵。
铁心尊者起初还将信将疑，但随着一次次试验，脸色逐渐从怀疑变成了震惊，最后化作由衷的敬佩。
一年时光转瞬即逝。
这一日，炼器峰顶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轰鸣，一道土黄色光柱直冲云霄。
铁心尊者手持一根通体乌黑的长棍大步走出炼器室，棍身缠绕着肉眼可见的重力波纹，所过之处地面自动下陷三寸。
“成了！下品通天灵宝——千钧棍！”
铁心尊者激动得胡须乱颤，转身对跟在身后的李衍道拱手，“多亏道友指点，否则老夫再摸索百年也未必能成！”
李衍道含笑还礼。
这一年来，他故意展露部分炼器造诣，既赢得了铁心尊者的尊重，又不会太过引人注目。
更重要的是，通过交流，他对灵界的炼器体系有了更深入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