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人员多了，一间装杂物的房间收拾出来给两个借调的用。
两张办公桌一前一后，顾向东选了后面那一张桌子，那云渺渺只能坐在前边。
对于这个位置顾向东很满意，只有领导才坐后面。
云渺渺不置可否，这玩意儿得看工作能力，不是说他坐后面就显得他有本事。
这位顾同志完全没有把云渺渺放在眼里，不过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而且是长得还那么漂亮，能干啥？
这间办公室还不是他说了算？等于这间办公室就他一个人嘛！
以后办公室端茶倒水，打扫卫生，都由这小姑娘干，而且这姑娘还赏心悦目的，看着心情就好。
这等于他提前有了领导的待遇。
第一天上班两个人没啥事儿干，隔壁却闹哄哄的。
因为钱大光已经给了顾向东明确的工作目标和任务，所以别的事儿顾向东不管。
云渺渺也不急，反正厂办是缺人，才把她调来的，工作迟早会有的。
顾向东拿起暖瓶晃了晃，里面没有水，他看看坐在他前面‘无所事事’的云渺渺。
“小云同志，能麻烦你去打一瓶水吗？我这里走不开。谢谢。”顾向东嘴角带笑客气的指使云渺渺。
还装模作样的从抽屉里拿出了笔和本子。
云渺渺也非常配合，“好的，那你忙。”
然后拎着暖水瓶就出去了。
顾向东见云渺渺出去，就把笔往桌子上一扔，然后十指交叉放在脑后，身子慵懒的靠在椅背上。
小姑娘挺识趣，他很满意。
刚开始就应该打下这样的基础，以后她自然而然就听话了，那这间办公室里就是他说了算。
厂办虽然不咋地，但到了这里他就不是打杂的。
云渺渺拎着水瓶去锅炉房打热水。
因为她做过广播员，所以在厂里也算个是个小名人，何况她长得漂亮，一路上跟她打招呼的人不少。
“云渺渺同志去打水呀？”
“是，打水。顾同志想喝水，这不，让我来打了。”
“哎呀，对了，你现在不在广播室了是吧？”
“是的，我现在借调到厂办了，厂办人手不够，所以借调两个人过去。
然后就是我和这个顾同志被调过去了。”
“哎呀妈呀，升官儿了。”
“你看你说的，升啥官啊！我跟顾同志就是普通办事员，还是借调的，跟人家厂办的同志不是一回事儿。”
“……”
大家伙压根就没关心那个姓顾的是谁，奈何问云渺渺的时候，云渺渺句句不离姓顾的，想不关注都不行。
然后，云渺渺给大家的信息就是姓顾的也是借调的，跟云渺渺是一样的。
“那啥，李姐，我就不跟你说了，人家顾同志口渴了，还等着我打水给他喝呢，可不敢耽误，走了哈！”
这一路上就留下了顾同志架子大，指使同志干活还不太团结的印象。
顾向东哪知道他就让云渺渺打个水，名声就毁一半儿。
云渺渺‘毁人不倦’完了，就拎着热水回来了。
她看顾向东趴在桌子上刷刷刷的写，也不知道写的啥币玩意，但他又让她亲自给他倒水。
“麻烦你给我倒半杯水谢谢。”他指了指办公桌上的搪瓷大茶缸子。
“好的，不客气，都是同志，互相帮助是应该的。”云渺渺‘老老实实’的给顾向东倒水，正好半杯一点都不带差的。
看出来了，这人故意的要压她一头，把她当成踏脚石，奠定他在厂办的地位。
办公室霸凌啊！啧啧啧，她坚决说不。
这家伙要是老老实实的，那她也不介意他的存在，毕竟留下是靠实力靠工作表现。
但他现在主动挑衅云渺渺，那就八好意思了。
云渺渺给他倒完水就又拎着壶出去了。
顾向东亲眼看着她拎着保温瓶出去的，也不知道去干啥了，就莫名其妙。
云渺渺拎着大半壶的水去了钱大光办公室。
“主任。”
钱大光抬头，“小云呐，有事儿？
哎呀工作上的分配你先别急，我还没考虑好让你做什么工作。
反正咱们厂办现在有事儿做，闲不着。才刚来第一天，别急哈！”
云渺渺，“看您说的，我哪着急啊，我是来给您送水的 ，主任辛苦了。”
钱大光吃惊，“给我送水的？”
艾玛，这孩子太懂事儿了，他在厂办这么多年，厂办是阴盛阳衰，那几个女同志虽然是他手下，但是个个都比他豪横，到底谁是领导啊？
他可是从来没享受到过领导的待遇，办公室的卫生自己打扫，水是自己打的。
他这个领导就等于是假的，看看人孩子多懂事，比那几个老娘们懂事多了。
才多大的人呢，就懂人情世故，也算是人才了。
“哎哟，好好好，谢谢渺渺同志哈。
你看你还特地来给我送水。”
钱大光的虚荣心前所未有的得到了满足，还把自己的大茶缸子里放了一小撮茶叶。
云渺渺边给他往大茶缸子里倒水边说，“主任，说起来真是惭愧，也不是特意给您送水的，真的是顺便。
那啥，顾同志他让我给他打水，我寻思着您是主任还没享受这个待遇呢，我给他打了水，怎么着也让主任也喝一回我打的水呀！
作为厂办干事的我，不能本末倒置，认不清谁是我的领导，您说是不是？
不过没关系，我这个人任劳任怨习惯了，对于别人指使我干啥，只要不是杀人放火不犯法，我都会满足他的要求。
但是我觉得吧，我毕竟是借调来给厂办帮忙的，又不是谁家的丫鬟专门服侍人的，您说对吧？
领导，您喝着，那啥，明天再给向东同志打水的时候我顺便再给您送。”
倒完水，说完了她该说的，然后云渺渺又提着壶走了。
这顺便两个字就很灵魂，钱大光的脸瞬间就黑了。
他当厂办主任这么多年都没有享受的待遇，这个姓顾的一来就开始摆架子，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吗？
这个姓顾的咋回事儿？本来就是走后门进来的，还到他这当大爷了，他这又不养闲人。
要不是看在人事科长的份上，这个人他都不收。
咋滴，这是来夺权了？钱大光生气了，又开始抓头发。
看来以后厂办那些特别难办的事儿就都交给这个姓顾的，这个姓顾的办不好，那他就有理由把他退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