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闲聊,就到这里吧。”男孩轻叹了口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木席边缘,“你该回去了,他们还在等你。”
他扯出一抹浅淡的笑,因身体的桎梏,他鲜少踏出门扉,孤独像屋角的藤蔓,悄无声息地缠绕着日常。
可叶西清确实不能再留了。
叶西清的亚当候选人的身份需要保密,否则会引来无妄之灾,特别是魔灵教那边。
男孩右手轻扬,流转的能量瞬间漫开,屋外烂漫的花海如潮水般退去,只余下两人在木屋内相对而坐。
“回去吧。”他摆了摆手,语气里藏着不易察觉的怅然。
叶西清起身,郑重地比了个感谢的手势,转身走向门口。
跨出门槛前,他回头与男孩对视,直到看见他轻轻点头,才缓缓合上了木门,将那抹孤单的身影留在了屋内。
“亚当院长说了,有事会联系我。这信息量太大,我得回去好好捋捋。”他揉了揉太阳穴,转身朝着深不见底的山下走去。
一边想着发生的事,一边走着,离别墅只剩百米时,叶西清的脚步猛地顿住。
前方的别墅外挤满了人,密密麻麻的背影攒动,让他心头莫名一紧,涌上几分茫然。
“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人?”
他低声自语,顺着人群的缝隙往里挤。
刚挤到最前排,视线瞬间被定格。
一群身着统一制服的黑人呈半圆散开,牢牢拦住了前排的学子。
而他们身后停着一辆黑色轿车,一个金发男人正满脸绝望地被戴上手铐,强行按向车门。
叶西清的瞳孔骤然收缩,心脏像是被攥紧。
那人竟是端木!
“你们在干什么?!”
他猛地爆喝出声,怒火瞬间冲垮了理智,整个人如一道黑色闪电般从人群中窜出,直扑向那些押解人员。
这些黑人是审判庭的人,个个都有六阶实力。或许是他冲得太急,那些人一时竟没反应过来。
“放肆!”
一声怒喝陡然炸响,一道黑影从天而降,在半路稳稳截住叶西清,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掌狠狠按在了他的肩膀上,力道重得让他瞬间无法动弹。
叶西清猛地抬头,视线撞进一双冷厉的眸子。
是阿琼德拉,传闻中最强的土系异能者。他从未见过这个人,可对方身上那股碾压性的气息却像实质般压下来,让他心头一沉。
这绝对是八阶强者才有的威压。
“松手。”叶西清咬牙,体内异能骤然涌动,硬生生挣开那只手掌。
他后退半步,冷眼盯着阿琼德拉,语气里满是质问:“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抓人,连理由都不给?”
“理由?”阿琼德拉嗤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别以为拿下个国府第一,就能凭着一腔热血来管审判庭的事。至于为什么抓他——”
他抬手指向被押着的端木,眼神冷得像冰,“你不如问问你这位‘好兄弟’,看看他做了什么好事?”
阿琼德拉的脸绷得紧紧的,肉眼可见的愤怒。
叶西清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端木,心脏猛地一揪。
端木的双眼通红,眼周还带着未消的泪痕,脸上满是憔悴与绝望,显然是号啕大哭过。
他张了张嘴,声音哽咽得发不出完整的句子:“叶,叶兄弟,我……我……”
话没说完,两行热泪又从眼角滚落,砸在衣襟上。
“别浪费时间了,该走了。”
押着端木的两个黑衣人面无表情地开口,不等叶西清再追问,便强行将端木往那辆黑色座驾上推。
这辆车是飞行的仪器。引擎启动的嗡鸣声中,飞行器缓缓升空,在众人的注视下冲破云层,消失在天际。
而那些身穿制服的黑人也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原地凌乱的人群。
叶西清僵在原地,抬头望着空荡荡的天空,脑子里一片混乱。
阿琼德拉站在他身旁,侧头瞥了他一眼,眼神复杂,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人群的喧嚣如潮水般退去,屋外只余下沉闷的空气。
叶西清推开门,门框撞击墙面发出一声巨响。
华夏国府的众人竟都在,沉默地错落在大厅
“这到底怎么回事?!”他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急促,打破了死寂。
厅内的人姿态各异,有的陷在沙发里,有的靠墙而立,但脸上都覆着一层化不开的郁闷。
宋鸢率先叹了口气,迎上叶西清焦灼的目光,抬手将手机丢了过去。
“自己看吧。”
叶西清一把接过,屏幕上跳动的新闻标题瞬间攫住了他的视线。
看清文字的刹那,他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的急切被全然的不可置信取代。
手指不受控地往下滑,每一条新内容都像一记重锤,砸得他心头发颤。
“这到底怎么回事?!蛇鳞病患者大规模死亡了?!”
他猛地抬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也不能算完全的‘大规模’。”曹雨的声音响起,语气里满是无奈。
“还记得你们在巴茜国的时候吗?端木当时研制出了抗蛇鳞病的药,他师傅贾大师后来批量生产,免费发放给了患者。”
说到这里,他的眼神骤然变得复杂,惋惜与锐利交织:“可那些服了丹药的患者,最近……无一例外,全都爆体而亡了。死伤已经超过千人!”
?!!!
“这……这怎么可能?”
叶西清的声音都在发颤,双手不自觉地攥紧,眼里满是震惊与不敢置信,“上千人啊!就因为端木的药?所以他们抓端木,就是把他当成凶手了?!”
“没错,现在所有证据都指向他。”
宋鸢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得近乎残酷,可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毕竟丹药是端木研制的配方,贾大师是按他的方子批量生产的,最后出事的患者,全都是服用过那批药的人——没人能脱得了干系。”
她顿了顿,语气突然沉了下去,像是在说一件极其无奈的事:
“而且,端木他啊,现在根本没反抗。警方和审判庭的人去带他的时候,他连辩解都没怎么辩解,就跟着走了,完全是心甘情愿的样子。”
宋鸢看着叶西清紧绷的脸,又补充了一句,声音轻了些:
“我们都坚信端木是无辜的。你也能想明白吧?莫名其妙就死了上千人,还都和自己亲手炼的药有关,换成谁,心里都会被愧疚和自责压垮,说不定他自己都在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配方出了问题。”
“那端木被抓走了,会怎么样?”叶西清往前凑了一步,“他们会对他做什么?总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就定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