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宁机场的夜风裹挟着咸涩的水汽扑面而来,陆修筠急步走出通道,一边走,一边拿出手机。
一开机就收到了暗影给他的信息。
【少爷,东西已经到手。】
陆修筠:【带着人先回来,东西一定要谨慎】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黑色迈巴赫已稳稳停在面前。
车门关闭的闷响中,陆修筠捏着手机靠向椅背,眸光在暗处愈发深沉。
警局外的路灯将沈烨的影子拉得斜长,他坐在车里,车窗开了一半,手里夹着烟。
人也找了,电话他也已经打过了,里面的人应该不会为难她。
可他在家怎么都待不住,于是又开着车来到了警局,在车里一坐就是三个小时。
很快他就看到,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停下,果然下车的是陆修筠。
陆修筠一下车,什么都顾不上,就直接快步走进了警局。
此时,苏黎已经录完口供,由于上面亲自交代,他们也不敢为难她,所以让她单独呆在一个审讯室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走廊传来急切的脚步声。
“先生,您找谁?”很快就有警员拦住了陆修筠。
“我找我太太,这是我的律师,专门过来接洽我太太的案子。”
您太太是?
“我太太是苏黎。”陆修筠面色沉稳,可眼底却带着一丝急切。
先生,律师可以见,您不可以。
案子没有结束前,您太太这属于刑事案件,所以家属不可以探望。
陆修筠皱眉,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我知道规定,但我想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我很担心她。”
警员依旧一脸严肃:“先生,我们理解您的心情,但规定就是规定,我们也没办法。您可以通过律师了解您太太的情况。”
哼,陆修筠冷哼一声,把电话打给了无尘。
此时的无尘正在医院盯着,欧阳家和宋家的人都在医院的手术室门口。
手术做了好几个小时,期间宋佳玉的主治医生出来过一次。
说是“宋佳玉的腿部大动脉被切断后,因现场未能及时止血并恢复血供,肢体远端长时间缺血,已出现不可逆坏死。”
“为防止感染扩散危及生命,建议进行截肢手术。”
宋家人也没了办法,只能签字保命。
欧阳德脸色铁青,因为他刚才也签了手术同意书,姜秀婉受伤的部位是腹部,医生出来说是凶器呈斜向插入,子宫和左肾严重受损,必须立即摘除才能保命。”
不仅是姜秀婉,楼上妇科,汪涵也做了清宫手术,孩子没保住,那是他们欧阳家第一个孙子。
还有脑外伤导致昏迷不醒的欧阳岚,他也是后来才知道,不止姜秀婉中刀,自己的女儿也奄奄一息的倒在了卫生间里。
这他妈都是叫什么事儿啊?
呵呵,真应了那句老话,板子打到谁身上,谁才知道疼。
他怎么也没想到,苏黎竟然这么极端,居然敢持刀杀人。
无尘看到电话,走到走廊的尽头才接听,听了陆修筠的话,他紧紧回复了句:“知道了,你等着吧,但是长话短说,估计时间不会太长。”
“嗯。”陆修筠挂断电话后在警局的休息室里等着。
没多久,苏黎被警察带到了休息室,一进去她就看到了站在窗前的身影,陆修筠之所以看向窗外,是因为他刚才不经意一瞥,看到了沈烨的车。
听到开门声,陆修筠猛的回头,一眼就看到了警察身后,带着手铐走进来的苏黎。
“陆先生,时间有限,有什么话,您尽快交代。”说完,就走了出去,带上了休息室的门。
屋里,两人就那么对望着, 陆修筠看着眼前的苏黎,才一天,他们才分开一天,此时的她跟昨天的她天差地别。
—— 苏黎脸上面无表情,丝毫没有看见他的欣喜。
她垂落的发丝下,脖颈处还沾着干涸的血迹,苍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恍惚间竟与上辈子那个清冷,阴郁、目光空洞的苏黎重叠。
陆修筠走过去,抱住了她。
苏黎本想躲开,可陆修筠根本就不给她躲开的机会。
陆修筠放开她,手抚上她脖子上的伤,心疼的说道:“时间很短,你别跟我闹脾气了好不好。”
苏黎忍住眼泪,低着头说道:“我没有闹脾气,离婚声明你应该已经看到了,很快律师会找你,签字吧,谢谢你能来看我。”
陆修筠重新把她抱回怀里,下颌抵在她发顶,箍在腰间的手臂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我是你老公,离婚的事儿你就死了那条心吧,从跟你领证那天起,这辈子除非我死,不然不可能跟你分开。”
苏黎的身体一僵,眼泪终还是掉了下来。
“你别怕,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管,我会很快来接你回家。”
苏黎没说别的,只是开口问道:“我爸,怎么样了?”
“没事儿,命已经保住了。”没有伤到要害,后面好好调养一下就没什么问题了。
“那她们三个死了吗?”苏黎又问。
陆修筠想到刚才无尘说的话,开口道:“没有,一个重度昏迷,宋佳玉截肢了一条腿,欧阳太太摘了肾脏和子宫。”
苏黎听到她们没死,显然有些失望,陆修筠知道她的想法,捧着她的脸一本正经的说道:“放心,你好好在里面待几天,你想要的,都会实现。”
苏黎听了陆修筠的话,眼里满是震惊,她从来没跟陆修筠说过她母亲的事儿,陆修筠为什么会这么说。
陆修筠刮了刮她的鼻子,在她耳边说道:“你今天的事儿,瞒也瞒不住,虽然无尘找人按住了舆论,可海宁的小网站上还是有不少关于你的帖子,我也有了一些了解。”
苏黎垂眸避开他炽热的目光,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陆修筠,要不我们先把离婚证领了。”
“因为我要是能出去,可能要做的事儿有很多,我怕我现在的情况,影响陆氏的股价,也影响你。”
“说什么胡话?” 陆修筠的声音骤然冷下来。
“陆氏的股价重要,还是你重要?” 他扳过她的脸,指腹擦去她眼角将落未落的泪“我陆修筠的老婆,从来不需要用离婚来保护我。”
“记住,天塌下来,有我给你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