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男人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而去请求别人了,她那样盯着洛羽轩盯了好久。
他那副恳切的模样,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当年的王爷。
那时的王爷,也是如此这般,为了她,不惜去恳求皇帝赐婚。
然而,时过境迁,如今的她虽贵为嫡福晋,但那份意风发却早已荡然无存。
遥想当年,她与王爷之间,也曾有过一段伉俪情深的美好时光。
洛羽轩焦急地跪在地上,眼巴巴地望着黛玉,等待着她的答复:
“福晋,您到底是准还是不准啊!”
他的声音中因为焦急而变得沙哑。
黛玉这才回过神来,将目光投向墙上洛羽轩所画的雪夜鸣笛图。
看着那幅画,再看看洛羽轩如此坚决求娶采莲的样子,黛玉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决定要逗逗他。
她微微一笑,轻轻拉了拉衣袖,然后慢条斯理地说:
“采莲嘛,她可是府里的大丫头呢!”
洛羽轩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期待,连忙说:
“我知道,福晋,所以我才恳请您成全我们啊!
您放心,我断不会亏待她的!”
黛玉嘴角微扬,继续说:
“不过呢,你也知道,大福晋如今不在在府里,如果采莲走了,那俩孩子怎么办?”
黛玉顿了顿,又脱口而出:
“你又没有功名,人家虽说是个丫头,可是长的周正齐全!
那个城外的杨员外,还想娶她做小妾那!
又风光,又不用受苦,一进门便尊贵的很!”
洛羽轩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暗无比,他心里的怒火蹭的一下就起来了。
他猛地站起身来,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双眼圆睁,死死地盯着黛玉,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
洛羽轩痛心的大喊:
“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啊,您竟然也是如此势利的小人!”
接着,他提高了声音,继续吼道:
“不管他是什么尊贵的官职,采莲都绝对不会稀罕!”
然而,黛玉听闻,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笑声清脆而悦耳,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有些突兀。
她看着洛羽轩,眼中闪过一丝戏谑,她云淡风轻的告诉他:
“金簪子埋进雪里,有你的便是你的。”
稍后,她指了指门外的大雪,继续说:
“这么着吧,我去问问王爷的意思。
毕竟,要给那两孩子找几个可靠的人照顾。
也需要一些时间来让他们适应。”
洛羽轩听了黛玉的话,仍然愣愣地站在原地,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愤怒中回过神来。
然而,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了紫鹃的声音。
紫鹃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道闪电划破了房间里的寂静。她小声告诉洛羽轩说:
“公子,你还不赶紧谢恩呢?你快回去收拾收拾房子,等着新媳妇过门吧!”
洛羽轩这才回过神来,赶紧跪下,一个劲的给黛玉谢恩。
洛羽轩刚走,却听得紫鹃问她:
“姑娘,王爷说在听雨轩烤肉,咱们现在过去吗?”
黛玉却全然没了刚才的气势,慢吞吞哦的说:
“天又冷,又刚下过雪,改日吧!”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黛玉和紫鹃不自觉走到大福晋的窗下。
忽然听到一阵清脆的童音传来。黛玉心想,这一定是鸿萱在背书了。
她挥了挥手,示意房里的小丫头们都先下去,自己则和紫鹃,款款地走进了房间。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一进房间,黛玉就看到鸿萱正闭着眼睛,将书卷高高地举在头顶上,嘴里还念念有词。
看他那苦思冥想的样子,想必是怎么也想不出下一句该怎么背了。
黛玉微微一笑,轻声道: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众人听到黛玉的声音,这才如梦初醒般地发现福晋来了。
采莲急忙迎了上去,笑着说:“都这么晚了,福晋,您怎么来了!”
而鸿萱则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头,过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说:
“大……大娘,您……您别告诉阿玛,我……我偷懒了!这就好生背!”
黛玉盈盈笑道:
“怎么会,大娘一定不告诉你阿玛,快去玩吧!”
看着那小家伙一蹦一跳地渐渐走远,紫鹃这才回过神来,赶忙拉过一旁的采莲,满脸喜色地告诉她:
“采莲姑娘,恭喜啊!真是大喜啊!紫鹃在此给姑娘道喜啦!”
采莲闻言,心中猛地一惊,不禁面露诧异之色,暗自思忖道:
“道喜?喜从何来呢?”
她狐疑地看着紫鹃,只觉得这突如其来的道喜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见采莲一脸茫然,黛玉便将洛羽轩想娶她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黛玉一边说着,一边瞧着桌上那燃烧的红烛,还有墙上那幅精美的御女出阁图,心中感慨万千,忍不住轻叹一声:
“采莲啊,这洛公子可是个读书人!倘若他能金榜题名,必定会出人头地的!
如此看来,这可真是一门好亲事啊!”
让黛玉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的话音未落,采莲竟然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她泪流满面地哭诉:
“福晋啊,求求您收回成命吧!
奴婢怎么可能在大福晋下落不明的时候,狠心抛下那两可怜的孩子,欢欢喜喜的去嫁人呢!”
黛玉瞬间惊得不知所措——他们不是彼此有情吗,这是为何?
她怔怔地望着跪在地上的采莲,一时间脑海中飞快地闪过各种念头。
却始终想不明白,为何这个丫头会如此抗拒这门看似美满的亲事呢?
毕竟,嫁给一个读书人做正房,不比在府里当丫头惬意?
她只得劝她:“采莲,你听我说,我们都是为你好……”
谁料采莲还是坚持:
“福晋,采莲不嫁!若非得要我嫁,也得等着大福晋回来再说!我不能没良心!”
紫鹃见状,连忙伸手一把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然而,这丫头却像被钉住了一样,死活不肯起身,嘴里还嘟囔着:
“若不是福晋不答应,采莲宁愿跪死在这里!”
黛玉见状,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婚嫁之事,本就是为了你能有个好的归宿,有个可以依靠的人。
既然你如此坚持,那我也不好强求。
这样吧,改日我派人去告诉洛公子,就说你不愿意这门亲事。”
听到黛玉的话,采莲这才缓缓站起身来,然而,她的眼泪却哗哗地流了下来。
一紫鹃见她如此重情重义,对旧主依依不舍,不禁心生怜悯,赶忙从衣袖里掏出一方帕子,轻轻地替她擦拭着泪水。
黛玉心中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但却一时之间不知该从何处说起。
她只觉得喉咙有些发紧,最终还是讪讪地笑了笑,默默地坐了一会儿,便起身与紫鹃一同离开了。
……
“她婶子,我找人看了,过了年二月初八是个好日子,让铁锤和莲花成亲!您看行吗?”
胖嫂风风火火的来到王婶家里。
却不想,王老汉因为摔伤躺在床上,喝了那些药,也不见好,一家人正满目愁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