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你这孩子,没有媒妁之言,没有父母之命,怎么轻易就破了人家姑娘的身子!
这事,若让你王婶知道了,还不得扒你一层皮啊!”
胖嫂听完铁锤的话,气的浑身直打哆嗦,在这民风淳朴的村子里,私定终身被人知道了被浸猪笼的!
她气的用手指着铁锤的脸,就要揍一顿!
可细想想,铁锤这么大了,难得有个可心的人,自己不也是一见那姑娘就满心欢喜吗!
何况,还是自己三番两次的给他们牵桥搭线,打这姑娘一救活,自己就动了把她娶回来当儿媳的心思!
罢了,罢了,这事还是得快定下来,过了年就让他们成婚,省的夜长梦多!
一想到这里,胖嫂便告诉铁锤,一切得按规矩来,最快也得过了年成亲。
她又看着铁锤这憨憨,一提到那姑娘,就忍不住咧嘴笑,她打心眼高兴,这便是天赐的好姻缘!
胖嫂换了一件正式的衣裳,一脸喜色的来到王婶家里。
这阵子,姑娘和大家也相熟了,王婶也给她取了名字——莲花,亭亭玉立,人美如莲。
见胖嫂过来,莲花急忙端上茶水,又看着她似有话要和王婶说,她便拿起针线,去那屋里做活了。
胖嫂轻抿了一口茶,笑着问王婶:
“她婶子,不是我夸她,这莲花这孩子真好!
我想问问你,之前咱们说的话,还作数吗?”
王婶一惊,脑子里飞快得转着——胖嫂问我啥话来?
见王婶不解,胖嫂开门见山:
“我之前不是想给莲花和铁锤做媒吗?
如今,这孩子身体也好了,我们铁锤去做长工,也挣了不少银子!
我的家底子,你也知道的!”
王婶这才如梦初醒,铁锤这孩子是个实心眼的孩子,又是自己看着长的,莲花跟着他断不会受苦。
可是,自己刚得了这么个宝贝疙瘩似的女儿,心里,怎么这般不舍哪!
就像有人拿着刀去剜自己的心肝一样!
王婶便想推脱,谁知,胖嫂在她耳边嘟囔了几句,王婶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她恨不得要给莲花几巴掌!
可细想想,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罢了,趁这事无人知晓,先定下来吧!
还没等王婶开口,胖嫂迅速拿出几尺布,又从怀里掏出一个金锁,她面带微笑地将它们放在桌上。
胖嫂接着说:
“她婶子,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吧。
按照老规矩,我再去找个媒婆,把三书送过来。”
王婶看着桌上的布和金锁,心中有些无奈。
事已至此,生米都已经煮成熟饭了,她还能说什么呢?
毕竟女孩子的贞洁大于天啊!
王婶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没有说话。
胖嫂见状,连忙安慰她:
“他婶子,你别担心,我知道你是怕孩子去了我家会受气。
但我和铁锤可是知根知底的人,姑娘家总归是要嫁人的,嫁给我们总好过嫁给外人吧!”
胖嫂的话虽然有些道理,但王婶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她觉得事情太突然了,自己都还没有来得及好好考虑。
然而,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胖嫂刚走,莲花便拿着鞋垫子走了过来。
她最近变化很大,不仅洗衣做饭,做绣活,而且身体愈发好了,脸色也红润了起来。
王婶眼见老汉还没回家,便关好门窗,大声喝斥莲花:
“好个不知廉耻的丫头,你还不给我跪下!”
莲花一惊,娘这是怎么了,吃错药了吗?
她只好双腿跪地,瞪着那双无辜的大眼睛,疑惑的问王婶:“娘,我做错了什么事了吗?”
王婶又往屋外瞅了一眼,便气急败坏的问她:
“我怎么知道你做了什么事,我不过是聋子的耳朵,摆设罢了!
这样的大事,你为何不告诉我!”
莲花满心委屈,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娘这么说的这样难听!
她低下头,脑子里飞的转着,可是,自己一直很乖啊!
王婶只好问她:“几次了?”
莲花一愣,像傻子一样看着王婶:
“娘,什么几次了?”
王婶正坐在那破旧的椅子上,椅子腿吱吱悠悠的,仿佛随时都会散架一般。
她听到了莲花的话,心中的怒火一下子被点燃了。
“说,你和铁锤,到底几次了!”
王婶猛地一拍桌子,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那破旧的桌子差点被她拍碎了。
莲花被王婶的这一举动吓得浑身一颤,小脸涨的通红,这会子羞愧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王婶并没有就此罢休,她依然不依不饶,再次大喊一声:
“说啊!几次啊?”
声音在屋子里回荡着。
莲花低着头,不敢看王婶的眼睛,她用一种如同蚊子哼哼一般的语气,支支吾吾的告诉她:
“就一次,铁锤哥哥不是收了麦子,就去人家做活了嘛!”
王婶听了莲花的话,满心的自责。
但事情已经这样了,再责怪莲花也无济于事。
而且,铁锤那孩子,终究是个老实可靠的人。
王婶的眼眶渐渐湿润了,泪水吧嗒吧嗒地落了下来。
莲花的心中一阵酸楚,连忙跪在王婶身旁,紧紧地拉住她的手,哭着大喊:
“娘,莲花错了,再也不敢了,求娘不要生气!”
王婶一下子回过神来,罢了,罢了,哪家姑娘不出门子,嫁谁也得嫁,胖嫂家不过是在自家院子后面哪!
王婶搂过莲花,擦干她脸上的泪水,拿出胖嫂给的金锁,轻轻的给她带上,还是忍不住埋怨:
“你这孩子,胆子太大了,事已至此,娘只盼着你好!”
王婶告诉她,胖嫂拿来了定礼,她和铁锤的事就这么定下来,但是,这阵子一定要守规矩,不可以轻易见铁锤!
莲花一喜,高兴的点点头,她用手不停的抚摸着金锁,还有那个难忘的夜晚,铁锤那憨憨的样子又浮现在面前:
“妹妹,你真好,我愿意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