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啊,你快出来瞧瞧,我买的什么好东西?”
伴随着一阵急促的呼喊声,门外传来了王老汉的声音。
这王老汉,已然六十有余,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
皮肤黝黑,身材短小,由于长期劳作,背有些驼。
然而,他的精神却十分矍铄,尤其是那双眼睛,透着一股朴实和善良。
此时,王婆子正在屋里,劝床上的女孩多喝些汤药。
听到老汉的呼喊,她连忙放下手中的药碗,急匆匆地跑出门去。
一出门,王婆子就看到王老汉站在院子里,一手抱着几尺花布,另一只手提着一盒点心。
王老汉举起手中的花布,冲媳妇笑了笑:
“老婆子,你看这布,颜色多鲜艳啊!
你快拿给闺女比量比量,给她做身衣裳。
咱们虽然穷,但也不能亏待了人家姑娘啊!”
王婆子满心欢喜地接过花布,仔细端详起来。
这花布虽不是什么名贵的料子,但颜色却十分喜庆,是那种有些土气的大红色。
王婆子笑着走进屋里,来到床边,对床上的女孩说道:“闺女,你快瞧瞧你大爷给你买的啥!”
说罢,王婆子便轻轻地扶起那姑娘,将那红色的花布比在她的身上,然后仔细地打量着。
“大娘,您怎么又给我买花布啊!这身衣裳不是才给我做的吗?”
姑娘一边轻轻抚摸着那些崭新的花布,嘴角虽然带着一丝嗔怪,但她的眼睛噙着泪水。
“她婶子在家吗?”
伴随着一阵略显急促的敲门声,门外传来一阵妇人的呼喊声。
王婆子听到声音,急忙冲着床上的姑娘比划了一下,便快步来到门口。
还没等她来得及打开门,那老妇人就已经笑嘻嘻地推开门走了进来。
这老妇人身材有些发福,圆滚滚的,几步路走下来,就已经气喘吁吁,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汗。
“胖嫂,您这会子怎么来了?”
王婆子满脸笑容地迎上去,一边说着,一边顺手拉过一把破旧的椅子,示意胖婶坐下。
胖嫂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了下去,然后用手扇着风,缓了口气说道:“姑娘,今儿可大好了?”
床上的姑娘急忙微微欠身,回头冲她一笑。
王婆子她转身走到桌子前,拿起一个缺了口的杯子,给胖婶倒了一杯水。
这屋里的摆设十分简陋,除了一张破旧的床和一张吃饭用的桌子外,几乎没有其他像样的家具。
墙上那扇窗户,更是因为年久失修,呼呼地吹着风。
胖嫂笑道:
“她婶子,这是我攒了一篮子鸡蛋和一点大米。
你家来了个天仙似的姑娘,算是我对她的一点心意。”
王婆子这才发现,胖嫂原来提着一篮子鸡蛋来的。
她连忙摆摆手,表示在不可要她的东西了,这样总是让她贴补,自己心里过意不去。
胖嫂哪里肯啊,依旧紧紧地将东西递到她面前。
胖嫂趁着王婆子不注意,把目光盯在床上那位姑娘身上。
她又转头看向王婆子,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您啊,就别再推辞啦!
姑娘来到咱们家,确实需要好好补一补呢!”
王婆子听到胖嫂的话,眼中的泪水扑簌簌往下掉。
她紧紧握住胖嫂的手,哽咽道:
“可怜见的,老天爷看我们晚年凄凉,才送来了这么一个心地善良的姑娘。
可是,家里的日子实在是太难了……”
话还没说完,床上的姑娘脚步踉跄,来到她们身边。
姑娘半蹲下,就要给王婆磕头,却被胖嫂一把拉起。
她只好拉着王婆的手抽泣:
“大娘,都是因为我!你们才会白白花这么银子……
你们别管我了,就让我以后自生自灭吧!”
王婆子和胖嫂急忙把她扶到床上,俩人一个劲的宽慰她:
“你这孩子,别说是你了,换做别人我们也会实心实意的救的!”
胖嫂明白这孩子心思重,便拿着刚才那块红色的花布逗姑娘:“你瞧瞧,这料子做成衣服穿在姑娘身上,便是仙女下凡了!”
那姑娘便笑了几声,便安心的躺下了。
胖嫂眼见姑娘累了,便对着王婆子使了个眼色:
“姑娘累了,咱们出去说说话!”
俩人刚刚走到胖嫂家门口,王婆子向她道了声谢,转身便要回去。
谁知,胖嫂却突然拉住了她,神秘兮兮地瞅了周围一眼。见四下无人,这才压低声音对王婆子说:
“她婶子,有个巧宗,可是天大的好事,不知道你应不应?”
王婆子一听,心里顿时乐开了花,她还以为是自己前些日子托胖嫂问的活有了着落呢。
于是赶忙附在胖嫂耳边,急切地问她:
“给那李府上洗衣服的活有了着落?”
胖嫂见状,轻轻推了她一下,笑着骂她:
“你呀,真是个傻……”
王婆子被她这一骂,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己怎么就傻了呢?
她一脸狐疑地看着胖嫂,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那胖嫂又轻轻咳了一声,然后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指着王婆北屋的方向,再次压低声音说:
“你看,那北屋里头……
你傻啊,这么美的姑娘,若她想起来之前的事,还会安心待在这里吗!
不如趁现在,她记着你们的恩,把她婚事定了。
若生米煮成熟饭,她也走不了了,一个村住着,你们还有益处。”
“他婶子,以后这话可千万别再提了!不然的话,小心老汉这铁锨可不长眼啊!”
王老汉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来,把王婆子和胖嫂吓了一跳。
俩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看到王老汉扛着铁锨,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他原本是打算趁着今儿天气还热,赶紧去地里干活的。
王老汉从自家篱笆墙那里瞧见,胖嫂和老婆子正聊得起劲,还以为她们在说些村里的闲话呢。
等他凑近一听,这才发现原来胖嫂是在给姑娘说亲呢!
王老汉心里暗自嘀咕:“我说这胖嫂怎么这么热心呢,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
王婆子见自家老汉动怒了,急忙拉住他别急躁,赔着笑脸对胖嫂说:
“她嫂子啊,这事儿也得先问问人家姑娘的愿不愿意?
咱们可不能吭了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