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卧底来说,行走在黑暗中犹如走钢丝,凭本能去分辨一个人的底色已经成为了必修课。
而顶着zero身份的……孩子,是的,对他来说,这种稚嫩和纯真的美好,是孩子特有的东西,而且这家伙说起话的语调的停顿和尾音的飞扬,都很明显了。
他正准备说什么时,就看到穿着防爆服的松田阵平快步走了过来,他边走边将头盔取下来,不耐烦地甩了甩卷发,将额上和头发上的汗珠都甩飞了。
“松……”
诸伏景光的声音刚出口,就听见身边的人小声嘟囔:“真像卷毛狗狗洗完澡后甩毛啊。”
诸伏景光表情一裂,这个顶着zero脸的家伙在说什么啊。
而且这个距离,松田绝对能听到的吧!
他仔细看去,果然松田脸上露出一抹狞笑,拎着头盔的手都紧的嘎吱响。
诸伏景光忙跨前半步,将金发青年挡在身后,哪怕这人说话不好听,但他还是个孩子啊,松田这凛冽和凶恶的气场太容易给小孩儿留下心理阴影了。
“好久不见,诸伏警官。”
卷毛大佬懒散站定,目光灼灼地盯着金发青年,朝猫眼警官问候道。
他远远看到金发大老师时,只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等走近了才发现,这家伙给人的感觉太嫩了,那张娃娃脸平日里有气场压着没觉得,今天看起来就跟个学生似的。
凑近后他也没感知到异常,那种让人心烦意乱的、越是探究越混乱的东西也不存在。
于是他便知道,这是个假的。
有一个整天易容吓自己玩的幼驯染,他第一反应就是易容。
诸伏才从组织逃离,他担心是组织的人发现了什么前来试探,便毫不犹豫走了过来。
诸伏景光轻咳一声,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原来松田警官也在啊,已经检查完了吗?”
松田点点头,朝金发青年的方向抬了抬下颌,嚣张地说:“这家伙是谁啊,说话怎么这么嚣张,我看肯定是缺少社会的毒打!”
顶着易容的快斗不高兴了,他挽了挽袖子,扒拉开诸伏景光,嚷嚷着说:“你说谁嚣张啊,你这卷毛眼睛朝头顶看,一副‘天老大我老二’的模样,你还好意思说我嚣张?”
松田将头盔顺手扔给了诸伏景光,两只手互相捏了捏,指头骨节捏的咯吱响,冷笑一声:“怎么,你看上去很不服气啊,我们练练!”
黑羽快斗很想吐槽,他之前明明看到这几个家伙是好朋友的,见面装作不认识我可以理解你们很可能是因为警方的保密任务,但突然打架是几个意思?
谁家好朋友是你们这样相处的?
不打不相识吗?
但他才不怕,他有闪光弹!
黑羽快斗倔强地说:“练就练,谁怕谁。”
“够了!”诸伏景光忍无可忍地制止。
这是什么场合,没看到周围的人都隐隐看了过来吗,为什么像小学鸡一样互啄啊。
“松田!”诸伏景光沉着脸说,“身为公职人员,你想要在公众场合下打架斗殴吗?”
“就是。”黑羽快斗挺了挺胸膛,有恃无恐地插话道,“打的还是我这个特邀嘉宾!我看你是不想混了。”
既然侦探大叔说不用特意演,他索性以自己的性格本色出演,只是考虑到大叔的年纪,他特意表现的稳重些而已。
松田阵平翻了个白眼,双手抱胸,懒洋洋地催促:“那你去举报我啊,快去啊。”
“嘿,你上头有人啊,你这么嚣张!”黑羽快斗脑洞大开揣测道。
眼看二人又要吵起来了,诸伏景光只觉得头大如斗,萩原呢,他现在急需要一个萩原来哄好幼稚鬼松田。
跟小朋友都能吵起来,你心理年龄到底多大啊!
而这位小朋友,你顶着别人朋友的身份,为什么能做到这么自来熟啊,你到底是谁啊。
“好了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要守在自己的岗位上。”诸伏景光站在二人中间打圆场说。
松田阵平被诸伏景光推着走远,他回头看了眼朝他翻白眼的金发青年,低声说道:“那家伙的身份不明,真的不用我留下吗?”
诸伏景光摇摇头,轻声回道:“不用,他……”
他斟酌了下语言,笑着说:“没有恶意,我猜想应该是zero不方便出面,这才让别人替他出席的。”
松田阵平沉默了,金发大老师当然不方便了,他身上有外神的印记啊,一旦出现在会场,这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得发疯,那场面都不敢想。
但他和景旦那的想法一样,他也觉得那人没有恶意。
既然如此,很可能是降谷授意的,那就不用管了,有危险的时候帮忙照看吓就可以了。
会场角落里,工业明白穿着一身西装,左胸衣服上别着工作证,抱着文件行色匆匆。
她环视了一遍会场,伸手在一个小门的通道上忽然一拽,一个带着贝雷帽、穿着时尚格子裙的茶发女孩儿拎着包包出现了。
“姐姐。”宫野志保担心地问,“我真的可以出现在这里吗?”
宫野明美披散着头发,姿态一如既往的温柔,只是眼神偶尔会泄露出几分坚毅和锋芒:“我是土门议员的秘书,你作为我妹妹,有资格得到这里的入场券。”
“而且……”她笑眯眯地朝金发青年所在的位置示意了下,说,“你不是很想见彻哥吗,他今天也在。”
宫野志保低下头犹豫了起来,最后是想要见到兄长的想法占据上风,点点头说:“那我就留下来了,如果给你添麻烦了,姐姐一定要告诉我,我会立刻离开的。”
“好。”宫野明美眉眼温柔,只是看到她,就觉得她温柔到骨子里,是日本男人都向往的那种大和抚子类型的女人。
她抬手看了看腕间手表上的时间,安抚了妹妹两句后说:“我还有事情,要先离开了。你小心些,如果有危险或者有人找麻烦,就给我打电话,或者去找彻哥。”
“我记下了。”宫野志保享受着姐姐的唠叨和叮嘱,脸上扬起细微的笑容,完全没有在组织时的高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