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一行十余人骑队,风驰电掣般地急驰在去往焦县的官道上。
与此同时,正在后院漫步的孟玉娇,见凤朝鸣火急火燎地往泰元馆方向跑去,边跑嘴里边不停地嘟囔道:“出事了!出事了!”
此时心急如焚的凤朝鸣似已看不到他人,竟径直从孟玉娇的面前掠过。
“给我站住!”孟玉娇见下人这般不懂礼数,见到自己也不行礼,顿时出声喝止已跑出丈余远的凤朝鸣。
凤朝鸣被孟玉娇这一声喝斥,惊的回过神来,忙停下身,转身碎步近到孟玉娇的面前,躬身行礼赔罪:“大少奶奶万安,大少奶奶恕罪,小的着实是太着急了,因此没注意到大少奶奶在此。”
见凤朝鸣认错,孟玉娇的面色才缓了缓,问道:“凤管事,何事让你这般的毛毛躁躁?”
“回禀大少奶奶,大少爷突发心疾,昏厥了。厚县的周记银庄昨夜遭抢,淳县的油庄被偷,还有沽县的酒舍失火。出大事了,小的要速去禀报老爷。大少奶奶,小的先告退了!”凤朝鸣满脸焦急,向孟玉娇再行一礼,不等孟玉娇出声,便又匆匆往泰元馆奔去。
“怎一夜之间出了这些事?”孟玉娇自语,沉思片刻,便也往泰元馆去。
泰元馆厅内,周老爷接到凤朝鸣来传报的桩桩坏事,急得气血上涌,令凤朝鸣:“即刻去请倪郎中来山庄给景儿诊治!”
“是,老爷!”凤朝鸣又风风火火地奔出泰元馆,正与欲跨步进泰元馆的大少奶奶孟玉娇撞了个正面。凤朝鸣忙收住步子,躬身闪避一侧,让孟玉娇先进厅。
厅上,周老爷已急火攻心,“哇”地吐出一大口鲜血在地上,腥红的血让人心惊。
“老爷!”小厮们吓得纷纷上前,将周老爷搀到椅上。
“周老爷,何事让你这般的沉不住气?”已上厅来的孟玉娇明知故问,并吸了吸鼻翼,闻到空气中浓浓的血腥味。
“玉娇,适才凤管事来报。景儿昏厥,各处周家产业接连出事,急煞我也!”周老爷抚着胸口,神色十分痛苦。
“事已出了,你急有何用?还是冷静下来,看如何处理。”孟玉娇自顾自在下首位上坐了下来。两个小厮已在清理周老爷吐在地砖上的血污。
周老爷深吸了几口气,在小厮的搀扶下坐正身子,道:“玉娇言之有理!我年纪大了,经不起事。景儿病了,钱管家又去凤县催租了,我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孟玉娇冷笑一声:“周老爷离了钱管家,就办不了事了么?”
“自然不是,你看我这身子骨,又出不了远门,如何是好?”周老爷指了指小厮们正在清扫的血迹,苦丧着脸。
“偌大的周家产业,若要你事事亲力亲为,我想周家产业也做不到遍布全国各地。”孟玉娇讥讽。
“若产业经营平顺,倒是不用我亲力亲为。然,现在出了事,若山庄不派人前去安抚善后,恐难收场。”周老爷如实道。
“此事简单,派人去便是了。”孟玉娇语调轻描淡写地。
“派人去是可以,可派谁去?谁有能力将事情办妥?玉娇,你有何建议?”周老爷将话抛给孟玉娇。
孟玉娇也不推辞,略作沉思,道:“哪处出的事最严重?哪处事最轻?你一一告知我。”
“最重的当是厚县的周记银庄遭抢一事,接下来就是沽县的酒舍失火,幸好未出人命,花些银子修复便可。至于淳县的油庄被偷,倒是最轻的,就当少赚了一年的银子。”周老爷一一说明。
“厚县银庄被抢了多少银子?”孟玉娇继续发问。
“暂还不清楚,只说银库被撬,伤了多名雇员。”
“往年出了类似的事,山庄都派谁去善后?”
“基本都是由景儿与钱管家去处理。可如今,景儿病倒,钱管家又不在山庄,一时间我却想不出派谁去厚县主事。”周老爷眉头紧锁,焦虑不已。
“若山庄人手不济,我身为山庄女眷,我便亲自去一趟厚县。我倒要看看是何人敢如此胆大包天。”孟玉娇自荐道。
“这……”周老爷语气犹豫,然眼底却闪过一丝喜悦。
见周老爷踌躇,孟玉娇不耐烦地直视周老爷,不悦地道:“怎么?周老爷是不相信我孟玉娇?”
“不不不,我怎会不信你,我知你定有这个能力将事情处理好。只是着实过意不去,你才嫁进周家山庄,就要劳烦你亲自出手。”周老爷感激道。
孟玉娇见周老爷松口,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旋即正色道:“既是如此,我即刻启程。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此番我若去了,需得全权处理厚县事宜,任何人不可干涉。”孟玉娇伸手拂过鬓边珠翠,眼神锐利如鹰:“且山庄需拨十名护院听我调遣,再备三辆马车运送物资。”
周老爷怔了怔,随即脸上上堆起笑:“玉娇放心,一切都依你。”周老爷轻咳两声,示意小厮端来茶盏润喉:“只是路上凶险,你一介女流……”
“周老爷别忘了,我父义是万公公,谁敢对我造次!”孟玉娇打断周老爷的话,指尖划过杯沿,茶盏发出细微的脆响:“再者,若连这点风浪都经不住,周家这偌大的家业,日后如何守得住?”
次日,孟玉娇带着十名护院与三辆马车,出发厚县周记银庄。
而此时的周家山庄,周老爷正对着一封密信皱眉。信上寥寥数语:“万已派出护卫队,下一步如何?”周老爷沉吟片刻,提笔在信末写下:“按计划行事。”烛火摇曳,将周老爷的影子映在墙上,显得格外阴森。
与此同时,在厚县某处隐秘的宅院里,一个蒙面神秘人正对着镜子整理衣冠。听闻孟玉娇已从周家山庄出发,蒙面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孟玉娇,这只是开始。”
窗外,夜色深沉,一场更大的阴谋正在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