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莲留在黄竹寨做了黄皮貂的压寨夫人,白李下听到黄皮貂与妹妹洞房时传来妹妹那凄厉的惨叫声时,恨的咬破了自己的下唇,却无能为力。
第二日,直到日上三竿时,黄皮貂才心满意足地出了木棚,锦儿向黄皮貂请求,临走前再与妹妹白青莲说几句话。
黄皮貂大方地道:“嫂嫂不必这般见外,已是一家人了,嫂嫂进去看夫人便是。”
锦儿谢过黄皮貂,快步进到木棚内,眼前的一幕让锦儿瞬间心碎。只见白青莲一丝不挂地仰躺在木架搭起的床上,身上满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掐痕,嘴角溢着血丝,眼睛红肿,半张着向着棚顶。
“妹妹!”锦儿低唤一声,泪也滚了出来,忙上前将毛毡盖在白青莲的身上:“是我害了你……”
“嫂嫂莫哭,这是青莲的命。”白青莲虚弱地低语道:“待哥哥嫂子报了仇,来接青莲回家。”
“好,我与你哥哥一定来接妹妹回家,妹妹你要保重……”锦儿说不下去了,踉跄着奔出木棚。
等在木棚外的白李下欲问锦儿,却被一旁的黄皮貂插了话:“兄长和嫂嫂放心,夫人在我黄竹寨,定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锦儿强压下心头的愤恨,强笑道:“谢过大当家,我夫妇二人便不打扰了,这就告辞。”
“来人,将准备好的干粮和马匹带上来,算是我对兄长和嫂嫂的一点心意。”黄皮貂示意手下牵来两匹马:“有了马匹,兄长与嫂嫂也可省了脚程。”
“多谢大当家。”面对悍匪,白李下夫妇不得不低头。
有了马匹,又得到了史玉御府的确切方位,白李下与锦儿牵了马离开黄竹寨。
到的官道,白李下教锦儿骑马,好在这两匹马都是老马,性子缓,任锦儿上下折腾,也不惊马。
锦儿聪明,半个时辰后便能自行骑马。白李下也上了马背,紧随其后,往目的地而去。
五日后,锦儿与白李下到的郡御史府外,却见御史府守卫森严,普通百姓圴不得靠近。
白李下欲上前喊冤,被锦儿拦下,轻声道:“夫君,我们先找处地安顿下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白李下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两人牵着马,沿着御史府外的高墙缓步而行。
二人在距离御史府两条街外找到一家客栈。客栈虽小,却收拾得干净整洁。掌柜的是个五十来岁的精瘦男子,热情地迎了上来。
“两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白李下从怀中掏出几枚铜钱:“要一间清净些的房间。”
掌柜接过钱,唤来小二将马牵到后院,亲自领着锦儿与白李下上了二楼一间临街的客房。
房间不大,但窗户正对着御史府的方向。白李下等掌柜一走,立刻扑到窗前,盯着远处那座高宅大院。
“御史府守卫森严,我们得想个周全的法子。”锦儿来到窗前,看向御史府。
白李下转身将锦儿搂入怀中,声音哽咽:“锦儿,我恨自己无能……”
“这不是你的错。”锦儿轻抚白李下的后背柔声安抚。
两人正说着,忽听楼下传来一阵喧哗。
“史大人五十大寿,全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去贺寿……”一个粗犷的声音道。
“听说连知府大人都要亲自到场?”这是掌柜的声音。
“那当然,史大人是什么身份?那可是能在皇上面前说上话的人。虽史御史之前中风瘫在床上一年有余,但现在又慢慢好起来了……”
锦儿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对白李下低声道:“夫君,我有个主意。”
夜幕降临,悦来客栈渐渐安静下来。锦儿点亮油灯,从包袱里取出针线布料。锦儿手指翻飞,很快绣出一朵栩栩如生的莲花。
“你这是?”白李下疑惑地看着妻子。
“我方才在楼下特意打听,史御史的夫人信佛,尤其喜爱莲花。\"锦儿嘴角微扬:“明日我便以送绣品为由,试试能否进入御史府。”
白李下皱眉:“这……可行吗?”
“夫君放心,我自有分寸。”锦儿将绣好的莲花举到灯前,洁白的丝线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我们总要有人先混进去探探路。”
次日清晨,锦儿换上一身素净的衣裙,将绣好的莲花手帕和几件绣品包好。白李下执意要送锦儿到御史府附近,两人约好若午时未归,白李下便去寻锦儿。
御史府侧门处,几个丫鬟正进进出出搬运物品。锦儿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
“这位姐姐。”她向一个看起来面善的绿衣丫鬟行礼:“小女子是绣坊的,听说夫人喜爱莲花绣品,特来献上几件。”
那丫鬟上下打量锦儿一番:“我们夫人确实喜欢莲花,但不是什么人的绣品都收的。”
锦儿早有准备,取出那条莲花手帕:“请姐姐过目。”
丫鬟接过手帕,眼睛一亮:“针脚倒是细密……你等等,我去问问夫人身边的嬷嬷。”
等待的时间仿佛被拉得无限长。锦儿站在墙角,手心沁出细密的汗珠。终于,那丫鬟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
“就是你的绣品?”妇人声音冷淡,但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确实不错。夫人说了,若是还有更好的,可以带进府里让夫人瞧瞧。”
锦儿心中狂喜,面上却不露分毫:“多谢嬷嬷。小女子这里还有几件,都是精心绣制的。”
就这样,锦儿顺利进入了御史府。穿过几重院落,锦儿被带到一间布置雅致的小厅。厅内檀香缭绕,墙上挂着几幅观音画像。
“夫人稍后就到,你且在此等候。”嬷嬷说完便退了出去。
锦儿不敢乱动,只用余光打量着四周。
不多时,外面传来脚步声。锦儿迅速收回目光,垂首而立。
史夫人面容端庄,眉宇间却带着几分愁容。史夫人看了看锦儿带来的绣品,满意地点点头。
“你的手艺确实不错。”史夫人拿起一方绣着观音像的帕子:“这针法……可是苏绣?”
“回夫人,是苏绣的变体。”锦儿恭敬地回答:“家母曾在苏州学过刺绣。”
史夫人似乎来了兴趣,让锦儿细说。锦儿一边应对,一边暗自观察。这史夫人言谈温和,与想象中贪官家眷的形象大相径庭。
谈话间,一个侍卫匆匆进来,在史夫人耳边低语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