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李下停顿片刻后,幽幽道:“事隔一年后,我托人打听,才知道个大概。那周师爷已高升为了焦县县令,诸葛智被周师爷杀了,黄瓜田也被杖毙。官家说前一任何县令被山匪军师刺杀,周师爷杀匪有劳。如我没猜错的话,那定是周师爷设的圈套,着诸葛智刺杀了何县令,他又杀了诸葛智邀功进阶……”
听完白李下的陈述,锦儿的酒劲完全醒了,只觉后背脊一阵发凉。也庆幸当初答应了周不易将自己指婚给方云印,如若纠缠周不易,自己定会死在心狠手辣的周不易手上。
“这周师爷不是个善类,如我那日没有离开焦县,下场定与黄瓜田一般无二。到如今,我依然心有余悸,害怕有朝一日被周师爷捉了,将我杀之灭口,届时我妹子青莲如何是好……”白李下说着说着,似触到了伤心处,禁不住哽咽落泪。
见白李下害怕的直掉眼泪,锦儿安抚道:“哥哥,旦县离焦县百余里路,周不易的手,也伸不到这里来,莫怕。”
“话虽如此,我始终有了心结,就怕有那么一天,被周师爷捉了……”
此时的锦儿,一如找到了同盟人,脑子飞速地盘算起来。
“哥哥,今朝有酒今朝醉,莫想让自己不痛快的。来,锦儿陪哥哥一醉方休。”锦儿似已打定了主意,面带笑容,起身给白李下倒酒。
二人你来我往,连喝几碗酒。白李下明显有了七八分醉意,睁着迷醉的眼睛望着锦儿,直起舌头道:“锦……锦儿妹妹,你真……真美。我我……做梦……都……都想娶一个像……像你这……这般漂亮的媳……妇……”
锦儿心里有事,越喝越清醒,见白李下酒后吐真言,锦儿不禁细细衡量起来。片刻后,锦儿妩媚一笑,伸手抚上白李下的手背:“如哥哥不嫌弃,锦儿便给哥哥做媳妇,哥哥可要锦儿?”
“要要要要……”白李下急不可耐地翻转手掌,一把捏住锦儿绵软的手,就往自己怀里拉。
锦儿“嘤咛”一声,借着白李下的臂力,扑坐进白李下的怀里。
白李下有生之年来第一次抱了女人在怀,又加上酒劲,喘息着一把捏上锦儿的乳房,喷着酒气的嘴饥渴地拱上了锦儿白嫩的颈脖。
锦儿暂时蛰伏的欲望,瞬间被乱捏乱啃的白李下点燃。
二人着实是干柴烈火,锦儿已是老手,主动引领白李下。白李下原始的欲望使然,竟挥手将满桌的碗碟扫落于地,托起娇喘吁吁的锦儿放到桌上,二人便疯狂地在饭厅里行起男女之事来……
第二日,太阳已上三竿,白青莲揉着肿疼的太阳穴起床。房里不见锦儿,以为锦儿去厨房忙活了,便寻了去。到的饭厅,见饭厅的地上碗碟破碎,一片狼狈。白青莲以为昨夜家里进了贼人,吓的大呼了起来:“哥哥……锦儿姐姐,你们在哪?”
不一会,白李下扣着衣扣满脸春色地出东屋来,得意中带着三分羞涩,不好意思地道:“青莲,莫喊,你锦儿姐姐……不,你锦儿嫂嫂还在睡觉,莫吵醒她。”
“甚?”白青莲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待捋清哥哥的话后,白青莲又惊又喜,捂着口连连点点,并挥手示意哥哥回房继续陪锦儿睡觉。
白李下初识女人滋味,不知疲倦,竟与锦儿在床上寻欢了三日三夜未出房门。饭食都是由妹妹白青莲送到房门口,再由白李下拿进房中。
水道渠成,锦儿与白李下挑了个吉日,在白家的三间瓦房下拜堂成亲。
洞房花烛夜,锦儿与白李下一番云雨后,锦儿躺在白李下的怀里,突然就低声啜泣起来,惊的白李下坐起身,望着梨花带雨的锦儿,心疼地替锦儿抹眼泪,急问:“锦儿,你这是怎的了?何事哭泣?”
锦儿吸了吸鼻子,看着白李下焦急的样子,幽幽道:“夫君,锦儿是喜极而泣,锦儿父母双亡,已没了家。如今夫君给了锦儿一个家,锦儿再不用担心孤苦无依了。”
“锦儿,从今往后,我白李下的命都是你的。”白李下对锦儿表真心。
锦儿“噗呲”笑出声来,坐起身,一双白藕般的手臂圈上白李下的颈脖,娇声道:“夫君此话当真?”
“当真,我可以对天发誓。”白李下举起三指,就要对天起誓。
锦儿柔媚地将白李下的手拉了下来,伏在白李下的胸前,“嗤嗤”笑道:“锦儿相信夫君……”
夜色如墨,锦儿站在窗前,望着檐角悬着的红灯笼,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冰凉的玉牌。白李下在榻上睡得正沉,月光漏进窗棂,在白李下憨厚的面容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周不易……”锦儿无声地翕动嘴唇,指甲几乎要掐进雕着云纹的玉牌里。这块玉牌,是锦儿从周不易的心腹方云印的腰间摘下来的。
白李下的鼾声突然停了,锦儿迅速将玉牌藏进妆奁最底层。转身时已换上温柔笑意,却见丈夫只是翻了个身,将大红喜被卷成了蚕蛹。锦儿盯着那团鼓起的锦被,想起喝酒那夜,这人被自己稍加撩拨就面红耳赤的模样,嘴角勾起讥诮的弧度。
“嫂嫂……”白青莲雀跃的声音伴着晨阳飘进房来:“吃早饭啦。”
锦儿对着铜镜抿了抿鬓角,胭脂在唇上晕开如血。经过饭厅时,锦儿的绣鞋在青砖某处顿了顿,那里还留着那夜被白李下扫落的瓷碗划出的白痕。
婚后的日子,虽没有周县令府上的锦衣玉食,但白家兄妹对锦儿的真情实意,也让锦儿感受到了家的温暖。有时侯,锦儿甚至想就这样安分地活完这一辈子。
然而,锦儿心魔未除,心底的执念已根深蒂固,就算白家这般的安稳日子,也拴不住锦儿要报私仇的决心。
白李下自得偿所愿娶了锦儿后,着实觉得自己过着神仙也羡慕的生活。只觉是祖宗保佑,劫后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