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在为后面荷鲁斯回归的剧情做铺垫,而且……我回国在全国玩了几天,阳了。现在都是存稿……)
复仇之魂,
帝皇与荷鲁斯在这里对峙,而圣吉列斯的半截子烂如泥的尸体被荷鲁斯用钢丝吊在了天花板上,如同一个受难的天使。
圣吉列斯的半张脸还是那么的美丽,而另外一半.......颅骨早已碎裂,眼眶和眉骨的肿包已经皮开肉绽,他的眼球这么被视神经吊在脸颊上,如同一个白色的小吊灯。
荷鲁斯曾无数次在脑海中设想过这一刻。带着近乎贪婪的期待,他反复咀嚼着这一愿景:父子重逢,正邪对峙,命运在此交汇。而现在,这一刻终于降临——
可帝皇的怒火呢?祂的恐惧呢?祂的任何情绪,又都去了哪里?
荷鲁斯曾预想过,一个暴怒的族长会以雷霆之势怒斥背叛,一个悲恸的父亲会以痛苦的哀求试图挽回这场决裂。
但这些景象统统没有出现。
帝皇只是站在那儿,静静地凝视着他。没有言语,没有动作,连一丝呼吸都显得缄默如死。
荷鲁斯他自己现在的“荣光”,倒确实值得被如此目光所注视。他已经许久未曾再见这位造物者了。他变了。
他成长了。他早已不再是父亲记忆中的那个孩子。
也许,父亲是时候需要时间去接受这一点。
父亲也变了。
祂看起来……如此渺小,宛若从前那个无所不能的身影的苍白影子。
事实上,荷鲁斯曾暗自畏惧这次重逢。他记忆中的父亲是那么高大,威严得令人无法逼视——光是祂的存在,就能让他不知所措。
那完美的三十年里,站在祂的身旁,他始终夹杂着安全感与战栗。
那时的父亲就是荷鲁斯的一切,他用自己的全部去爱着祂。祂说一个字,他都要下意识地瑟缩一下;祂的一次微笑,他就能开心一整天。
但现在……看看祂,看看祂。
哦,祂依旧引人注目。祂那金色战甲,在自身散发的圣光中熠熠生辉。肩头披风,仿佛由暮夜的华幕与高贵血色缝制而成。祂的身姿仍是那般沉稳冷峻,宛如神只矗立。
祂那长长的黑发泛着微光。那张庄严的面容被光环环绕,头戴冠冕,面如永恒不朽的帝王。
然而荷鲁斯还是看得出来,祂确实变了——变得小了,变得脆弱了。
这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对一个孩子而言,父亲总是无懈可击的巨人;但孩子终将长大,终将意识到父亲的缺陷与有限。
当他成长为真正的个体时,那个曾经高高在上的父亲便不再遥不可及,甚至开始显得渺小。
他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竟曾如此害怕过祂。他已经不再是那个会惧怕目光与话语的孩子。他已经成长到可以俯视祂的高度。
而这,竟然就是他曾畏惧的一切?他竟曾惧怕一个身披古老战甲的老人——以为祂会带着训斥与权威而来?以为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能令他臣服如旧?
不。那样的时代已然终结。
他终于明白,自己一直畏惧的,并不是帝皇的真实面貌,而是他自己内心中塑造出的幻影,是弗洛伊德和福柯所说的心理作用。
而今,他希望,帝皇之所以沉默,是因为祂也得出了同样的结论。
是时候轮到祂害怕他了。
又或者,帝皇只是仍在斟酌言辞——祂的眼神落寞,祂如同一个被抽干了力气的老人,看着人生中的最后的一次大起大落。
帝皇终于开口了.........
“你杀了我儿子。”
声音低沉、缓慢,却带着如山般的重量。显然,祂之前是震惊得哑口无言。
“是的,父亲。”荷鲁斯答道,毫不退缩,“是我干的。我并不打算掩饰。尸体还悬挂在那里,供所有人观瞻。我希望它本身就是一则声明。”
一丝悔意在他心头掠过。如果圣吉列斯没有那样地……圣吉列斯,也许事情会有另一种结局,会更完整,更令人满足。
“我曾给过他机会。”
荷鲁斯接着说道,声音里带着一种悲怆的柔和,
“我给了圣吉列斯一个位置,待在我身边,永远陪着我。他本可以站在我这一边,就像你,也可以站在我这一边一样。但他拒绝了!他的拒绝迫使我动手!这是唯一的选择!我知道你能理解我,父亲!你一向是个理性的人,我的理智正是你赐予的遗产。可怜的圣吉列斯......他的死亡,是逻辑的终点,是必要的、不可避免的——”
“你杀了我的儿子,”帝皇重复道,声音更低,却更重,“杀死了.......我最为骄傲的儿子。”
荷鲁斯眉头微动。这算什么?难道祂的悲伤深至如此,甚至都变成了复读机?祂为何不听自己的话?
难道那个说一不二的父亲,祂就要一直沉溺在一句话里,无法自拔?
他原本是想要对话的,是想让帝皇明白,他不是个野蛮的叛逆,不是个因嫉妒而癫狂的篡位者。
他是理性者,是革新者,是唯一有勇气面对真相的人。他本以为帝皇会听,会回应。可现在看来——
荷鲁斯立刻想到,或许这正是他父亲、人类帝皇的弱点,祂无法面对一个超越了自己的儿子。
“我原本在新秩序中为他预留了一个尊贵的位置。”
荷鲁斯说道,语调不再温柔,少了方才的哀恸,多了隐隐的不耐。他开始感到愤怒——这沉默,这顽固,这不可理喻的父亲,正一点点触怒他。
他骄傲地抬起头,手臂高举,指向那五座空无一人的王座。它们静默矗立,象征着未来的权柄与新生的宇宙法则。
“我爱圣吉列斯!他本可以坐在我的右手边!”他语气坚定,仿佛在宣读命运的遗书,“他没能看懂这场根本性的宇宙变革。他看不见其中的理性与必然,不懂得欣赏正在重构的真实。他被陈旧的忠诚所束缚。他面前只有两个选择:要么选择我,要么一无所有。他选择了后者。于是他死了。”
他转过身,直视帝皇的目光,那眼神里不再有恳求,只有冷峻与庄严。
“我希望您不要重蹈覆辙,父亲,因为我也爱你!”
他顿了一下,又一次强调那个他最执着的判断:
“您是一个极端理性的人。我知道这一点。我的理性,是从您那儿继承的。这正是为什么您现在必须抓住这次机会——因为它是您所缺失的,而现在唯一还存在于您面前的选择。”
他的声音变得柔和了一些,但依旧威严:“接受我的提议吧。这不是陷阱,也不是羞辱。我是全心全意地提出这个邀请的。”
他缓缓走近,在王座前停下,目光低垂片刻,再抬起时,眼神中竟有一丝真挚的希冀。
“我现在是人类的主宰了,父亲。如果你愿意坐在我右手边,我会感到无比欣喜。那将是我所能想象到的最完美的结果。”
“这样,我们就可以回到从前——那个我们并肩作战的年代。可这一次,我会替你承受那沉重的职责,我会承担起领导人类的重担。”
“而你——你可以休息了。”
他说这句话时,声音低缓,几乎近乎温柔。
“好好休息,作为你那漫长而忠诚的服侍的奖赏。你只需坐在王座上,无需再为人类奔波操劳。你只需存在,就足够伟大。”
“你只需坐上王座,就可以了——”